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灵脉拓殖
昆明的雨季刚过,澜沧江的水位退了三尺,露出岸边新长出的芦苇。李定国站在渡口的瞭望塔上,望着满载流民的竹筏顺流而下——这是今年南迁的第三批百姓,共三千户,将在掸邦的新开辟区定居。竹筏上的灵脉犁在阳光下泛着淡金,那是格物院特意加装的“引灵纹”,据说能让荒地更快“活”过来。
“晋王,段先生从清迈传来消息,”苏湄踩着湿滑的石阶登上瞭望塔,手里的密信还带着水汽,“暹罗的稻米丰收了,那莱王愿以平价卖给我们十万石,用红宝石抵一半货款。”
李定国展开密信,信纸边缘画着个小小的灵脉阵图——那是段世存与暹罗象兵训练时新创的“坤土阵”,能让战象在山地行军时更稳。“告诉那莱王,红宝石我们要,但得掺三成‘活矿’(未完全结晶的原石),格物院说那玩意儿练灵脉更管用。”
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掸邦,那里己被划为三个拓殖区:东区种水稻,西区植茶树,中区设工坊。最关键的“红石镇”(红宝石矿所在地)周围,龙骧营的三百士兵正用新造的“灵脉测量仪”圈地,仪器的铜针随着地下灵脉的流动微微颤动。
“第一拨去红石镇的农户,据说闹着要回来。”靳统武从塔下上来,甲胄上沾着泥点,“那边的瘴气太重,有十几个孩子中了暑气,还有人说……说夜里能听见象骨哨声。”
李定国眉头微蹙。他知道那是缅甸莽白王留下的“象奴巫师”在作祟——东枝城战败后,这些人躲进掸邦的密林,专挑拓殖区的农户下手,用骨哨声引走耕牛,甚至在井里投毒。
“让王若虚带防疫队去。”李定国转身下楼,玄甲的鳞片扫过塔壁的青苔,“把新制的青蒿丸带去,再让格物院送二十盏‘驱邪灯’——灯芯掺了灵脉石粉末,点着能驱散瘴气,还能让巫师的骨哨失灵。”
王若虚的防疫队是格物院的“偏科生”组成的,一半懂草药,一半通灵脉。他们抵达红石镇时,正赶上农户们围着口枯井议论纷纷——井水一夜之间变浑,还浮着层绿沫,显然是被投了东西。
“别怕。”王若虚让人架起驱邪灯,淡金色的光晕在井口散开,绿沫渐渐沉淀。他亲自舀了瓢水,滴进随身携带的“验毒石”(格物院用孔雀石改良的),石头没变色,却微微发烫。“是‘腐叶瘴’,不是毒,烧把艾草熏熏就好。”
他让医兵给生病的孩子喂青蒿丸,自己带着两个学子往密林深处走。灵脉在体内流转,能隐约“闻”到巫师骨哨的腥气——那是用象血浸泡过的,带着股极淡的血腥灵脉。
走到一片倒伏的竹林时,骨哨声突然从三棵巨树后传来,声调尖锐得像指甲刮过铜器。王若虚的两个学子顿时头晕目眩,手里的药箱摔在地上。
“闭气,凝神!”王若虚大喝,按“炼体十二式”的“定山式”运气,同时从怀里摸出个铜哨——这是周明远仿“象语哨”做的,吹出来的“坤土音”能破巫师的邪术。
铜哨声与骨哨声相撞,巨树后的阴影里传来闷哼。王若虚趁机冲过去,只见三个披兽皮的巫师正举着骨杖念咒,杖顶的骷髅头在驱邪灯的光线下泛着黑气。
“龙骧营,动手!”王若虚高喊。
埋伏在竹林外的士兵应声而出,灵脉铳的铅弹穿透巫师的兽皮,却在离身体寸许处被黑气挡住。“是‘血盾咒’!”王若虚认出这是缅甸最阴毒的巫术,连忙让人泼黑狗血——格物院的医官说,狗血里的“阳火灵”能破阴邪。
黑狗血泼在黑气上,冒出刺鼻的白烟。巫师们惨叫着倒地,骨杖上的骷髅头“咔嚓”裂开,露出里面填充的象骨碎块。“搜他们的窝!”王若虚让人撬开巫师身后的树洞,里面藏着十几根骨哨,还有张画着红叉的拓殖区地图。
“这是莽白王的笔迹。”王若虚认出地图角落的歪扭缅文,“他还没死心,想借巫师把我们逼出掸邦。”
消息传回昆明时,李定国正在格物院看周显熔炼金红石。熔炉的烟囱上缠着灵脉纹,将烟气转化成淡金色的光带,注入旁边的坩埚——这是新创的“炼灵法”,能让宝石的灵气更纯。
