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瑞丽江的“守护战”
（一）
瑞丽江的晨雾还没散尽，段世存己经带着战象营在江岸边巡逻了三个来回。的江风裹着灵脉草的清香，吹在他脸上，却驱不散眉宇间的凝重。岸边新埋设的灵脉地雷泛着淡蓝的微光，像一颗颗警惕的眼睛——这是格物院最新送来的“触爆型”地雷，灵敏度比之前的“缓爆型”提高了三成，只要感应到五级以上的脉修靠近，就会瞬间引爆。
“统领，昨晚缅甸人的探子又摸过来了，被地雷炸伤了三个，跑回对岸了。”阿蛮骑着一头小象跟上来，手里的长矛杆上还缠着绷带，那是上次战斗中被莽白的象兵砍伤的。
段世存勒住踏雪的缰绳，这头陪伴他多年的白象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长鼻不安地甩动着，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他望向江对岸，缅甸人的营寨在雾中若隐若现，寨门的狼牙旗偶尔露出一角，像一头潜伏在雾中的猛兽。
“莽白这次带了多少人？”段世存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知道缅甸人在江对岸布置了“听脉虫”——这种被荷兰人改良过的虫子能捕捉三里内的脉息波动，连低声交谈都可能被监听。
阿蛮凑近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蜻蜓’的探报说，有八千象兵，还有二十门荷兰人的‘巨灵炮’，炮口都对着咱们的灵脉涌泉。”
段世存的心沉了下去。他现在只有五百战象，其中能参加战斗的不足三百头，灵脉炮也只有十二门，还是格物院淘汰下来的旧款。硬拼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
“让瑶民游击队去上游的‘回弯滩’，把那里的礁石炸掉几块。”段世存忽然说，“告诉他们，用‘声控型’地雷，听到巨灵炮的轰鸣再引爆——我要让缅甸人的战船过不来。”
阿蛮眼睛一亮：“统领是想……”
“瓮中捉鳖。”段世存拍了拍踏雪的脖颈，“莽白急着抢灵脉涌泉，肯定会从水路进攻。回弯滩的礁石炸掉后，水流会变得湍急，正好给他们设个陷阱。”
（二）
江对岸的缅甸营寨，气氛比瑞丽江的水温还要燥热。莽白穿着荷兰人送的“犀甲”，甲片上镶嵌着细小的暖脉晶，在雾中闪着细碎的光。他站在巨灵炮的炮管下，看着炮手们给炮膛装填“燃脉弹”——这种炮弹里掺了瑞丽江的灵脉石粉末，爆炸时会产生蓝色的火焰，能灼伤脉修的灵脉护罩。
“汉斯先生，这炮真能轰塌南蛮子的工事？”莽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上次在瑞丽江吃的亏，让他对荷兰人的武器有了几分忌惮。
汉斯穿着笔挺的军装，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镜片里映着段世存的防御工事：“大王放心，这是阿姆斯特丹最新款的巨灵炮，射程五里，威力是你们象兵冲锋的十倍。”他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炸开他们的防线，灵脉涌泉就是您的囊中之物——到时候突破八级脉修，称霸中南半岛指日可待。”
莽白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油布。他最渴望的就是突破八级，只要能达成这个目标，就算让他给汉斯当马夫都愿意。
“传我命令！”莽白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映着他贪婪的脸，“半个时辰后，象兵从陆路进攻，巨灵炮轰击正面工事，战船从水路绕后——务必在午时之前拿下灵脉涌泉！”
（三）
辰时三刻，缅甸人的进攻如期而至。
先是巨灵炮的轰鸣震彻江面，二十门炮同时开火，蓝色的火焰像一条条毒蛇，舔向段世存的防御工事。沙袋垒成的胸墙瞬间被炸开几个大洞，碎石混着泥土飞溅，不少战象营的士兵被气浪掀飞，惨叫着落入冰冷的江水。
“稳住！循环炮反击！”段世存站在踏雪背上，声嘶力竭地呐喊。十二门旧款循环炮虽然射程不如巨灵炮，但胜在灵脉循环快，能连续发射。淡蓝色的灵脉流在炮口凝聚，精准地砸向缅甸人的炮位，虽然没能摧毁巨灵炮，却也打乱了他们的发射节奏。
就在这时，陆路传来震天的象鸣。莽白的八千象兵像潮水般涌来，象牙上绑着锋利的铁刃，在雾中闪着寒光。战象营的士兵们立刻组成防御阵形，灵脉弩射出密集的箭雨，试图阻挡象兵的冲锋。
“踏雪，用‘脉光冲’！”段世存拍了拍战象的耳朵。
踏雪发出一声长鸣，额头的灵脉镜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像一道闪电射向领头的那头战象。那头象惨叫着倒下，后面的象群顿时乱了阵脚，互相踩踏起来。
但缅甸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很快就重整阵形，突破了战象营的第一道防线。段世存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疼得像被刀割——这些都是跟他从云南打到瑞丽江的弟兄，如今却要葬身异国他乡。
“统领，水路！缅甸人的战船过来了！”阿蛮指着江面大喊。
段世存抬头，只见十几艘战船冲破晨雾，正往灵脉涌泉的方向驶来。船上的缅甸士兵挥舞着长刀，嘴里发出刺耳的呐喊。
“等他们到回弯滩。”段世存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脉轮处的灵脉流己经开始紊乱，那是过度使用脉力的征兆。
（西）
战船越来越近，很快就驶入了回弯滩。江水流速果然变得湍急，战船开始摇晃不定。船上的缅甸士兵惊慌失措，根本没注意到岸边礁石后隐藏的瑶民。
“放！”随着瑶民头领的一声令下，隐藏在礁石后的“声控型”地雷同时引爆。这些地雷里不仅有炸药，还装着大量的碎石和铁屑，在巨灵炮的轰鸣声中，瞬间在江面上形成了一道“石墙”。
最前面的几艘战船躲闪不及，撞在“石墙”上，木屑飞溅，士兵像下饺子一样掉进江里。后面的战船想掉头，却被湍急的水流推着，撞在一起，乱成一团。
“好！”段世存忍不住喝彩，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但他的笑容很快凝固了。江对岸的巨灵炮突然改变了目标，蓝色的火焰不再轰击防御工事，而是朝着回弯滩的江面发射——汉斯想用车炮炸开一条通路，掩护战船突围！
“不好！”段世存猛地一拍踏雪，“去阻止他们！”
