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灵根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林风和王铁柱在这三天里忙得脚不沾地。林风在“百草阁”搬灵草、清药柜、给客人包药材，手被草叶割得全是小口子；王铁柱在码头扛矿石，肩膀被麻绳勒出深紫的印子，手掌磨出的血泡破了又结，结了又破。
“林风哥，”王铁柱擦着汗，“刘头儿说我今天搬了三百斤，给了一块灵石。”
林风数着手里的灵石——这是他今天在“百草阁”偷懒摸鱼攒的，加上王铁柱的一块，一共两块。“够买半袋米。”他说，“明天我去买点米，咱煮点稀粥喝。”
王铁柱点头。他望着坊市的灯火，突然说：“林风哥，我刚才看见那穿月白裙的姑娘了。她和一个穿青衫的修士说话，那修士手里拿着本《丹方》，封皮是金箔的。”
林风的脚步顿住。“丹方？”他想起了在百草阁偷翻的《聚气丹图谱》，“那可能是炼丹的方子。”
“炼丹？”王铁柱眼睛发亮，“能炼长生不老丹吗？”
林风笑了：“能治病，能提功夫，能让人有力气。”他摸了摸怀里的古玉残片，“听说，高级修士用灵石炼丹，能把凡人的伤治好。”
王铁柱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自己在码头痛得首不起腰时，林风用草药给他敷的膏药；想起张婶咳血时，李阿婆用草药熬的枇杷膏；想起赵老根的腿伤，是李阿婆用草药敷好的。
“林风哥，”他说，“咱要是能学炼丹……”
“先测灵根。”林风打断他，“要是灵根好，就能进宗门，跟师父学本事。”
三天后，测灵根的日子到了。
坊市最东头的“测灵台”围满了人。林风和王铁柱挤进去，看见中间摆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刻着符咒，像只张大的嘴。
“下一批！”穿玄色道袍的修士喊。
林风和王铁柱走上前。修士让他们把手按在石头上。林风的手刚碰上去，石头突然发出嗡鸣，黑雾从石缝里冒出来，缠上他的手腕。
“西灵根！”修士皱眉，“杂灵根，废柴。”
王铁柱的手刚碰上去，石头发出更响的嗡鸣，红光从石缝里窜出来，像团火。“三灵根！”修士眼睛亮了，“火灵根为主，木灵根为辅，好苗子！”
人群炸开了锅。“三灵根！能进青木宗！”“那小子有福气了！”“西灵根的废柴，赶紧滚！”
林风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老周说的“西灵根废柴”，想起求灵老头被打断的手，想起那把标价五十灵石的铁剑——原来“灵根”真的是道坎，跨不过去，就只能当求灵人。
“林风哥！”王铁柱拽了拽他的衣角，“我……我能进青木宗了！”
林风勉强笑了笑：“好事儿。你……你好好练。”
王铁柱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他被修士带走了，临走前回头喊：“林风哥，等我成了外门弟子，接你去宗门！”
林风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摸出怀里的古玉残片，凉意突然加重。他想起在赤岩村，王铁柱为他挡刀；想起在忘川河畔，王铁柱为他疗伤；想起这三天里，王铁柱为了多挣灵石，累得首不起腰。
“西灵根废柴……”他喃喃，“总比求灵人强。”
他转身往坊市走。路过“百草阁”时，老先生叫住他：“小友，来我这儿干吧。测灵根废柴又怎样？我这儿缺个管账的，你识字，我给你八块灵石一个月。”
林风接过工牌。他望着天上的月亮，把古玉残片贴在胸口。古玉传来一丝清凉，像娘在说：“阿风，别怕，你比自己想的更坚韧。”
“谢谢老先生。”他说，“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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