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在“百草阁”干了七天。
第七天傍晚，老先生把一串铜钥匙塞给他：“后堂的药柜归你管了。每天清点三次，少了半根灵草，扣你三天工钱。”他指了指墙角的竹篓，“这是今天的工钱，五块灵石。”
林风接过竹篓，手在抖。灵石比银子沉，每块都泛着幽光，像小块的月亮。他数了数——五块，刚好够他和铁柱住一晚客栈。
“林风哥！”王铁柱从门外跑进来，浑身是泥，“码头上的刘头儿说我力气大，让我明天去搬矿石，一天给八块灵石！”
林风愣住了。八块灵石，比他在百草阁干三天还多。“真的？”
“真的！”王铁柱掏出块黑黢黢的石头，“这是矿石，能炼铁。刘头儿说，搬够一百斤，再给两块。”
林风的喉咙发紧。他想起在赤岩村，王铁柱搬两袋稻子才挣半块锅盔；在这儿，搬矿石能挣灵石——这是“力气”第一次有了明确的价码。
“铁柱，”他说，“咱今晚住客栈。”
王铁柱的眼睛亮了：“真的？我听说‘悦来客栈’有热汤面，两块灵石一碗！”
两人抱着铺盖往客栈走。路过“万宝阁”时，林风瞥见橱窗里摆着把铁剑，剑身上的符咒闪着光，标价“五十块灵石”。他想起老周说的“外门弟子”，突然觉得喉咙发涩——他们连把剑都买不起。
“悦来客栈”的老板是个胖妇人，见了灵石眼睛发亮：“两位小友，住上房还是下房？”
“下房。”林风把灵石放在柜台上，”要两张床。”
胖妇人收了灵石，递来两把钥匙：”二楼最里头，别吵着客人。”她压低声音，”最近坊市不太平，晚上别乱跑。”
两人刚上楼，就听见楼下传来争吵声。林风扒着栏杆往下看，看见个穿青衫的书生正和胖妇人理论：”我明明付了十块灵石，怎么只给两碗面？”
“这位公子，”胖妇人赔笑，“面是两块一块，汤是三块一碗。您要的是‘灵汤面’，得加三块灵石。”
“你们这是抢钱！”书生拍桌子，“我爹是青木宗的外门弟子，信不信我让他封了你们客栈？”
胖妇人的脸色变了：“公子莫急，小的这就给您加汤……”
林风松了口气。他拉着王铁柱进了房间，关上门。王铁柱扑到床上，滚了两圈：“林风哥，这床软乎乎的，比咱在赤岩村的草席强多了！”
林风却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他摸出怀里的古玉残片，凉意突然加重。他想起老周说的“五灵根废柴”，想起求灵老头被打断的手，想起那把标价五十灵石的铁剑——在这儿，“灵石”不只是钱，是命，是尊严，是能不能挺首腰杆的底气。
“铁柱，”他说，“咱明天去测灵根。”
王铁柱翻身坐起来：“现在就去？”
“现在。”林风把古玉残片塞进他手里，“拿着这个，要是测出来是废柴……”他笑了笑，“咱就去码头搬矿石，总能挣够灵石。”
王铁柱的手指着古玉残片。他想起在赤岩村，林风用半块银簪给他编蚂蚱；想起在忘川河畔，林风为他挡火麒麟的尾巴；想起这七天里，林风为了多挣灵石，每天只睡三个时辰。
“林风哥，”他说，“不管测出来是啥，咱都一起扛。”
林风笑了。他望着窗外的月亮，把银簪残片贴在胸口。古玉传来一丝清凉，像娘在说：“阿风，别怕，你比自己想的更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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