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张梵扶着墙壁练习走路。金属假肢磕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像在给十年前那个雨夜倒计时。她的左手缠着绷带，手腕内侧新添的疤痕与养老院火灾留下的旧伤交叠，形成道扭曲的蝴蝶形状。
“确定要去？” 林阳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手里捏着矿场炸药库的平面图。系统界面正闪烁着危险预警：【目标区域存放 TNT 当量超过 3 吨，守卫携带改装霰弹枪】。
张梵突然转身，假肢在地面顿出清脆一响。她扯掉病号服袖子，露出手臂上青紫的针孔 —— 那是在急诊室被蒙面人注射镇静剂留下的痕迹：“太平间那具尸体，左手缺了截小指。” 她的指尖划过自己完好的小指，“我爸当年矿难后，也是这样。”
林阳的喉结动了动。系统刚刚解析出太平间无名尸的 DNA 报告，与张梵的基因序列存在父女匹配标记。他突然想起张梵档案里的家庭关系栏，“父亲” 一栏始终是空着的。
“炸药库的看守是王富贵的远房表弟。” 他调出监控截图，画面里的男人右耳缺了半片，嘴角叼着烟的姿态与十年前矿难报道里的某个安全员重合，“据说对穿护士服的女人没抵抗力。”
张梵突然笑了，弯腰从行李袋里掏出件深蓝色工装。衣服左胸的口袋上，绣着朵褪色的蓝花楹 —— 那是她父亲生前最爱的花。当她将假肢的金属关节调整到战斗模式时，林阳听见齿轮转动的轻响，像把上膛的手枪。
矿场炸药库藏在废弃的选矿车间地下三层。张梵推着装满雷管的手推车，假肢踩在铁质楼梯上发出闷响。走廊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墙壁上斑驳的标语：“安全生产，重于泰山”，字迹被火药熏得发黑，像层凝固的血痂。
“新来的？” 看守老李斜靠在铁门旁，手里把玩着把改装过的五西式手枪。他的目光在张梵的护士服领口游移，没注意到她推车里的雷管引线，己经被换成了荧光材质。
张梵低头用手语比划着 “听力障碍”，右手却在推车扶手上敲出摩斯密码。监控摄像头的死角里，林阳戴着耳机，将她传递的信息同步记录在平板上：【库区有三个隐蔽摄像头，守卫配枪膛线磨损严重】。
铁门打开的瞬间，浓烈的硝烟味呛得人睁不开眼。炸药库中央的货架上，码着成箱的黄色炸药，箱面印着的生产批号被刻意刮掉，但张梵认得这种字体 —— 和她父亲遗留的工资条上的字迹出自同一人之手。
“把这批货搬到东南角。” 老李用枪指了指墙角，转身去翻桌上的账本。他没看见张梵弯腰时，假肢的脚踝处弹出根细小的光纤探头，正对着账本页面扫描。
林阳的平板上，文字识别系统正飞速运转。“黑蝶物流” 西个字反复出现在进货记录里，每次送货日期都标注着 “雨夜”，与十年前矿难发生的天气完全吻合。其中一笔 2010 年 9 月 17 日的记录旁，用红笔写着 “补三具”，穿越刑侦剧，拯救方婷婷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越刑侦剧，拯救方婷婷最新章节随便看！后面跟着串化学公式 —— 正是方婷婷在骸骨旁检测到的防腐剂成分。
“喂，动作快点！” 老李突然回头，枪口不经意间扫过张梵的假肢。金属碰撞的脆响让他愣了愣，“你这腿...”
张梵猛地转身，左手精准地扣住他持枪的手腕。假肢的膝关节突然弹出根钢刺，抵住他的颈动脉。她的手语打得又快又狠：“十年前，你在矿洞门口补枪的时候，也是这么用枪指着我爸的头吗？”
老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扣动扳机，却发现张梵的右手不知何时摸到了他的弹匣释放钮。当手枪落地的瞬间，他看见张梵弯腰捡起枪，金属假肢踩在他的手背上，发出骨骼碎裂的闷响。
“这枪。” 张梵将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左手扯开他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黑蝶刺青，“欠你的命我自己讨。”
监控画面外的林阳突然站起身。系统警报疯狂闪烁：【检测到大量热信号接近，王富贵带着二十人正往炸药库赶】。他抓起对讲机刚要下令，却看见张梵突然将枪口转向墙角的通风管，连续三枪打在同一位置。
水泥碎块簌簌落下，露出里面藏着的炸药 —— 比账本记录的数量多出整整一倍。更惊人的是炸药旁的金属架上，码着排青铜容器，表面的饕餮纹里嵌着红色矿砂，与魏哥在槟城截获的文物完全一致。
“林队！” 张梵对着通风管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他们用矿洞走私文物！十年前的矿难是...”
枪声突然从走廊传来。张梵迅速躲到货架后，看见老李趁机按下了墙上的紧急按钮。炸药库的铁门开始缓缓下降，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矿洞里的石头会说话。” 此刻货架上的炸药箱正在震动，仿佛有无数声音从十年前的废墟里涌出来。张梵举起枪，对着监控摄像头打出最后一发子弹，弹孔恰好遮住黑蝶的眼睛。
林阳踹开选矿车间的大门时，正看见王富贵举着喷子往地下通道冲。他甩出烟雾弹的瞬间，听见炸药库方向传来沉闷的枪响，像在回应十年前那个被掩埋的求救信号。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全息影像：2010 年 9 月 17 日的矿洞监控里，年轻的王富贵举着同样的喷子，而张梵的父亲正用身体护住三个受伤的矿工，胸前的蓝花楹工牌在矿灯下闪着微光。
“张梵！” 林阳的喊声被枪声淹没。他冲到铁门处，发现门缝里塞着半张账本纸，上面用鲜血写着串坐标 —— 正是刘子明父亲录像里的那面岩壁。
烟雾中，林阳看见张梵的假肢从门缝里伸出来，金属脚踝上挂着个 U 盘。当他抓住 U 盘的瞬间，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黑蝶组织核心证据链完整度 80%，触发最终任务：矿洞献祭】。
炸药库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张梵的枪响，一声比一声决绝，像在给那些沉睡在矿洞里的名字，奏响迟到十年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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