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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老伞铺的绷布声

小说: 灵案小组   作者: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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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雨巷深处的“晴雨阁”老伞铺藏在芭蕉下,木门被雨水浸成深棕,像块泡透的桐油木板,门楣挂着串油纸伞,伞骨的竹篾在风里轻晃,“咯吱咯吱”的声混着桐油的清香漫出半条巷。赵猛扒着柜台往里瞅,鼻尖差点撞上晾着的伞布,布上的桐油亮得像镜面,他啧嘴:“这油纸伞够结实!伞骨撑得溜首,比我爷那把‘黄油布伞’抗造十倍——他总说‘好伞得认骨,竹选得韧,布浸得透,绷得紧,才能遮风挡雨,像人心里的暖,得撑够了才护人,差一绷,布就松,看着虚浮’。”

林岚翻着报案记录,纸页边缘沾着点桐油:“街坊说,每到清明,铺里的绷布架就自己动,‘哗啦哗啦’的,第三排的油纸伞总撑开成‘晴’字,最上面的伞骨会自己合拢,在地上拼出‘等’字的轮廓,还传出老人的吆喝声,‘再绷三把伞’。上周有个来修伞的大婶,半夜来敲门,看到个系蓝布围裙的老汉在浸布,说‘阿伞爱用青竹骨’,回头再看,绷布架上的伞布自己绷紧,在布面拓出‘盼’字,被新刷的桐油盖了又显。”

“绷布声?”赵猛捡起根掉在地上的伞骨,竹篾韧得能打弯,“这老伞匠是个巧人,连浸布都得‘三浸三晾’,说‘桐油透布才防水’,比我那修雨伞的表哥还较真——表哥为了粘伞布,光试胶水就耗了半月,指尖被桐油糊得发亮,说‘胶不对,布就裂,像话没说牢,听着心慌’。”

苏晴望着案上未完工的油纸伞,伞面的桐油刚刷半层,像片没干透的云,旁边的竹筐里堆着削好的伞骨,泛着青白色:“里面有个系蓝布围裙的爷爷,正对着绷布架叹气……指缝里嵌着竹屑,在伞布上划出歪歪扭扭的‘伞’字,说‘绷不紧了’。铺后的木柜里,藏着把没上桐油的新伞,伞柄刻着半朵荷,旁边用炭笔写着‘阿伞亲启’,字迹被桐油熏得发淡。”

伞铺的看守是个拄着伞柄拐杖的老汉,姓伞,总揣着个布包,里面裹着块伞布残片,布上的桐油味纯正,边角绣着“1980”。“这铺是‘老竹匠’的,竹老伞扎了一辈子伞,最拿手的是‘十二骨油纸伞’,晴能遮阳,雨能挡水,伞面‘轻如蝉翼,韧如皮革’,街坊都喊‘竹三绷’——说他绷布,三绷准能平展,多一绷怕布裂,少一绷怕兜风。1997年清明没的,有人说他是等徒弟阿伞回来学‘防水布浸法’,在绷布架旁坐了整宿,天亮时手里还攥着伞骨;也有人说……阿伞在灾区送伞时,遇了山洪,连人带伞捆被卷走了,他抱着那把新伞,在铺前站成了个影子。”他用拐杖敲了敲绷布架,“这架总在半夜响,我守了三十年,每到竹老伞忌日,就闻见股桐油香,是他当年浸布的味道。”

沈辞的铜钱在兜里发烫,他走到绷布架旁,架脚的缝隙里卡着半张字条,字迹被桐油浸得发黏:“阿伞,新削的青竹骨够韧,扎‘荷花伞’正好,等你回,咱给山区的小学送批雨伞,让娃们雨天上学不挨淋……水里凉,记得穿我给你纳的胶鞋,鞋底钉了防滑的铁掌,踩在泥里不打滑”,后面的字被泪水泡成了油团,只剩个“等”字还清晰。

“竹老伞不是坐僵的。”沈辞摸了摸案上的浸布缸,缸沿结着层桐油垢,“木柜的夹层里藏着本扎伞日志,1996年春的,最后一页记着‘阿伞教山民扎出第一把伞,能挡中雨’。他收到阿伞牺牲的消息,把自己最爱的青竹骨劈了半截,说‘阿伞扎骨爱留半寸松,说伞得透气’,最后就那么趴在绷布架上,手里还攥着给阿伞留的新桐油,油罐上刻着‘伞’字,是阿伞的名字。”

陈默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照片:穿工装的阿伞蹲在铺门口晾伞,手里举着把刚扎的荷花伞,竹老伞正用刷子刷桐油,两人对着镜头笑,背后的墙上挂着张“扎伞口诀”,“骨要首,布要平,一伞遮护暖人心”的字样格外醒目。附页里的档案写着:“竹伞,1996年4月在灾区送伞时,为抢救被山洪冲的伞捆和村民,被卷进激流,年仅二十二,遗物中有把没上完油的雨伞,是临行前竹老伞给的,说‘扎伞如做人,得撑得起来’。”

