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淬毒的银针扎进瞳孔。林晚从混沌中惊醒,脚踝处传来蛇信般的冰凉触感。
铂金细链缠绕着骨节分明的脚腕,碎钻在暗夜里折射出幽蓝寒光。链条尽头没入床柱浮雕的鸢尾花蕊——那是厉墨寒母亲最爱的花,如今成了锁她的镣铐。
“喜欢吗?”阴影里传来低沉的嗓音,“南非新矿出的血钻。”
厉墨寒从窗边踱出,指尖夹着未燃尽的雪茄。猩红光点映着他眼底翻涌的占有欲,比脚链更勒人肺腑。“每颗钻石都浸着矿工的血,”他俯身扣上最后一道暗锁,“就像你弟弟的命...拴在我指尖。”
林晚触电般缩腿。链条哗啦作响,扯得床柱震颤。白日里被迫在保密协议上按手印的屈辱翻涌而上——染血的食指此刻正抵着冰冷铂金,仿佛在嘲笑她所有徒劳的挣扎。
“解开。”她声音嘶哑。
厉墨寒嗤笑,雪茄按灭在床头柜的骨瓷烟缸里。青烟腾起,模糊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宠物就该有宠物的觉悟。”
“我不是你的狗!”
嘶喊划破死寂。林晚扑向梳妆台,抓起水晶烛台砸向镜面!
“哗——!”
无数碎片暴雨般溅落。她赤脚踩上锋利的玻璃碴,剧痛却让大脑异常清醒。染血的指尖捏起最尖锐的三角碎片,毫不犹豫抵上脚踝内侧跳动的血管。
“要么开锁,”玻璃尖刺陷进皮肉,血珠渗出钻石缝隙,“要么收尸。”
厉墨寒眸色骤冷。他见过她绝食的倔强,领教过她砸水晶灯的疯劲,却从未想过这株看似柔弱的茉莉会对自己挥刀。
“你以为这能威胁我?”他缓步逼近,锃亮皮鞋碾过玻璃碎碴,“你死了,林阳的呼吸机...”
话音未落,林晚手腕猛地下压!
“滋啦——”
皮肉撕裂声黏腻得令人作呕。玻璃刃割开皮肤首抵踝骨,鲜血如泉涌出,瞬间将铂金链染成猩红。钻石在血泊里沉浮,像溺毙的星辰。
“啊!”剧痛让她蜷缩在地,玻璃片脱手滑出老远。
厉墨寒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他暴怒地踹开满地狼藉,铁钳般的手抓起她血淋淋的脚踝!
“找死!”
染血的链条被粗暴提起,狠狠碾进翻开的皮肉里!碎钻棱角刮擦着森白脚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林晚眼前炸开白光,惨叫卡在喉咙里化成嗬嗬的抽气。
“再敢摘一次...”厉墨寒单膝压住她痉挛的小腿,染血的铂金链条在他掌心绷首,“我就用焊枪——”他猛地将链条更深地摁进伤口,鲜血喷溅上他苍白的脸,“把它永远焊死在你的骨头上!”
剧痛吞噬了林晚的意识。恍惚间,她看见十五岁的厉墨寒站在厉家老宅的阁楼——女人枯槁的手拽着同样款式的铂金链,对他凄然笑:“墨墨你看...妈妈永远飞不走啦...” 那链子最终成了绞死他母亲的凶器。
“疯子...”林晚在剧痛中呢喃,“你们厉家人...都是疯子...”
厉墨寒浑身剧震,像被这句话刺穿了心脏。他猝然松手,链条砸在地毯上闷响。林晚的右脚踝己血肉模糊,碎钻深嵌在翻卷的皮肉里,像某种残酷的镶嵌艺术。
死寂在血腥味中蔓延。厉墨寒喘着粗气跪坐在血泊里,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手,仿佛第一次认清这双手能造出何等暴行。
医疗组撞门而入时,看见的便是这幅地狱绘卷。林晚昏死在血泊中,脚踝伤口深可见骨。而他们洁癖入骨的厉总,正徒手捂住她喷血的动脉,滚烫的血顺着他手腕流进衬衫袖口,他却浑然不觉。
“镊子。”厉墨寒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主治医生吓得腿软:“厉总,得送手术室...”
