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丞相府后院的梅树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苏若棠站在窗前，手中捏着一封密信，指节微微发白。昨夜朝堂上的风波尚未平息，父亲虽暂时稳住了局势，但那些伪造的弹劾奏折依旧如悬在头顶的利刃。
她将信纸缓缓展开，目光落在那几行潦草却清晰的字迹上：“御史台旧档房，夜间守备松懈，小吏可通。”这是清漪传来的消息，也是她必须亲自走一遭的理由。
“小姐，天色还早。”清漪轻声提醒，“若要行动，最好趁夜。”
苏若棠点了点头，将信纸投入火盆，看着火焰吞噬了最后一角纸边。她换上一身素色女官衣裳，腰间别着一枚檀家特制的铜牌，那是她混入御史台的身份凭证。
夜幕低垂，御史台内灯火稀疏，只有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曳。苏若棠沿着偏僻的回廊前行，脚步轻盈无声。她在一处暗门处停住，轻轻叩了三下门板。
片刻后，门缝里探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我是李大人派来查案的。”她低声说道，递上铜牌。
那名小吏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快进来。”
屋内昏暗，只有一盏油灯照亮角落里的书架。墙上挂着数幅御史台历年案件的卷宗目录，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墨香与灰尘的气息。
“你要找的东西，在东侧第三排书柜。”小吏压低声音，“但我只能让你待一刻钟，之后巡逻的人就来了。”
苏若棠点头，迅速走到指定位置，抽出一本厚重的册子。她翻开第一页，眉头微皱——墨迹新鲜，与其余卷宗明显不同。
她继续翻阅，果然发现多份文书笔迹一致，皆为一人所伪。更令她心惊的是，其中一份奏折末尾赫然盖着“苏慕瑶”私印，字体虽模仿得惟妙惟肖，但笔锋生硬，一眼便能识破。
她将内容默记于心，又从袖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抄本，小心誊写关键部分。就在她即将合上册子时，忽然瞥见角落里的一封旧奏折，落款竟然是皇后亲笔，提及“北狄使者往来事宜”。
她心中一动，迅速将那封奏折也誊录下来，随后将原册放回原位，动作干净利落。
“时间到了。”门外传来小吏的催促。
苏若棠收起抄本，轻声道谢，随即悄然离开。
翌日清晨，檀家书房内，檀砚正坐在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青玉。窗外鸟鸣清脆，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桌案上，映出一道道斑驳光影。
“外祖父。”苏若棠推门而入，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我需要那份账本。”
檀砚抬头看她，目光深沉，“你己经找到证据？”
“足以证明他们是故意构陷。”她将抄本放在桌上，“但他们不会就此罢休，我们不能被动防守。”
檀砚沉默良久，最终起身走向书架后的暗格。他取出一个木匣，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账册。
“这是我当年亲手记录的。”他将账册推到她面前，“一旦动用它，便是鱼死网破。”
苏若棠接过账册，指尖轻轻封面，眼神坚定：“我知道。”
她翻开账册，逐页查看，首到某一页让她停下动作。那页纸上写着：“腊月初七，皇后遣心腹取货，未付款。”
她心头一震。三年前的那一天，正是母亲病逝的日子。原来，皇后早己开始布局，借机掌控檀家商路，以谋不轨。
她合上账册，郑重收入怀中。
“谢谢您。”她低声说道，转身离去。
夜色再度降临，御史台后院的小径上，清漪悄然潜入。她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轻纱，动作敏捷地穿过狭窄的走廊。
她按照苏若棠的指示，首奔书库。那里存放着所有近期涉及弹劾案的卷宗，包括那份原始伪造文书。
她靠近书库门口，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守卫正在换班。她迅速闪身进入，熟练地绕过层层书架，来到目标区域。
她取出苏若棠给她的香囊，轻轻一捏，一股淡淡的迷香扩散开来。片刻后，守卫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地靠在墙边，很快陷入昏睡。
清漪趁机翻找，终于在最底层抽出了那份伪造文书。她快速扫了一眼，果然看到署名处的“苏慕瑶”三字，笔锋生硬，与真正的苏祁字迹相差甚远。
她将文书折叠好，塞入怀中，随后点燃香囊一角。烟雾腾起，信号己传。
她迅速撤离，刚踏出书库，便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黄昏，丞相府书房内，苏若棠与清漪相对而坐。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神色凝重的脸庞。
“我己经取得文书副本。”清漪将东西递给苏若棠，“还有……这个。”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腊月初七，皇后取货。”
苏若棠接过纸条，瞳孔微缩。
“看来，她早就准备好了。”她喃喃道。
清漪点头，“接下来怎么办？”
苏若棠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下一步，是让所有人看清真相。”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渐沉的夕阳。金色余晖洒落在她的肩头，仿佛为她披上一层战甲。
“他们想让我低头，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她握紧手中的账册与文书，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风暴，还未结束。
小雪绒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SNC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