“这些巫师倒是忠心。”李定国用铁钳夹起块通红的熔液,倒入刻好的模子,冷却后凝成块巴掌大的灵脉镜,能照出隐藏的邪祟,“让红石镇的农户,每家发一面,再教他们画‘简易镇邪纹’——用灶灰在门口画个圈就行,能挡小股邪气。”
周显在一旁补充:“我们在红石镇的水井里,都嵌了‘坎水灵脉石’,就算被投毒,也能净化。另外,新造的‘灵脉风车’能抽瘴气,风车一转,周围半里地的瘴气都会被吹散。”
这风车是周明远的主意,叶片上的“巽风纹”与“离火纹”交错,转动时能产生微弱的灵火,烧掉空气中的瘴气杂质。李定国在昆明城外试过,风车周围的蚊虫确实少了一半。
“让流民里的木匠跟着学做风车。”李定国擦了擦手上的灰,“教会一个,给十斤米——手艺传下去,比我们一首守着强。”
拓殖区的难题不止于瘴气和巫师。第二批南迁的流民里,有两百户是云南的彝族,习惯了山地生活,到了掸邦的平原反而手足无措,有人甚至偷偷把灵脉犁当柴烧——他们觉得这“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不如自家的木犁顺手。
“得让他们亲眼见着好处。”李定国让格物院的学子办“灵脉农具演示会”,在彝族聚居的“青岗村”外划出两块地,一块用灵脉犁+新稻种,一块用传统木犁+老稻种,让两户彝族农户比赛耕种。
负责灵脉犁的是个叫阿古拉的青年,起初他握着犁把总觉得别扭,灵脉纹传来的震动让手心发麻。格物院的学子教他按“炼体十二式”的“推山式”运气,灵力顺着手臂传到犁上,沉重的犁头突然变“轻”了,切开硬土像划豆腐。
七天后,两块地的差距显出来了:灵脉犁耕的地垄笔首,土块细碎,播下的稻种三天就冒了芽;木犁耕的地还留着大块泥疙瘩,种子只出了一半。阿古拉捧着新出的稻芽,眼睛亮得像星星:“这犁……真能多打粮?”
“不仅多打粮,还省力。”学子给他们算细账,“用灵脉犁,一人一天能耕三亩,木犁只能耕一亩;新稻种一年两熟,老稻种一年一熟,算下来,你家十亩地,一年能多收二十石!”
青岗村的彝族长老们聚在祠堂里,摸着灵脉犁上的纹路讨论了一夜。第二天,阿古拉带着全村人来要灵脉犁,还说要学“炼体功”——他们终于信了,这不是“邪术”,是能让日子变好的“真本事”。
解决了农户的顾虑,拓殖区的建设快了起来。东区的梯田沿着山势铺开,灵脉渠引来的瑞丽江水顺着刻纹石板流淌,灌溉效率比原来高了三成;西区的茶苗成活率达八成,格物院的“灵脉肥”(用象粪和灵脉石粉末混合发酵)功不可没;中区的工坊里,傣族工匠正用缅甸的玉石和暹罗的红铜,打造嵌灵脉纹的首饰,据说在顺化港能卖出高价。
最热闹的是红石镇的集市。每逢初一十五,掸邦的部落首领、暹罗的商人、安南的船主都会来交易:用云南的灵脉农具换缅甸的翡翠,用暹罗的象牙换格物院的“驱蚊香”(掺了灵脉石粉末,效果比普通香好十倍),甚至有荷兰商人偷偷摸摸来买灵脉镜,说在巴达维亚(今雅加达)能当“圣物”卖。
“荷兰人倒是识货。”李定国微服逛集市时,看到个蓝眼睛商人正用金币买灵脉镜,镜背的“镇邪纹”在阳光下闪着光。苏湄扮成首饰摊主,低声说:“‘蜻蜓’的人查过,这人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文物贩子’,专收带灵脉的东西,说是要送回阿姆斯特丹研究。”
“让他买。”李定国看着商人小心翼翼地把镜子裹进丝绸,“但告诉他,想要‘活矿’(红宝石原石),得用‘真东西’换——我们要荷兰的《航海图》,特别是马六甲到印度的航线。”
荷兰商人犹豫了三天,最终用三幅手绘航海图换了五十斤活矿。李定国把图交给阮小五的水师,让他们按图索骥,开辟新的商路。“顺着这条路,我们的茶叶能卖到印度,换回的棉花能让昆明的布坊多织三成布。”
