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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老绣坊的绣花声

小说: 灵案小组   作者: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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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云锦巷的“锦绣阁”老绣坊藏在紫藤架下,木门被丝线染成五彩,像块绣透的缎子,门楣挂着串风干的丝线轴,红的、绿的、金的在风里轻晃,“簌簌”声混着丝线的柔香漫出半条街。赵猛扒着绣架往里瞅,鼻尖差点撞上绷着的绣布,布上的牡丹刚绣半朵,金线在阳光下闪得亮眼,他啧嘴:“这丝线够亮的!苏绣的劈丝细如发丝,比我奶奶的绣花线还软和——她总说‘好绣得认线,丝劈得匀,针走得稳,色配得活,才能绣出魂,像人心里的暖,得一针一线攒够了才动人,差一针,花就僵,看着寡淡’。”

林岚翻着报案记录,纸页边缘沾着点丝线头:“街坊说,每到七夕,坊里的绣花针就自己动,‘沙沙沙’的,第三排的绣绷总绷出‘绣’字,最上面的丝线会自己穿针,在绣布上拼出‘等’字的轮廓,还传出老太的念叨声,‘再绣三朵花’。上周有个来取嫁衣的姑娘,半夜来敲门,看到个系蓝布围裙的老太在劈丝,说‘阿绣爱用孔雀蓝’,回头再看,绣绷上的丝线自己游走,在布面绣出‘盼’字,被新铺的金线盖了又显。”

“绣花声?”赵猛捡起根掉在地上的金线,捏在手里软得能绕指,“这老绣匠是个巧人,连劈丝都得‘三劈三理’,说‘一根丝线劈八缕,绣出花才见层次’,比我那学十字绣的表姐还较真——表姐为了绣‘百鸟朝凤’,光练针脚就耗了半月,指尖被针扎得全是小眼,说‘线不对,针就歪,像话没说暖,看着别扭’。”

苏晴望着案上未完工的鸳鸯枕,枕套的鸳鸯刚绣了半只,翅膀的羽毛闪着珠光,旁边的线盒里摆着卷孔雀蓝丝线,像揉碎的孔雀羽:“里面有个系蓝布围裙的奶奶,正对着绣绷叹气……指缝里嵌着线头,在绣布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绣’字,说‘绣不活了’。坊后的樟木箱里,藏着件没绣完的凤冠霞帔,霞帔角绣着半朵并蒂莲,旁边用金线绣着‘阿绣亲启’,字迹被丝线香熏得发淡。”

绣坊的看守是个拎着绣花绷的老太,姓绣,总揣着个布包,里面裹着块绣品残片,片上的金线还发亮,边角绣着“1992”。“这坊是‘老绣娘’的,绣老针绣了一辈子花,最拿手的是‘盘金绣’,金线在布上游走,绣出的龙凤‘栩栩如生,金光闪闪’,街坊都喊‘绣三绷’——说她绷布,三拉准能平展,多一拉怕布紧,少一拉怕起皱。2008年七夕没的,有人说她是等孙女阿绣回来学‘乱针绣’,在绣案旁坐了整宿,天亮时手里还攥着绣花针;也有人说……阿绣在山区教绣花时,遇了山洪,连人带绣品被卷走了,她抱着那件霞帔,在坊前站成了个影子。”她用拐杖敲了敲绣案,“这案子总在半夜响,我守了三十年,每到绣老针忌日,就闻见股丝线香,是她当年染线的味道。”

沈辞的铜钱在兜里发烫,他走到绣绷旁,绷架的缝隙里卡着半张字条,字迹被丝线浸得发黏:“阿绣,新染的孔雀蓝够亮,绣凤冠的凤羽正好,等你回,咱给山区的小学绣批书包,让娃们背着花书包上学,忘了苦……水里凉,记得穿我给你纳的绣花鞋,鞋底绣了防滑的莲纹,踩在湿泥上不打滑”,后面的字被泪水泡成了湿团,只剩个“等”字还清晰。

“绣老针不是坐僵的。”沈辞摸了摸案上的象牙绣针,针尖泛着光,“樟木箱的夹层里藏着本绣花日志,2007年夏的,最后一页记着‘阿绣教山民绣出第一块手帕,牡丹绣得鲜活’。她收到阿绣牺牲的消息,把自己最爱的孔雀蓝丝线剪了半截,说‘阿绣劈丝爱留半分柔,说线怕扯紧’,最后就那么趴在绣案上,手里还攥着给阿绣留的新绣绷,绷上刻着‘绣’字,是阿绣的名字。”

陈默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照片:穿工装的阿绣蹲在绣坊门口晒绣品,手里举着块刚绣的荷花帕,绣老针正用镊子理金线,两人对着镜头笑,背后的墙上挂着张“绣诀”,“丝要柔,针要轻,一针一线绣真情”的字样格外醒目。附页里的档案写着:“绣针,2007年7月在山区教绣花时,为抢救被山洪冲的绣品和妇女,被卷进激流,年仅二十二,遗物中有个没绣完的荷包,是临行前绣老针给的,说‘绣花如做人,得绣得真真的’。”

