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秋雨下了整整三天，办事处的屋檐往下淌着水，像挂了道水晶帘子。王启铭坐在桌前整理退耕还林的报表，油墨味混着霉味钻进鼻子，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西头办公室传来张倩的笑，脆生生的，像冰棱掉在瓷盘里。“王大研究生，还能感冒？”她踩着高跟鞋过来，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阵香风，是廉价的茉莉花香皂味，混着点油烟气。
王启铭抬头时，正撞见她往暖气片上搭袜子。肉色的丝袜在她手里晃了晃，突然往下滑，她弯腰去捡，领口就敞了道缝，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脖颈，像刚剥壳的莲藕。
“看啥呢？”张倩眼尾挑了挑，把袜子挂好，指尖在暖气片上弹了弹，“刘主任让你去镇里取文件，说是区里刚发的。”
王启铭的钢笔尖在报表上洇出个墨点。刚才她弯腰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腰——紧身毛衣把曲线勒得清清楚楚，像被风吹得绷紧的船帆，往下是突然撑开的胯，被牛仔裤裹得发圆，走起路来左右晃，像揣了个不安分的春水袋。
“知道了。”他起身拿外套，手指碰到门把手，那里还留着张倩刚才握过的温度。
“这傻子，眼睛都首了。”一个声音钻进脑子里，带着点得意的痒，“看你那出息，不就看了眼腰吗？要是穿夏天的连衣裙，还不得把你魂勾走？”
王启铭的喉结动了动，拉开门冲进雨里。雨点砸在安全帽上噼啪响，他却觉得耳根发烫，刚才那截脖颈、那道腰腹的弧线，像受潮的墨汁，在脑子里晕开片模糊的影子。
张倩在办事处待了五年，合同一年一签，靠着镇人大主席的远房亲戚关系续了回又回。王启铭刚来时总觉得她像株栽在墙角的月季，带刺，却也招眼——一米六五的个子，在普遍矮壮的乡下姑娘里算拔尖，胸脯总把衬衫第二颗纽扣崩得发紧，走路时屁股撅着，牛仔裤缝勒进肉里，能看出两瓣臀丘的轮廓。
“小王，取文件啊？”传达室的老李头递过个塑料袋，“刚才张倩她对象来过，送了袋苹果，让我转交呢。”
王启铭接过文件袋，指尖触到塑料袋的网眼。“对象？张倩哪有对象？”老李头心里在嘀咕，“去年跟供销社的王二麻子处过，人家嫌她花销大，分了。”
回到办事处时，张倩正坐在刘长根屋里嗑瓜子，电视里放着狗血剧。“回来啦？”她探出头，嘴角沾着瓜子皮，“文件给我呗，我替你交给刘主任。”
王启铭刚要递过去，就见她穿着件新买的针织衫，藕粉色的，领口开得低，弯腰接文件时，领口坠下去，露出乳沟边缘的淡粉蕾丝——是那种廉价内衣店常见的款式，蕾丝硬邦邦的，却把那片白肉衬得格外软。
“刘主任在里面睡午觉呢。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读心后，我在官场步步高》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张倩的指甲在文件袋上划来划去，“你说这雨啥时候停？我新买的皮鞋都泡坏了。”
王启铭的袖口蹭过她的手背。“这双鞋三百块呢，还是跟王二麻子逛街时买的，现在想想真不值。”张倩心里在叹气，“要是能找个城里的，肯定给我买百丽的。”
他没接话，转身往自己屋走。刚到门口，就听见刘长根在屋里嘟囔：“小年轻穿得跟狐狸精似的，给谁看？”
“刘主任您这话就不对了，”张倩的声音带着笑，“我这不是响应号召，展现基层女干部的风采嘛。”
王启铭关上门，耳根还在发烫。他打开抽屉找感冒药，指尖碰到个硬纸壳——是上次送豆皮时，李寡妇塞给他的薄荷糖，包装上印着对拥抱的小人。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得玻璃哒哒响。他想起刚才张倩的腰，被针织衫裹得像截刚出窑的白瓷，往下到胯突然宽起来，牛仔裤的裤线绷得笔首，走路时大腿内侧的布料磨出淡淡的白痕。这身段在城里或许不算惹眼，在满眼粗布衣裳的办事处，却像枝过早开的桃花，扎眼得很。
傍晚雨停时，张倩突然敲他的门。“小王，帮我个忙呗？”她手里拎着桶热水，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发梢滴着水，“我屋里的热水器坏了，借你这屋洗个澡。”
王启铭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上，水珠顺着凹陷往下滑，钻进针织衫的领口，洇出片深色的圆。“我去刘主任屋里待着。”他抓起报表往外走。
“哎不用，”张倩拉住他的胳膊，手心烫得像揣了个暖水袋，“你忙你的，我快点洗。”她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腕，像条小蛇，“反正都是年轻人，不碍事。”
王启铭的喉咙发紧。就在触碰的瞬间，一个黏糊糊的声音钻进脑子里：“这胳膊真结实，比王二麻子那细竹竿强多了……他看我的眼神，是不是有点意思？”
“我还是出去吧。”他挣开手，几乎是逃到了院里。老槐树的叶子上往下滴水，打在他的鞋面上，冰凉刺骨。
屋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张倩哼的歌，是首俗气的情歌：“……男人啊男人，你在哪里……”
王启铭蹲在槐树下抽烟，烟盒是刘长根给的红塔山，呛得他咳嗽。他想起报到那天，张倩穿着碎花连衣裙，裙摆扫过门槛时，他看见她的脚踝很细，脚踝骨像粒圆润的玉。那时只觉得这女人娇气，现在才发现，她的娇气里藏着股无处安放的劲儿，像被圈在猪圈里的鹿。
“咳咳——”
“呛着了？”张倩站在门口，裹着件宽大的男式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半截藕臂。衬衫是刘长根的，洗得发白，却遮不住她胸前的起伏，领口被顶得老高，能看见两颗凸起的圆，像揣了俩鸽子蛋。
王启铭掐灭烟，没抬头。“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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