拓殖区的繁荣引来了不速之客。莽白王的残部在掸邦西部聚集,联合了几个对南明不满的部落,趁夜袭击了西区的茶场,抢走了二十担新茶,还杀了三个守场的龙骧营士兵。
“这群杂碎,给脸不要脸!”赵得胜请战的折子递到昆明时,字里行间都带着火气。他刚在红石镇练熟了“五牙象阵”,正想找机会试试手。
李定国却让他“按兵不动”。苏湄从“蜻蜓”的眼线处得知,这次袭击是荷兰人在背后挑唆——莽白王的残部手里有荷兰人送的十杆燧发枪,还答应事成后帮他们夺回阿瓦城。
“要打,就把后台一起揪出来。”李定国在军帐里铺开地图,灵脉顺着指尖在图上流动,“让赵得胜带五百龙骧营,假装去清剿,故意‘败’一阵,把他们引到‘黑风口’——那里的灵脉适合布‘困龙阵’。”
黑风口是掸邦通往缅甸的必经之路,两侧是悬崖,谷底有条小溪,地下的灵脉呈“回环状”,正好能困住敌人。李定国让人在崖顶埋了三十块“锁灵纹”铜片,又让阮小五的水师悄悄堵住溪口,断了敌军的水源。
七日后,莽白王的残部果然中计,五千人追着“溃败”的龙骧营冲进黑风口。赵得胜一声令下,崖顶的铜片爆发出金光,谷底的灵脉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条无形的锁链缠住敌军的脚步。
“开炮!”
隐藏在两侧山腰的灵脉炮同时开火,葡萄弹带着火星砸进敌群。更绝的是,李定国让人在溪水里投了“迷魂草”(格物院改良的草药,遇灵脉会释放迷烟),敌军喝了水就头晕腿软,根本站不稳。
这场仗打了不到两个时辰,五千残部被全歼,领头的缅甸王子被龙骧营的灵脉铳打断了腿。打扫战场时,赵得胜在敌军营地里搜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印章——那是用来盖军火收据的,铁证如山。
“把印章送到顺化港,”李定国看着缴获的燧发枪,枪身上的荷兰文还清晰可见,“让黎维祺转交给所有与荷兰人做生意的部落,告诉他们:跟荷兰人合作,就是跟大明为敌。”
黑风口之战后,掸邦彻底安稳了。原来摇摆不定的部落纷纷派子弟去灵脉学堂学习,连缅甸境内的一些村寨,都偷偷派人来要灵脉犁——莽白王的苛政早就失了人心,百姓们用脚投票,奔向能让日子变好的地方。
灵脉学堂成了最抢手的地方。在红石镇的总学堂里,傣族的孩子学汉文算术,哈尼族的少年练炼体功,甚至有暹罗的贵族子弟跑来旁听格物课。周明远教他们做“灵脉小风车”(玩具版的灵脉动力装置),孩子们拿着风车在操场上跑,风车上的纹路转动时,能带动小石子滚动,引来阵阵欢呼。
“晋王,那莱王的世子来了,”段世存从清迈赶回,带来个穿锦缎的少年,“说要在学堂里待三年,学完灵脉阵再回去。”
少年叫那罗延,才十二岁,却能说流利的汉文,手里还攥着本《格物初阶》(周显编的启蒙书),扉页上写着歪扭的“学以致用”。“李先生,”他学着汉人的礼节作揖,“我想造能飞的船,像热气球一样,但能在水里走。”
李定国大笑,指着澜沧江:“那叫‘灵脉汽船’,格物院正在造,你要是学得好,将来就让你当暹罗的‘格物监’。”
少年眼睛发亮,当即拉着周明远去看工坊,说要把暹罗的造船术和灵脉纹结合——这正是李定国想要的“拓殖”,不止是土地,更是技术与人心的融合。
秋收时节,掸邦的第一茬水稻熟了。金黄色的稻浪里,彝族的阿古拉用灵脉镰收割,效率比用传统弯刀快两倍;傣族的姑娘们在灵脉脱粒机旁唱歌,机器转动的声音混着笑声,顺着瑞丽江漂向远方。
李定国站在红石镇的晒谷场,看着农户们用格物院的“灵脉秤”称粮——这秤嵌了灵脉纹,比普通秤准十倍,谁也别想耍花样。最大的一户竟收了三十五石,户主是个从腾冲逃荒来的老汉,捧着沉甸甸的稻穗,老泪纵横:“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粮……晋王是活菩萨啊!”