踏雪驮着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江边。段世存抽出腰间的“破罡刀”，刀身的灵脉流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金色的弧光，他要用“脉罡刀阵”对抗巨灵炮的轰击。
“段世存，受死吧！”莽白的声音从江对岸传来，他骑着一头新的战象，手里的长矛首指段世存。
段世存没有理会他，只是将全部脉力注入破罡刀。金色的刀罡越来越亮，几乎要将晨雾都劈开。当巨灵炮的蓝色火焰再次袭来时，他猛地挥刀——刀罡与火焰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气浪甚至将江面上的战船都掀翻了几艘！
（五）
爆炸声过后，江面上弥漫着硝烟和水汽。段世存拄着破罡刀，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硬接巨灵炮的一击，对他的脉轮损伤极大。踏雪不安地用鼻子蹭着他的后背，发出低沉的呜咽。
江对岸，莽白也被气浪掀下了战象，摔得狼狈不堪。汉斯的巨灵炮有三门被震得炸膛，炮手死伤惨重。
“撤！快撤！”汉斯看着混乱的战场，终于意识到大势己去，对着莽白大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莽白不甘心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灵脉涌泉，那里的蓝焰还在微微跳动，像在嘲笑他的无能。但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士兵，他最终还是咬着牙下令：“撤退！”
缅甸人的象兵和战船开始狼狈地后撤，巨灵炮的轰鸣声越来越远。瑞丽江的江面上，只剩下漂浮的战船残骸和挣扎的士兵。
段世存望着他们的背影，没有下令追击。他知道，战象营己经拼尽全力，再追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六）
夕阳西下，瑞丽江的水面恢复了平静，只是江水被染成了淡红色。段世存坐在灵脉涌泉边，看着士兵们清理战场，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战象营折损了一半，瑶民游击队也牺牲了不少，虽然击退了缅甸人，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莽白和汉斯绝不会善罢甘休，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统领，格物院的人来了，还带了新铸的循环炮！”阿蛮兴奋地跑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
段世存抬头，看见林砚带着几个格物院的学徒，正从远处的小路上走来。她的脸上带着风尘，显然是连夜赶过来的。
“林小姐，你怎么来了？”段世存挣扎着站起来，脉轮处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
林砚走到他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用蓝纹石粉末做的‘清脉散’，能修复受损的脉轮。”她看着周围的惨状，眼圈有些发红，“李将军听说瑞丽江告急，就让我带十门新的循环炮过来支援——这炮比之前的射程远了两成，还加了‘疏水脉’，雨天也能用。”
段世存接过瓷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最艰难的时候，总能感受到来自桂林的支持，这种感觉，比任何灵脉晶都让他觉得温暖。
“谢谢你们。”段世存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砚摇了摇头，指着灵脉涌泉：“这涌泉不仅是瑞丽江的灵脉之源，也是整个西南的灵脉屏障。保住它，就是保住了咱们的根基——我们责无旁贷。”
（七）
夜色渐深，瑞丽江的岸边燃起了篝火。战象营的士兵和瑶民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格物院带来的干粮，脸上虽然带着疲惫，却没有丝毫沮丧。
段世存和林砚坐在最亮的那堆篝火旁，看着学徒们调试新的循环炮。炮身的螺旋纹在火光下闪着淡蓝的光，像一条活过来的水龙。
“莽白和汉斯肯定会再来。”林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荷兰人在巴达维亚还有舰队，要是他们派来更多的巨灵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段世存打断她，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瑞丽江的地形，“下次他们再来，我就在江底布满‘灵脉水雷’——让他们连江面都不敢靠近。”
林砚笑了，火光映在她脸上，像一朵盛开的木棉花：“我让格物院再送些‘韧脉竹’过来，这种竹子能在水里生长，正好用来固定水雷。”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的身影。段世存忽然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瑞丽江的水，会见证他们的守护，也会见证他们的成长。
（八）
远处的江面上，一艘荷兰商船悄悄起航，朝着巴达维亚的方向驶去。船舱里，汉斯正对着密信咬牙切齿——他在信中向范·迪门总督请求增派舰队和巨灵炮，发誓要在三个月内拿下瑞丽江。
“莽白就是个废物！”汉斯一拳砸在桌子上，酒杯里的朗姆酒溅出，“要不是他指挥失误，灵脉涌泉早就到手了！”
站在一旁的缅甸向导战战兢兢地说：“段世存太厉害了，他的战象……”
“闭嘴！”汉斯一脚踹在向导身上，“再厉害也挡不住荷兰的舰队！等总督的援兵到了，我要让整个瑞丽江的水都变成红色！”
商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一道淡淡的航迹。瑞丽江的水依旧静静流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两岸的人们都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养好伤口，擦亮武器，等待下一次战斗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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