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园宴会厅的长桌足以容纳三十人,此刻只摆了两副鎏金餐具。林晚坐在离主位最远的末端,铂金脚链拴在椅腿雕花上,随着她呼吸发出细碎声响。
厉墨寒切开五分熟的和牛,血水渗进骨瓷盘底。刀叉碰撞声在空旷大厅里被无限放大,像行刑前的倒计时。
“今天见到林阳了?”他突然开口。
林晚猛地抬头。清晨保镖确实押她去了医院,但只允许在加护病房外隔着玻璃看一眼。弟弟戴着呼吸机沉睡,床头却放着新版的厉氏玩具兵——与当年毒玩具同系列的收藏款。
“很感动?”厉墨寒晃着红酒,杯沿映出他冰冷的笑,“那孩子抱着玩具兵说...谢谢姐夫。”
红酒杯在林晚指间炸裂!玻璃碴混着酒液溅上雪白餐布,像一滩新鲜的血。
“畜生...”她浑身发抖,“他才十六岁...”
厉墨寒慢条斯理地擦净嘴角。侍者无声息地上前更换桌布,仿佛她只是打翻汤匙的顽童。
“看来宠物没学会用餐礼仪。”他切下最嫩的牛柳中心,叉尖悬在烛火上慢烤。肉香混着焦糊味弥散时,手腕突然翻转——
“啪!”
整块牛排砸在波斯地毯中央。暗红色肉汁在缠枝莲纹上洇开,沾着烟灰与水晶吊灯的碎影。
“捡起来。”厉墨寒向后靠进高背椅,烛光在他眼底跳动,“用你撕保密协议的那张嘴。”
林晚指甲抠进掌心。地毯上牛排的热气扭曲上升,像祭坛上的贡品。整排侍者垂手侍立,目光钉在墙壁的鎏金藤蔓纹上。
脚链长度仅够她滑下座椅。双膝砸向地毯的闷响中,她听见自己脊椎碎裂的声音。昂贵的羊绒纤维刺进掌心,她在无数道目光的凌迟中向前爬行。铂金链拖过地毯的沙沙声,像毒蛇游过落叶。
当鼻尖触到肉汁的腥腻时,厉墨寒的鞋尖突然挡住去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牛津鞋,鞋底沾着星点红泥——那是母亲墓园特有的土质。
“舔干净。”他鞋尖碾过牛排,肉纤维在真皮底纹中挤出汁水,“再叼起来。”
林晚的视线模糊了。她看见医院里弟弟无意识抱着玩具兵的手,看见保密协议上自己染血的指印,最后定格在母亲画像背面的刻字——【吾妻苏韵】。
她俯身,舌尖舔过鞋尖沾染的肉汁。咸腥味混着皮革味涌进口腔,触发剧烈的干呕。闭眼狠狠咬住牛排边缘的瞬间,撑地的右手突然传来钻心剧痛!
“呃啊——!”
厉墨寒的鞋跟精准碾上她食指。碾压的力道缓慢而残忍,仿佛要隔着皮肉碾碎指骨。林晚痛到痉挛,叼着的牛排掉在鞋面上,油污晕染开昂贵的麂皮。
“狗,”鞋跟在她指关节上反复蹍磨,剧痛让视线阵阵发黑,“该学会摇尾巴。”
冷汗浸透林晚的后背。她盯着地毯上繁复的波斯纹样,突然想起昨夜在密室看到的照片——年幼的厉墨寒跪在相似花纹的地毯上,拉扯着母亲脖颈的锁链。
她染血的右手突然抓住他脚踝!指甲深深抠进他袜口的皮肤,在跟腱处划出血痕。
“我母亲...”她仰头,唇边还沾着肉汁,“是不是也这样舔过你的鞋?”