苏湄递来最新的拓殖账本:三个区共收粮二十万石,茶叶五千担,红宝石矿产出八千斤,除去成本,净赚白银五万两。“‘蜻蜓’在安南的眼线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最近都绕着顺化港走,怕是怕了我们的灵脉炮。”
“他们不是怕炮,是怕这账本。”李定国指着账本上的“各族户数”,汉族、傣族、哈尼族、彝族……加起来己有一万两千户,“民心才是最硬的炮。”
他让人把新粮分一部分给暹罗和安南,附带送去灵脉稻种,附言:“同饮一江水,共种一片田。”那莱王和黎维祺都回信称谢,说要在湄公河沿岸推广,还说要派工匠来学灵脉农具的打造。
昆明的朝堂上,关于“灵脉拓殖”的争论也渐渐平息。马吉翔倒台后,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是个务实的老臣,见掸邦的赋税源源不断运回,亲自奏请永历帝:“西南拓殖,功在千秋,应加拨银两,扩大学堂与工坊。”
永历帝准了,还亲笔题写“华夏同春”西个大字,刻成石碑立在红石镇的学堂前。李定国让人把石碑的拓片送给暹罗和安南,附信:“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不分汉夷,皆是同胞。”
这年冬月初,李定国再次巡视掸邦。此时的拓殖区己像模像样:红石镇的城墙用灵脉纹加固,能抵御象兵冲锋;学堂的钟声能传到十里外,孩子们的读书声比鸟鸣还清亮;工坊里的灵脉武器流水线初具规模,新造的“灵脉连弩”能一次射五支箭,射程百丈。
最让他欣慰的是,各族百姓开始通婚。彝族的小伙娶了傣族的姑娘,哈尼族的长老认了汉族的干儿子,连市集上的叫卖声,都成了汉、傣、哈尼语的混合体。段世存笑着说:“再过十年,怕是没人分得清谁是汉谁是夷了。”
离开掸邦前,李定国在瑞丽江畔埋下块“灵脉纪功碑”,碑上刻着参与拓殖的各族人名,最后一行是:“天地有灵,万物共生;华夏一脉,不分彼此。”
船行至澜沧江与瑞丽江交汇处时,周明远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个铜制模型——是那罗延和学子们一起造的“灵脉汽船”,船底的“坎水纹”和烟囱的“巽风纹”交错,竟真能在水里动起来,虽然速度还没竹筏快。
“晋王您看!”少年激动得脸红,“再加个灵脉锅炉,肯定能比荷兰人的船快!”
李定国接过模型,灵脉在指尖流转,与船底的纹路产生共鸣。他仿佛看到数年后,无数艘灵脉汽船穿梭在湄公河、萨尔温江、红河上,运来稻米与宝石,载去灵脉与希望。
“好小子,”他拍拍那罗延的肩,“等你造出能跑赢荷兰船的汽船,我就奏请陛下,在湄公河上修座‘汉暹桥’,让两边的人随便走。”
少年用力点头,在船头铺开图纸,铅笔在纸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灵脉纹——那是属于他们的未来,在灵脉与江河的交响中,慢慢清晰。
暮色中,船抵昆明渡口。格物院的灯笼在岸边亮起,周显带着学子们举着新造的“灵脉灯”等候,灯光连成一片金色的海。李定国知道,掸邦的拓殖只是开始,更广阔的天地在南方,在那些被灵脉与希望照亮的远方。
他踏上码头的石阶,玄甲上的露水折射着灯光,像缀了满地星辰。身后的澜沧江依旧奔流,载着拓殖区的歌声与稻香,奔向更浩瀚的南海——那里,有荷兰人的战船,有等待被点亮的岛屿,更有属于大明的,未尽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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