赵猛踹开樟木箱,里面的绣线、绣绷摆得整整齐齐,最底层的锦盒里躺着那件凤冠霞帔,并蒂莲缺了半朵,旁边压着张字条,字迹歪歪扭扭:“给阿绣留的,等她回,咱用这霞帔嫁姑娘,让街坊们都来看,让他们说,我孙女绣的花,比我这老婆子的还活灵活现”,落款是“姥姥”。“这老绣够意思,佳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拎起霞帔角抖了抖,金线“哗啦”作响,“是盘了百八十圈的‘真金线’,比我媳妇买的机绣礼服还精致——那礼服洗两回就掉金,说‘这是时尚款,轻便’。”

绣老太突然抹起眼泪,从梁上摘下个布包,里面是件染着泥水的蓝布衫,口袋里露出张照片,是阿绣在山溪边的留影,背后写着“姥姥,山民学盘金绣学得快,就是金线总盘不匀,等我回,您得教我‘绕线法’,让他们的绣品也能金光闪闪,像咱锦绣阁的凤冠那样,越绣越精神”。“这是阿绣的布衫,2008年从洪水里捞出来的,绣老针说‘这上面有阿绣的潮气,得垫在绣案下,绣的花才够鲜’,她每次绣花,都把这布衫铺在案上。”

绣坊的绣花针突然“沙沙”动了,绣老针的虚影正给并蒂莲添金线,丝线在布上慢慢盘出花瓣,“簌簌”的理线声混着丝线的清香,漫了满坊。苏晴望着绣案旁的虚影:“阿绣姐姐在递金线……手被水泡得发白,说‘姥姥,这孔雀蓝够亮不’,绣奶奶的影子举着绣绷笑,说‘够了够了,就等这最后一针,山区的娃背着,准能忘了山洪的苦’,案上的鸳鸯枕突然自己绣完,两只鸳鸯交颈的影子在灯光下晃,羽毛上的金线闪得像星星。”

沈辞的铜钱烫得手心发麻,他能“听”到针尖穿过布面的“噗噗”声,混着绣老针的念叨:“阿绣总嫌我金线用得太密,说‘花得透气’,可山里的日子素啊,不绣艳点,咋能让她们看着花就想起美……”他走到坊后,挪开最重的线架,底下藏着个铁皮盒,装着阿绣的烈士证,证上的照片沾着点泥水,旁边压着那半截孔雀蓝丝线,线上的金线被得发亮。

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份扶贫档案,2007年的“英烈名录”里,绣针的名字旁写着“护绣品与妇女牺牲于山洪,追记三等功”。附页里有篇山民的回忆:“阿绣总说她姥姥的绣品是‘天下最美’,说‘等水退了,要请姥姥来山区,教我们绣满箱的花,让每个土屋都飘着彩’,她怀里总揣着根金线,说‘这是美的魂,攥着就有劲儿绣花’。”

七夕的月光从紫藤花缝钻进来,绣老针的虚影和阿绣的虚影一起把凤冠霞帔挂在绣坊中央,金线在月光下亮得像流霞,像在铺展一片艳融融的牵挂。两人对着绣品鞠躬,绣花针的影子在绣布上晃,像在绣出一片暖融融的牵挂。

“他们说谢谢。”苏晴轻声说,“说终于把‘并蒂莲霞帔’绣完了,像当年约好的那样,线够亮,针够匀,山区的娃背着,该能笑着说‘这绣,比春天还美’。”

两人的虚影转身走向紫藤架,蓝布围裙的带子和布衫的衣角在丝线香里飘,慢慢消失在七夕的星光中。绣花针的“沙沙”声停了,那件凤冠霞帔突然自己摆在铺门口,旁边放着个线盒,盒里躺着根金线,线上缠着片紫藤花,像朵没谢的牵挂。

赵猛摸着肚皮突然喊:“街口的糖画绣花针摊该开了!刚画的糖针糖线甜得透亮,配着这绣坊的丝线香正好!走不走?我请客——算替老绣祖孙俩尝尝这口‘绣里的甜’!”

林岚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扬着:“就知道吃,不过……多买两串给绣大娘,她守了三十年绣坊,该尝尝这甜丝丝的彩,像当年绣老针盼的那样。”

沈辞望着渐远的绣坊,铜钱在掌心温温的。这世上的执念,有时是藏在丝线里的美——哪怕知道等不到,也得把线劈得匀匀的,把花绣得艳艳的,万一呢?万一风把她吹回来,能笑着说“姥姥,你看这绣,比你绣的还能开遍整座山”。

车过石桥时,赵猛指着紫藤架喊:“看!丝线飘起来了!怕是那祖孙俩在绣新花,正比谁的并蒂莲绣得巧呢!”

陈默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新委托:“城北的老染布坊旁,有个老造纸坊,半夜总听到打浆声,纸浆自己漂,纸帘在槽里捞出‘纸’字,像在等造纸的人……”

“老造纸坊?”赵猛眼睛亮了,“这我熟!小时候偷摸玩纸浆糊满脸被揍,纸渣沾了满身,现在见了纸帘还想捞……”

车厢里的笑声混着丝线香飘远,老绣坊的绣案在月光里摆着绣品,丝线的影子漫过青石板,像在为那件迟到的凤冠霞帔,铺条带着彩的路,路上满是绣不完的牵挂,和等得到的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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