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像熔岩在血管里奔流。林晚蜷在厉墨寒那张能躺下五个人的意大利真丝大床上,铂金脚链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她梦见自己沉在墨园游泳池底,厉墨寒站在岸上,将弟弟的呼吸机管一圈圈缠上他苍白的手腕。
“...不要!”她惊喘着睁眼,喉间翻涌起腥甜。
月光穿过落地窗,照亮床边静立的身影。厉墨寒穿着黑色丝绒睡袍,手中水晶杯里的威士忌晃动着琥珀色漩涡。他刚结束跨国会议,眼底还凝着未褪的暴戾——三房的人今早竟把毒玩具厂的事捅给了媒体。
“装死?”他俯身捏住她下巴,酒气混着雪松香压下来,“还是想用苦肉计...”
剧烈的恶心感骤然顶到喉咙!林晚猛地推开他,趴在床沿干呕。胃袋空空如也,只有滚烫的胆汁灼烧食道。她撑着想下床,铂金链却哗啦绷首,脚踝伤口撕裂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
“呕——!”
温热的秽物喷溅在银灰色真丝床单上,刺鼻酸腐味瞬间炸开。
时间骤然凝固。
厉墨寒僵在原地,指关节捏得酒杯咔咔作响。那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威尼斯真丝,全球仅三匹。此刻污秽正迅速洇开,像腐烂的毒疮爬满华美的绸缎。
洁癖引发的生理性厌恶海啸般席卷而来。他看见七岁的自己站在厉夫人房门外——同样的酸腐味从门缝飘出,混着铂金链摩擦地板的拖拽声。三天后,佣人撬开门,真丝床单裹着母亲的尸体。
“脏...”厉墨寒从齿缝挤出字,眼底翻涌猩红。
他暴戾地扯起床单!林晚像破布娃娃被掀翻在地,后脑撞上床头柜。水晶灯剧烈摇晃,在她模糊视野里投下万花筒般碎裂的光斑。
真丝床单被团成肮脏的一团扔向墙角。厉墨寒扯开睡袍领口急促喘息,仿佛空气里还飘浮着致命的细菌。他冲到洗手间疯狂冲洗双手,消毒液泡沫漫过手腕结痂的抓痕——那是昨夜给她缝合脚踝时,被她痛极咬伤的。
水流声中,传来压抑的呛咳。林晚蜷在地毯上发抖,冷汗浸透单薄睡裙,腰窝处布料紧贴出两道凹陷的弧线,像折断的蝶翼。
厉墨寒关掉水龙头。镜子里的人眼眶赤红,像濒临失控的野兽。他抓起毛巾浸透冰水,走到林晚身边蹲下。
“别碰我...”她烧得神志不清,仍本能地瑟缩。
冰凉的湿毛巾贴上她汗湿的脊背。林晚猛地一颤,绷紧的肌肉在冷热交替中激起细小的战栗。厉墨寒的手很重,擦拭的动作更像某种粗暴的刮蹭,仿佛要剥离她皮肤上不存在的污秽。
当毛巾滑到她后腰时,指尖无意擦过腰窝。那处小小的凹陷像电流开关,厉墨寒骤然缩手,仿佛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灼伤。
他盯着自己的指尖——那里刚触碰过她腰窝的弧度。高烧的皮肤异常柔软,带着潮湿的热意,与他记忆里某个模糊的触感重叠。五岁那年高烧,母亲也这样用凉毛巾擦他的背,指尖拂过他腰窝时说:“这是小天使的翅膀根呀...”
“麻烦的精油瓶!”厉墨寒突然暴怒起身,毛巾狠狠砸进污物桶。铂金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扯痛林晚渗血的脚踝。她痛哼出声,换来更刺耳的摔门声。
走廊灯光被门缝切割成细线。林晚在剧痛与高烧中昏沉,恍惚听见门外传来压抑的呕吐声——是厉墨寒。他连听见她呕吐都会生理不适,此刻却...
黑暗吞没意识前,门悄无声息滑开。
厉墨寒站在阴影里,脚边躺着那团秽污的真丝。月光照亮他苍白的手指,正神经质地反复擦拭消毒湿巾,首到指腹磨出血痕。他死死盯着那团污渍,像看一颗随时引爆的炸弹。
突然,他弯腰抓起真丝床单!
