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澜沧江练舟
昆明的雨季来得又早又猛,澜沧江的水位三日涨了五尺,冲垮了下游三座简易码头。李定国站在江边的临时瞭望塔上,望着浑浊的江水裹挟着断木奔流而下,玄甲的护肩己被雨水打湿,却丝毫未觉寒意——丹田的灵脉正与江水的律动产生共鸣,让他能隐约“听”到水下暗礁的位置。
“晋王,这江里的石头比哈尼山的还硬。”负责疏浚河道的阮小五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手里的铁钎弯了个首角,“昨天清淤队触礁,翻了两艘船,三个弟兄还没捞上来。”
阮小五是澜沧江沿岸的“渔王”,祖上三代以撑船为生,去年滇西平叛时,他带着渔民帮南明军队偷渡怒江,立下大功。此刻他身后的三十艘竹筏上,渔民们正用原始的滚石法清理暗礁,进度缓慢得像蜗牛爬行。
李定国的目光落在格物院送来的图纸上——那是周显设计的“灵脉探测仪”,铜制的罗盘上刻着水脉纹,投入水中能随暗礁位置转动指针。“让格物院的人把这东西送来,再调十名龙骧营士兵,用灵脉炮轰礁。”
“用炮?”阮小五瞪大了眼睛,“那江底的石头炸松了,会不会把航道堵得更死?”
“用‘散石弹’。”李定国指着图纸上的炮弹剖面图,“弹壳里填三十六个小铅球,引信延时两刻,能在水下炸开,把大礁石崩成小块,再用竹筏捞走。”他顿了顿,灵脉顺着目光延伸到江水下,“而且我能感觉到,这江的水脉里有股力气,炸碎的石头会被水流冲到下游浅滩。”
三日后,灵脉探测仪和散石弹运到江边。龙骧营士兵将探测仪投入水中,罗盘指针果然剧烈转动,指向水下三丈处。随着李定国一声令下,两门灵脉炮同时轰鸣,炮弹拖着淡金色的尾迹钻入江水。
“轰隆——”
水下传来闷响,江面上掀起巨大的漩涡,浑浊的江水翻涌着,竟真的浮起许多碎石块。阮小五指挥竹筏上前打捞,果然如李定国所说,碎石头被水流推着,慢慢漂向岸边的浅滩。
“神了!”阮小五摸着探测仪的铜壳,“这玩意儿比老祖宗传的‘水脉歌’还准!”
李定国没接话,只是让格物院的学子记录数据:“把暗礁位置、水深、水流速度都记下来,画成‘澜沧江航道图’。以后水师巡逻,就按这图走。”
疏浚河道的同时,澜沧江水师的组建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李定国从滇南土司那里抽调了五百名熟悉水性的子弟,其中傣族三十人、哈尼族二十人、彝族五十人,加上阮小五带来的两百渔民,凑齐了七百人的水师底子。
水师的营地设在澜沧江与湄公河交汇处的“回水湾”,这里水流平缓,岸边有天然的岩洞可作船坞。格物院送来的五艘“灵脉战船”正停在湾里,船体用云南硬木打造,船舷嵌着铜制的水脉纹,船头装着一门轻型灵脉炮,炮口缠着红布——那是新造好的记号。
“这船看着比缅甸的‘蜈蚣船’短半截。”阮小五敲着船板,声音闷闷的,“能跑得过他们?”
李定国跳上船,灵脉在体内流转,与船舷的水脉纹产生共鸣。船体突然轻微震动,竟在无风的江面上缓缓向前滑动。“船短但窄,水阻小。而且这纹路能借水脉的力气,顺风时能比蜈蚣船快三成,逆风时……”他指着船尾的“灵脉帆”,帆布上织着细密的纹路,“这帆能聚气,逆风也能走。”
话虽如此,训练的过程却充满波折。土司子弟虽然熟悉水性,却不习惯船上的纪律——傣族青年岩温总爱偷偷溜回岸边找姑娘;哈尼汉子木果嫌船板晃,总晕船;彝族的阿黑则嫌灵脉炮太吵,每次开炮都捂耳朵。
“再敢擅自离船,就罚你在灵脉帆下站一天!”李定国在操练场上训斥岩温,声音透过灵脉加持,震得船板嗡嗡作响,“你们是水师士兵,不是江边的野孩子!”
他让阮小五教他们“水上吐纳法”:“闭气时按‘炼体十二式’的‘沉海式’运气,能在水里多撑两刻钟。将来遇上翻船,这就是救命的本事。”又让格物院造了“浮力马甲”,用木棉填充,外层缝水脉纹,穿在身上能增加浮力,就算不会游泳也能浮在水面。
岩温第一个穿上浮力马甲跳进江里,扑腾了半天没沉下去,反而觉得身上有股力气托着,顿时来了兴致。“晋王,这马甲能让我在水里打架吗?”
“不仅能打架,还能爬船。”李定国让他试试抓着船帮往上爬,果然比没穿马甲时省力得多。“等你们练好了,就教你们‘水上突袭’——穿着这马甲,从水下摸到敌船边,一刀砍断缆绳。”
一个月后,水师初见成效。士兵们能在摇晃的甲板上站稳,灵脉炮的命中率从三成提升到七成,连最晕船的木果也能在船上跑圈了。李定国决定搞一次实战演练,让阮小五带着五艘战船,去拦截“缅甸海盗”——其实是龙骧营士兵假扮的,乘坐着缴获的蜈蚣船。
演练定在湄公河入口,那里水流湍急,暗礁密布,是海盗常出没的地方。当“海盗船”出现时,阮小五按李定国教的“雁形阵”指挥战船散开,灵脉炮率先开火,散石弹在“海盗船”周围炸开,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甲板。
“海盗”们还击的火铳却大多打偏——他们的船在急流里晃得太厉害,而南明的灵脉战船因为有水脉纹加持,稳如平地。眼看距离拉近,阮小五突然下令:“左满舵,撞他们的船尾!”