赵猛踹开木柜,里面的伞骨伞布摆得整整齐齐,最底层的木盒里躺着那把新伞,荷花缺了半瓣,旁边压着张字条,字迹歪歪扭扭:“给阿伞留的,等他回,咱用这伞在雨巷摆摊,教娃们认‘晴雨’二字,让他们知道,伞能遮雨,心能藏暖,像他教山民扎的伞,能撑过每一场雨”,落款是“师父”。“这老竹够意思,”他撑开伞转了转,伞骨“咯吱”轻响,“是浸了七遍桐油的‘防雨布’,比我家买的折叠伞还抗风——那伞下大雨就渗水,说‘这是便携款,够用’。”

伞老汉突然抹起眼泪,从梁上摘下个布包,里面是件染着泥水的蓝布衫,口袋里露出张照片,是阿伞在山溪边的留影,背后写着“师父,山民学扎伞学得快,就是桐油总刷不匀,等我回,您得教我‘匀刷法’,让他们的伞也能亮如镜,像咱晴雨阁的油纸伞那样,雨打不烂”。“这是阿伞的布衫,1997年从洪水里捞出来的,竹老伞说‘这上面有阿伞的潮气,得垫在绷布架下,绷的布才够韧’,他每次绷布,都把这布衫铺在架底。”

伞铺的绷布架突然“哗啦”响了,竹老伞的虚影正给荷花伞绷布,桐油布在竹骨上慢慢展平,“沙沙”的绷布声混着桐油的轻味,漫了满铺。苏晴望着绷布架旁的虚影:“阿伞哥哥在递竹骨……手被水泡得发白,说‘师父,这桐油够透不’,竹爷爷的影子举着伞笑,说‘够了够了,就等这最后一绷,山区的娃撑着,准能笑着走雨路’,案上的油纸伞突然自己撑开,伞面的荷花在灯光下活了过来,花瓣上沾着点桐油珠,像刚从雨里捞的。”

沈辞的铜钱烫得手心发麻,他能“听”到伞骨撑开的“咯吱”声,混着竹老伞的念叨:“阿伞总嫌我刷油太稠,说‘布怕闷’,可山区的雨急啊,油不厚点,咋能让他们的伞撑得久……”他走到铺后,挪开最重的伞柜,底下藏着个铁皮盒,装着阿伞的烈士证,证上的照片沾着点泥水,旁边压着那半截青竹骨,骨上的桐油被得发亮。

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份救灾档案,1996年的“英烈名录”里,竹伞的名字旁写着“护伞捆与村民牺牲于山洪,追记三等功”。附页里有篇山民的回忆:“阿伞总说他师父的伞是‘天下最暖’,说‘等雨停了,要请师父来山区,教我们扎满坡的伞,让每个娃雨天都有伞撑’,他怀里总揣着片伞布,说‘这是伞的魂,攥着就有劲儿送伞’。”

清明的雨丝从芭蕉叶缝钻进来,竹老伞的虚影和阿伞的虚影一起把扎好的荷花伞挂在铺檐,伞面在雨里亮得像块青玉。两人对着雨伞鞠躬,绷布刷的影子在伞布上晃,像在刷出一片暖融融的牵挂。

“他们说谢谢。”苏晴轻声说,“说终于把‘十二骨油纸伞’扎完了,像当年约好的那样,骨够韧,布够透,山区的娃撑着,该能笑着说‘这伞,比晴天还暖’。”

两人的虚影转身走向雨巷,蓝布围裙的带子和布衫的衣角在桐油香里飘,慢慢消失在清明的雨幕中。绷布架的“哗啦”声停了,那把新伞突然自己摆在铺门口,旁边放着把绷布刷,刷上沾着点桐油,像滴没干的牵挂。

赵猛抹了把脸上的雨珠突然喊:“街口的姜茶摊该开了!刚熬的红糖姜茶,烫得能祛掉一身寒,配着这伞铺的桐油味正好!走不走?我请客——算替老竹师徒俩尝尝这口‘雨里的暖’!”

林岚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扬着:“就知道吃,不过……多盛两碗给伞大爷,他守了三十年伞铺,该尝尝这热乎的甜,像当年竹老伞盼的那样。”

沈辞望着渐远的伞铺,铜钱在掌心温温的。这世上的执念,有时是藏在伞骨里的护——哪怕知道等不到,也得把骨扎得牢牢的,把布绷得紧紧的,万一呢?万一风把他吹回来,能笑着说“师父,你看这伞,比你扎的还能遮过三千里雨”。

车过石桥时,赵猛指着雨巷喊:“看!伞影动了!怕是那师徒俩在扎新伞,正比谁的荷花绣得巧呢!”

陈默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新委托:“城北的老鞋铺闹鬼,半夜总听到纳鞋底声,针线自己穿梭,鞋样在案上拼出‘暖’字,像在等做鞋的人……”

“老鞋铺?”赵猛眼睛亮了,“这我熟!小时候偷穿我爷的新布鞋被追着打,鞋帮蹭了泥,现在见了纳鞋锥还想躲……”

车厢里的笑声混着桐油香飘远,老伞铺的油纸伞在雨里撑得笔首,伞布的影子漫过青石板,像在为那把迟到的荷花伞,铺条带着雨香的路,路上满是扎不完的牵挂,和等得到的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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