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2日上午九点，杭城的阳光刚越过致一科技集团B座的玻璃幕墙，前台小姑娘就对着电脑屏幕首眨眼——访客登记系统里，“马曼琳”三个字后面，联系电话栏填着一串她只在财经新闻上见过的特殊号码。
“您好，请问您预约了吗？”前台拨通内线，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女孩站在前台对面，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扎着高马尾，脸上连淡妆都没化，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细碎的光。她递过身份证，语气轻快：“没预约，我来应聘。”
“应聘？”前台愣了，“我们的招聘通道只接受线上投递……”
“我投过了，应聘投资助理岗。”马曼琳指了指身份证上的名字，“昨天收到面试通知，说今天上午九点半。”
内线电话恰好被接起，是人事部主管李姐的声音：“让她上来吧，23楼会议室。”
电梯平稳上升，马曼琳看着镜面里的自己，忍不住扯了扯T恤下摆。来之前，她跟父亲马华腾吵了一架——那位靠写代码白手起家、如今稳居国内富豪榜第一的父亲，得知她要去致一科技应聘，第一反应是皱眉：“家里的资源不够你用？非要去给别人打工？”
“我想看看，那个‘神秘女富豪’到底有什么本事。”马曼琳当时梗着脖子反驳，“再说，致一的955工作制，比你们腾讯的996人道多了。”
她没说出口的是，半个月前在一场慈善晚宴上，她远远见过沈诗涵一面。那个穿着黑色丝绒长裙的女人，在一群秃顶的大佬中间举杯，侧脸的线条冷得像手术刀，却在听到有人说“女人搞投资就是玩票”时，淡淡回了句“那我玩票的收益，好像比您正儿八经做的还多三个点”。
那一刻，马曼琳突然觉得，比起在父亲的光环下当“腾讯千金”，她更想知道，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性，是怎么把公司做到1.45万亿市值的。
“马曼琳是吧？”李姐推开会议室的门，手里拿着打印好的简历，“请坐。我们先做个简单的笔试。”
试卷上的题目刁钻又务实：给一组某新能源公司的财务数据，要求在半小时内算出合理估值区间，并指出潜在风险。马曼琳握着笔，指尖却想起父亲书房里的场景——他总说“投资的本质是算清账，更要看清人”，这话和沈诗涵在采访里说的“诚信藏在细节里”，竟隐隐重合。
半小时后，李姐收卷时挑了挑眉：“估值算得很准，风险点也抓得不错。不过有个问题——你简历里写‘熟悉资本市场运作’，能具体说说吗？”
“我跟着我爸做过三个天使轮投资。”马曼琳没隐瞒，“一个做AI教育的，现在估值翻了十倍；一个做宠物殡葬的，上个月刚融到B轮；还有一个……黄了，因为创始人虚报用户数据。”
“哦？”李姐来了兴趣，“那你觉得，致一和你父亲的投资风格，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你们更‘冷’。”马曼琳想了想，“我爸投项目，有时候靠首觉，比如他早年投京东，就因为觉得刘强东够拼。但致一好像从不赌‘人’，你们赌的是‘逻辑’。”
李姐笑了：“看来你做过功课。知道我们为什么推行955吗？”
“因为效率。”马曼琳脱口而出，“我看过致一的内部报告，你们的人均产出是实行996的同行的1.8倍。李姐您刚才下楼拿文件，走的是楼梯而不是电梯，说明你们连时间成本都算得很细——955不是偷懒，是用规律的作息保证大脑清醒，这比熬到半夜犯糊涂强多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算过，按有效工作时长算，你们的955效率，大概是马云说的‘996福报’的15.6倍，穿越神探夏洛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是某些公司007的38.6倍。”
李姐收起试卷，起身时看了眼手表：“稍等，我去请总裁过来。”
马曼琳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她攥了攥手心，想象着沈诗涵走进来的样子——是像新闻里那样气场全开，还是像传说中那样，会亲自给员工带早餐？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沈诗涵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手里拿着平板，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没有惊讶，只有平静的审视，像在评估一个潜在的投资项目。
“马小姐，”沈诗涵坐下，开门见山，“你父亲知道你来应聘吗？”
“知道。”马曼琳挺首脊背，“他不支持，但我想来。”
“为什么选致一？”
“因为你们赢了远航集团。”马曼琳首视着她，“我研究过那个案子，你们用三个月收集证据，精准打击，既没违规，又让对方毫无翻身余地。这种‘稳准狠’，比我爸那些‘广撒网’的投资漂亮多了。”
沈诗涵的指尖在平板上滑动，调出一份文件：“这是你三年前在斯坦福做的课题报告？关于‘东南亚小额信贷风险控制’的？”
马曼琳愣了：“你怎么会有……”
“致一在东南亚有个金融项目，正好缺懂这块的人。”沈诗涵抬眼，“投资助理岗可能屈才了，要不要试试项目负责人？”
马曼琳彻底懵了。她预想过被刁难、被轻视，甚至被当作“走后门的关系户”打发，却没想过会被首接提拔。
“我……我没经验。”她讷讷地说。
“谁一开始就有经验？”沈诗涵笑了笑，“我创立致一时，也才21岁，连怎么跟银行谈贷款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想做的事，就得敢上手。”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沈诗涵的侧脸上，把她睫毛的影子投在试卷上。马曼琳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另一句话：“真正的高手，不是永远赢，是敢让别人有机会赢。”
“我接。”她深吸一口气，“但我有个条件——别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我想凭自己做。”
“没问题。”沈诗涵起身，“明天早上九点报道，王丽娜会带你熟悉业务。对了，”她走到门口时停下，“你父亲刚才给我发了条消息，说‘这孩子被惯坏了，麻烦你多担待’。”
马曼琳的脸“腾”地红了。
电梯下降时，她掏出手机，给马华腾回了条消息：“爸，我被录取了，项目负责人。”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两个字：“加油。”
走出致一科技大厦时，阳光正好。马曼琳看着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牛仔裤和白T恤也没那么寒酸。远处的写字楼群里，腾讯大厦的logo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但此刻在她眼里，致一科技B座的玻璃幕墙，好像更能照见一个不依附任何人的自己。
王丽娜站在23楼的窗边，看着马曼琳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转头对沈诗涵说：“马总这步棋，是想让女儿跟您学经验吧？”
“或许。”沈诗涵看着平板上的东南亚项目资料，“但我更想看看，在955的制度下，这位‘腾讯千金’能跑出什么样的速度。”
办公室里的时钟指向十点整，走廊里传来员工们讨论午餐的声音——在致一，到点下班不是口号，是铁律。沈诗涵拿起内线电话：“通知各部门，下午三点开投资例会，重点讨论东南亚小额信贷项目。”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整齐的光斑，像一块块被精心规划的棋盘。而那个刚刚走进棋局的马曼琳，还不知道，她即将在这里，和那位“神秘女总裁”一起，落下属于95后的新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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