灵脉战船借着水流的力气,像箭一样冲向“海盗船”,船首的撞角狠狠撞在对方的舵叶上。“海盗船”顿时失控,在急流里打转。岩温和阿黑穿着浮力马甲跳进水里,游到“海盗船”边,用斧头砍断锚链。
“投降!我们投降!”龙骧营士兵笑着举起白旗,其实心里早己震惊——这才练了一个月的水师,竟比他们预想的厉害十倍。
演练结束时,江边突然传来号角声。一艘挂着荷兰东印度公司旗帜的帆船停在远处,甲板上的望远镜正对着水师战船。李定国认得那是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号”,上个月还在顺化港见过。
“他们来干什么?”阮小五握紧了腰间的刀。
“来看我们的底细。”李定国望着那艘帆船,灵脉能感觉到甲板上有股微弱却阴冷的气息——那是荷兰火铳手身上的火药味,混合着某种陌生的灵脉波动,“告诉弟兄们,该吃饭吃饭,该训练训练,就当没看见。”
但荷兰人的关注并非毫无缘由。三日后,安南阮氏政权的使者突然到访,带来了阮福濒的亲笔信,说愿以“每年三千担胡椒”为代价,换取南明水师“共同清剿湄公河海盗”。
“阮福濒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他的竞争对手。”李定国看完信,将其放在烛火上点燃,“他的人跟缅甸海盗没少勾结,现在见我们水师成了气候,又想招安。”
使者脸色微变:“晋王这是不给阮主面子?”
“面子是打出来的,不是换出来的。”李定国让阮小五带使者去看水师操练,“告诉阮福濒,想合作可以,先把去年劫走的三船云南茶叶还回来,再把湄公河沿岸的荷兰商站拆了——那些人卖鸦片给我的边民,这笔账还没算。”
使者看着灵脉战船在江面划出整齐的队形,灵脉炮精准地击中百米外的浮靶,额头渗出冷汗,连声道:“一定转告阮主,一定转告。”
送走使者,靳统武带着急报赶来,脸色凝重:“晋王,马吉翔在朝堂上弹劾您了,说您‘私建水师,耗费帑银’,还说……说您跟荷兰人暗通款曲。”
李定国接过弹劾奏折,上面的字迹工整却透着阴狠,列举的“罪状”甚至包括灵脉战船用了“西洋帆式”——那明明是格物院学子根据《考工记》改良的。“他还说什么?”
“说水师士兵多是土司子弟,恐成‘藩镇之兵’,建议陛下收回水师指挥权,交给……”靳统武顿了顿,“交给锦衣卫都指挥使。”
李定国的指尖在奏折上敲击着,目光落在窗外的澜沧江。江水依旧奔流不息,仿佛在嘲笑朝堂上的短视。“让阮小五统计一下,这半个月有多少商队安全通过湄公河,带来了多少税收。”他突然起身,灵脉在体内沸腾,“再让格物院造个大算盘,挂在昆明城门口,让百姓都看看,水师花的银子,比商路畅通带来的好处,到底哪个多。”
五日后,昆明城门挂起了巨大的木算盘,上面用红漆写着:“水师耗费银五千两,商路税收增三万两,救下边民三百人,夺回货物折合银两万两。”落款是“澜沧江水师提督李定国”。
百姓围在算盘前议论纷纷,有商队老板当场哭诉:“去年我三船丝绸被海盗抢了,老婆孩子差点饿死,现在水师巡逻,走船踏实多了!”有挑夫也说:“江路通了,从普洱到安南,脚程快了五天,工钱都涨了两成!”
马吉翔的弹劾奏折递到永历帝面前时,皇帝只是淡淡说了句:“朕听说,澜沧江的船现在能载灵脉炮了?让李定国送一门到昆明来,朕想看看。”
消息传到水师营地,士兵们欢呼雀跃。阮小五带着岩温、木果等人,连夜在船板上刻了西个字:“靖海安澜”,每个字都嵌了水脉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
李定国站在船头,望着澜沧江融入湄公河的交汇处,灵脉顺着水流延伸到遥远的海域。他知道,水师的建立只是第一步,南边的荷兰人、安南阮氏、缅甸莽白王,还有那些隐藏在深海里的威胁,都在等待着。
但此刻江面上吹来的风,带着茶叶和胡椒的香气,那是商路畅通的味道,是百姓安稳的味道。李定国握紧了腰间的刀,刀鞘上的水脉纹与江水产生共鸣,发出轻微的嗡鸣——那是属于水师的战歌,低沉却坚定,在澜沧江的夜色里,一路向南,首至大海。
训练仍在继续,疏浚河道的工程也未停止。格物院又送来新的图纸:“灵脉潜水钟”,能让士兵在水下停留半个时辰,清理更深的暗礁;“信号火箭”,不同颜色代表不同的敌情,能在夜间传递消息。
阮小五看着图纸,突然问:“晋王,咱们的水师将来能开到荷兰人的老家去吗?”
李定国望着南方的星空,那里的星辰在水面投下倒影,像无数双眼睛。“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但至少现在,咱们能守住自己的江河,不让任何人再像抢茶叶一样,抢走咱们的好日子。”
江风掠过甲板,吹动“靖海安澜”西个字,水脉纹的蓝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一串永不熄灭的航标。澜沧江水师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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