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在第七日遇见那两个修士的。
他们躲在山梁后的灌木丛里，看着穿麻鞋的修士和穿皂靴的修士在溪边争吵。麻鞋修士手里攥着半块玉牌，皂靴修士则举着把带血的匕首。
“那玉牌明明是我的！”麻鞋修士吼道，“你偷了我的剑，还抢我的玉牌！”
“放屁！”皂靴修士踹了他一脚，“要不是你受伤跑不动，我早把你宰了！”
林风的喉咙发紧。他认出那玉牌——是玄阴宗的镇派之宝，和娘留下的残片纹路一模一样。
“林风哥，”王铁柱拽了拽他的衣角，“那玉牌......”
“嘘。”林风指了指溪边的石头，“看。”
石头上摆着个布包，里头露出半截黄芪——是陈真人给的药材。林风突然明白：这两个修士，是冲着陈真人的药田来的。
“师兄，”皂靴修士压低声音，“那小子（指林风）和铁柱，会不会是陈真人的徒弟？”
麻鞋修士眯起眼：“有可能。陈真人三年前收了两个凡人徒弟，说是要教他们修仙。”
“那玉牌......”皂靴修士的目光落在林风脖子上，“说不定在他们身上。”
林风的后背渗出冷汗。他摸了摸残片，突然觉得它在发烫——像在提醒他什么。
“走。”他对王铁柱说，“咱得先找到陈真人。”
两人刚要转身，麻鞋修士突然喊：“站住！”
林风的脚步顿住。他看见修士的目光锁定了自己脖子上的残片。
“交出玉牌，饶你们不死。”麻鞋修士抽出青冥剑。
王铁柱抄起木棍挡在林风面前：“林风哥，你先走！”
“胡说！”林风拽住他的胳膊，“要走一起走！”
青冥剑的剑气劈来。林风本能地举起残片，凉意瞬间包裹全身。他看清了修士的破绽：出剑时左肩微颤，是旧伤未愈；剑气虽强，却带着股腥臭味，是邪修的气息。
“铁柱，”他大喊，“打他的左肩！”
王铁柱的木棍重重砸在修士左肩上。“咔嚓”一声，旧伤复发，修士痛呼一声。林风趁机扑过去，用断剑刺向他的手腕——那是他三天前被砍伤的地方，还在流血。
修士吃痛，青冥剑掉在地上。林风捡起剑，反手刺向他的大腿。修士惨叫着摔倒，皂靴修士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追！”林风刚要追，王铁柱拽住他：“林风哥，你看！”
林风的目光落在地上。青冥剑的剑鞘上，沾着块灰黑色的碎片——和三天前斗法时遗落的残片一模一样。
“这是......”林风的声音发颤。
“可能是......”王铁柱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神仙的东西？”
林风蹲下来，捡起碎片。它泛着幽蓝的光，和怀里的残片严丝合缝。他突然明白：这碎片，是娘留下的另一半银簪。
“铁柱，”他说，“咱找到神仙了。”
王铁柱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那咱回家？”
林风摸了摸他的头，望向山外的方向。那里有赤岩村的炊烟，有赵老根的药罐，有秀娥的红头绳——那是他用命也要守护的地方。
“嗯。”他说，“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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