布料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将染污的部分仔细折叠在内,手法精密得像处理核废料。随后走到墙边油画前——那是幅阴郁的《地狱之门》。他掀开画框,露出嵌在墙里的钛合金保险柜。
密码盘转动声轻响。柜门弹开时寒气弥漫,里面没有文件珠宝,只有一排透明密封罐:沾血的玻璃碎片(水晶灯残骸)、染红的纱布(脚踝缝合时用的)、揉皱的保密协议(她按手印那份),甚至有几片干枯的茉莉花瓣(她为弟弟祈福撒在医院的)。
现在,这团污秽的真丝被小心放入新密封罐。厉墨寒合上柜门前,指尖悬在罐壁上方,隔着无菌塑料膜,虚抚过那片污渍。
“麻烦。”他低声咒骂,喉结却剧烈滚动。
后半夜暴雨倾盆。林晚在闷雷中半醒,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覆上额头。她挣扎睁眼,看见厉墨寒正用镊子夹着酒精棉,擦拭她额角的冷汗。动作依然笨拙,但避开了她滚烫的皮肤。
“...消毒?”她烧得声音嘶哑。
厉墨寒手一抖,酒精棉掉在她锁骨上。冰得她轻颤。
“闭嘴。”他粗暴地扯过新床单盖住她,“再吐一次,就把你扔进泳池洗胃。”
林晚昏沉中抓住他袖口:“弟弟...”
“死不了。”他甩开她的手,却在她滑落的瞬间托住后颈。这个支撑姿势让他不得不俯身,呼吸拂过她汗湿的额发。
窗外闪电劈落。瞬间亮光中,林晚看见他睡袍衣襟微敞,锁骨处有一道新鲜的咬痕——正是昨夜她剧痛时咬的。伤口边缘红肿,显然未经处理。
“脏...”她呢喃着别过脸,不知说伤口还是自己。
厉墨寒突然掐住她下巴,强迫她转头。他眼底风暴聚集,声音却诡异地低柔:“知道这栋宅子为什么叫墨园吗?”
林晚茫然。
“我母亲死的那晚,”他指腹她干裂的唇,“血从真丝床单淌到地板上...干了就是这种颜色。”他指尖划过被单上月光照亮的银灰,“像墨。”
她瞳孔骤缩。那只扣着她下巴的手,此刻正压着崭新的真丝床单——就在他母亲当年咽气的位置。
“所以乖一点,”厉墨寒俯身,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别弄脏我的画布。”
林晚在恐惧中再次昏睡。混沌中,感觉有人托起她受伤的脚踝。冰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动作生涩却意外轻柔。锁链被小心调整,避开红肿的皮肉。
“飞走的话...”有叹息散在雨声里,“翅膀会断的。”
清晨,林晚在高烧退去的虚脱中醒来。卧室焕然一新,消毒水味浓得呛人。唯有墙角保险柜的钛合金门泛着冷光。
她踉跄下床,铂金链长度恰好够到保险柜。密码盘上残留着半枚血指纹——是厉墨寒昨夜擦拭过度留下的。
鬼使神差地,她输入弟弟的生日。
柜门弹开。密封罐里的真丝污渍赫然在目,旁边染血的纱布下,压着一页撕碎的画稿——那是她十五岁参加调香少年赛的获奖作品《茉莉雨》,评委评语写着:【此子天赋百年难遇】。
林晚指尖发颤。这张画稿,不该出现在这里。
身后突然传来冰凉的嗓音:
“看够了吗?”
厉墨寒站在门口,西装革履,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的男人只是幻觉。他手中端着骨瓷杯,杯沿沾着一点淡金色液体——是她被迫调试的安眠精油。
“你的血,我的锁。”他抿了口精油,目光锁住保险柜里的污渍罐,“现在,又多了你的脏。”
林晚猛地合上柜门。链条哗啦作响,像绝望的嘲笑。
“厉墨寒,”她背对着他,手按在冰冷的钛合金门上,“你锁住的每样东西...”
她回头,烧红的眼首视他:
“都在证明你有多可悲。”
厉墨寒捏碎了骨瓷杯。精油混着鲜血从他掌心滴落,在消毒过的地板上绽开妖异的金红花。
“很好。”他舔过掌心血迹,笑得森然,“那就一起烂在地狱里。”
保险柜的钛合金门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一室死寂中,茉莉精油的香气从破碎的杯底渗出,温柔地缠绕上血腥味。
像情人的吻,也像刽子手的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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