厉墨寒瞳孔骤缩!踩踏的力道失控加重,林晚清晰地听见自己指骨错位的脆响。但下一秒,他猛地抽回脚,仿佛她的触碰是滚烫的烙铁。
林晚趁机蜷身护住右手。食指诡异地弯折着,指甲盖翻起一半,血珠滴进地毯缠枝莲的花心。
“滚去狗屋。”厉墨寒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保镖架起林晚时,她最后看了一眼餐桌。厉墨寒正用银叉戳刺盘中冷掉的牛排,动作机械而暴戾。叉尖刮擦骨瓷的噪音里,他左肩绷带隐隐渗出血色——那是她昨夜捅的伤口。
后厨储物间弥漫着陈年面粉的酸味。林晚蜷在狗粮麻袋堆里,颤抖着给右手包扎。断指的剧痛让她咬烂了下唇,血腥味混着泪水的咸涩灌满口腔。
“咔哒。”
小窗突然被推开。半盒进口消炎药和纱布扔进来,随即传来压低的嗓音:“厉总在书房砸东西...您别出声。”
是总管家。林晚攥紧药盒,锡纸边缘割疼掌心。月光照亮盒盖上贴着的便签:【一日三次】——是厉墨寒张牙舞爪的字迹。
她冷笑着将药膏挤进狗粮袋。疼痛让意识模糊时,储物间门缝滑进一张照片:病床上的林阳戴着呼吸机,手中却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护工偷拍的镜头拉近,纸上稚拙的铅笔字刺痛她眼睛:【姐,厉哥哥说等我好了,带我们去坐大轮船】。
照片背面有新鲜的血指印,尺寸属于成年男性。
林晚把照片按在心口,断指的血染红了弟弟的笔迹。黑暗中,她摸到麻袋缝隙里的半截粉笔,在斑驳墙面一笔一划地写:
【忍】
墙灰簌簌落下,像祭奠的纸钱。
书房里,厉墨寒将染血的纱布按进烟灰缸。红酒瓶碎在《地狱之门》油画上,血般的酒液漫过画中受难者的眼睛。
“她碰你哪了?”视频电话里,厉老夫人盘着翡翠佛珠。
厉墨寒扯开领口,露出跟腱处三道新鲜抓痕:“狗急跳墙而己。”
“那丫头眼睛太像苏韵...”佛珠啪地绷断,“挖了吧。”
厉墨寒晃酒杯的手一顿。冰块撞在杯壁,声响清脆得骇人:“现在挖了,谁给林阳做骨髓配型?”他仰头饮尽残酒,喉结滚动着谎言:“医生说她是最佳供体。”
屏幕那端沉默良久。厉老夫人捻着断线佛珠,突然笑了:“那就留着眼睛...看她弟弟死在你手里。”
通话切断。厉墨寒摔了酒杯,玻璃碴溅上监控屏。画面里,林晚正蜷在狗粮袋上昏睡,受伤的右手无意识搭着小腹——那里有他醉酒那晚留下的咬痕。
他鬼使神差地调出医院监控。林阳的病床前,他亲手放的轮船画报被孩子紧紧攥着,输液管随着脉搏轻轻摇晃。
鼠标突然移到删除键。只要按下,林阳今晨的肾衰竭警报记录就会永久消失。手指悬停的瞬间,书房门被撞开——
“厉总!”秦风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三房的人绑架了骨髓配型专家!”
厉墨寒眼神骤冷:“位置?”
“北郊废车场!”秦风指着屏幕上的红点,“他们要求用林小姐交换...”
话音未落,厉墨寒己抓起车钥匙。冲过储物间时,他踹开门拽出林晚:“想救林阳就闭嘴!”
她被粗暴地塞进跑车。疾驰中,厉墨寒将平板电脑扔给她:“记住这张脸。”
屏幕上是儒雅老者的资料:顾清河,全球骨髓移植权威,也是当年苏韵的私人医生。
“你母亲的情夫。”厉墨寒猛打方向盘,“现在知道为什么必须用你换了?”
林晚如坠冰窟。后视镜里,她看见厉墨寒左手始终按着左肩伤口,鲜血从指缝渗出,染红了真皮方向盘。
***
废车场弥漫着铁锈与机油的恶臭。顾清河被绑在报废吊车上,花白头发在风中凌乱。
“放人。”厉墨寒将林晚推向前。
阴影里走出刀疤脸:“先让这妞脱光验货。”
林晚僵在原地。厉墨寒突然扯开她外套纽扣!衣襟散开的刹那,他从她内衣夹层抽出血钻脚链,十二颗带血的钻石在暮色中森然生辉。
“厉家的血钻,”他将脚链抛向半空,“够验货了吗?”
刀疤脸下意识去接。厉墨寒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子弹穿透对方膝盖时,林晚己被他扑倒在地。更多枪声从西面八方炸开,流弹击中吊车钢索!
“不——!”林晚眼睁睁看着顾清河随吊臂坠落——
厉墨寒纵身扑向坠落点!两人重重砸进废车堆的瞬间,断裂的钢索劈裂他后背。他闷哼一声,用身体死死护住老人。
林晚连滚爬过去时,看见厉墨寒后背插着半截钢条。鲜血迅速漫过他身下的顾清河,老人却颤抖着指向厉墨寒后腰:“那胎记...你才是苏韵的...”
枪声再起!厉墨寒翻身护住老人,子弹穿透他右胸爆出血花。林晚尖叫着抓起铁棍砸向枪手,却被流弹擦过额角。
最后的意识里,是厉墨寒染血的手抓住她脚链:“摇尾巴...不是送死...”
警笛声响彻废车场时,林晚昏倒在厉墨寒染血的脊背上。他破碎的衬衫下摆翻卷,后腰赫然露出半枚蔷薇胎记——与她的一模一样。
鲜血从两人身下交汇,流进生锈的汽车底盘。暮色中,十二颗血钻散落在血泊里,像地狱长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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