“我说镊子!”他暴喝,染血的手伸向器械盘。
无影灯下,厉墨寒的侧脸绷成冷硬的石膏像。他左手死死固定林晚的脚踝,右手持镊探入血肉模糊的创口。碎钻黏连着神经血管,每一次剥离都带出更多鲜血。
“呃...”昏迷中的林晚痛得抽搐。
厉墨寒手臂肌肉贲张,汗珠混着血水滴落。当最后一颗带血肉的钻石落入托盘时,他忽然俯身,前额抵住她冰凉的膝盖。
“缝针。”再抬头时,他又变回那个冰冷的暴君。
羊肠线穿过皮肉时,林晚在剧痛中半醒。朦胧视野里,厉墨寒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他缝合的动作精准到残酷,打结时指尖却泄露一丝几不可察的痉挛。
“为什么...”她气若游丝。
针尖悬停在半空。厉墨寒抬眼看她,血丝蛛网般爬满眼底:“因为你妄想飞走。”
“锁住我...”林晚扯出惨笑,“就能锁住你母亲的鬼魂吗?”
缝合针猛地扎偏!厉墨寒捏住她下巴的手青筋暴起:“闭嘴!”
“厉夫人死的那天...”她盯着他瞳孔里炸开的惊痛,“链子缠在脖子上...对不对?”
空气瞬间冻结。厉墨寒的拳头捏得咔吧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扼断她喉咙。但最终,他只是粗暴地扯过纱布包扎伤口,链条重新扣上她裹着厚厚绷带的脚踝。
“再提她一个字,”他系紧锁扣,链条摩擦绷带发出沙沙声,“我就把林阳送进厉家祠堂...陪你母亲作伴。”
林晚在药物作用下沉入黑暗。混沌中,有冰凉的手指拂过她脚踝的绷带,颤抖的吻落在染血的钻石上。有人在她耳边呢喃,分不清是梦魇还是现实:
“飞走的话...我会疯的。”
晨光刺醒林晚时,脚踝的剧痛提醒她昨夜不是噩梦。铂金链依旧锁在绷带外,只是内圈贴了层柔软羊皮。
床头柜上放着珠宝盒。天鹅绒衬垫上,静静躺着从她血肉里剥出的十二颗血钻。每颗都清洗得晶莹剔透,唯独最大那颗中心嵌着一丝顽固的暗红——那是她渗进钻石裂隙的血,永远擦不掉了。
盒底压着张便签,凌厉字迹力透纸背:
【你的血,我的锁】
【再挣,断骨】
林晚抓起血钻狠狠砸向落地窗。玻璃发出沉闷的哀鸣,钻石滚落一地。
窗外露台,厉墨寒正背对她讲电话。晨风掀起他黑色丝绒睡袍,后颈赫然露出三道新鲜的血痂——正是昨夜她挣扎时抓出的伤痕。
“...把苏蔓病房的香薰换了。”他对着电话冷声道,“茉莉香太俗。”
通话结束的瞬间,厉墨寒若有所觉地回头。隔着染血的玻璃,两道目光如淬毒的刀锋凌空相撞。
林晚举起重新戴好的钻石脚链,对他缓缓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厉墨寒瞳孔骤缩。晨光中,他看清了她无声开合的唇形——
“疯子,”林晚隔着玻璃冷笑,“我陪你下地狱。”
露台上的男人突然抬手,将整盒助眠药丸抛向半空。白色药片纷扬如雪,落进他脚边沸腾的岩浆池里,嗤嗤腾起刺鼻青烟。
“好。”厉墨寒对着满池毒雾勾起唇角,“地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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