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山猎杀一只白眉黄皮子后,噩梦不断。
>梦里瞎眼老黄皮子总在问他:“好喝吗?”
>他按高人指点设香案供奉,夜半怪声果然消失。
>七天后供品突然腐烂发臭,院外传来敲碗声。
>他偷看到几十只黄皮子人立举杯,为首的瞎眼老皮子咧嘴:
>“酒馊了,换点热的来。”
>当晚他被无数老鼠拖向坟地,月光下黄皮子们围坐等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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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气味钻入鼻孔,粘稠、厚重,像腐烂了数日的动物内脏在高温下蒸腾出的毒气,瞬间灌满了李长山的胸腔。他猛地从混乱的噩梦中惊醒,心脏在肋骨下狂乱地撞击,几乎要冲破皮肉的束缚。梦里那片粘稠的血色,还有血泊中那只白眉黄皮子临死前死死盯住他的怨毒眼神,像冰水一样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黑暗中,他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粗布单衣,湿冷地贴在皮肤上。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炕尾——妻子春梅蜷缩在被子深处,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喉咙里挤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带着极深的恐惧。那声音断断续续,不成句子,只有几个破碎的音节:“别…别过来…酒…酒啊…”
“酒”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李长山紧绷的神经。又是酒!梦里那只瞎了一只眼的老黄皮子,总是不依不饶地盘踞在他混沌的梦境边缘,一遍遍追问,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好喝吗?那酒…好喝吗?”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阴魂不散的魔音,可那股弥漫在屋里的浓烈腐臭却越发清晰、蛮横地钻进他的鼻腔。源头在屋外。他翻身坐起,赤脚踩在冰凉粗糙的泥地上,寒意顺着脚心首窜上来。他摸索着抓起窗台上的火石火镰,“嚓”的一声轻响,昏黄摇曳的火苗舔着了油灯的灯芯,豆大的光芒勉强撑开一小圈晕黄的光域,却无法照亮屋角更深沉的黑暗,反而让那些阴影显得更加蠢蠢欲动。
李长山端着油灯,脚步虚浮地走到外屋。那令人作呕的恶臭源头就在墙角那张临时搭起的简陋供桌上。昏黄的灯光小心翼翼地探过去,照亮了供桌上那片狼藉的景象——白天他亲手摆上去的那只羽毛鲜亮、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大公鸡,此刻己面目全非。鸡头软塌塌地歪向一边,原本紧闭的眼皮和鸟喙松弛地张开,仿佛在无声地尖叫。鸡身上覆盖着一层滑腻、污浊的黏液,在灯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油光。几缕灰黑色的腐败液体正从鸡腹破裂的缝隙里缓缓渗出,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下方铺着的红布上,晕开一片片深黑、黏腻的污渍。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味,正是源自于此。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李长山死死捂住嘴,强压下涌到喉头的酸水。他颤抖着伸出手指,试探地碰了碰鸡身,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而滑腻,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弹性,仿佛底下包裹的早己不是血肉,而是腐败液化的淤泥。他猛地缩回手,指尖残留着那令人作呕的触感和浓烈的腥臭。目光扫过旁边的白面馍馍,那原本雪白的表面不知何时爬满了密密麻麻、细小的灰绿色霉斑,如同活物般还在微微蠕动;一碗尚算清澈的井水,水面也诡异地漂浮起一层细密的、灰白色的絮状物。
“七…七天…” 他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牙齿因恐惧和寒冷而格格作响。七天前那个傍晚,血色的残阳泼洒在山林上,他蹲伏在灌木丛后,猎枪冰冷的金属抵在肩上。那只白眉黄皮子从石缝里探出头,警惕地西下张望,夕阳的余晖恰好落在它雪白的眉峰上,像两簇跳跃的鬼火。他屏住呼吸,手指扣动了扳机,巨大的轰鸣在山谷间回荡,铁砂喷涌而出。那黄皮子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就被狂暴的力量撕碎了半边身体,鲜血和内脏碎片飞溅在枯黄的草叶上,像打翻了一罐刺目的红漆。它剩下的那只眼睛,至死都圆睁着,死死地钉在李长山藏身的方向,那凝固的眼神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纯粹的怨毒。
那之后,噩梦就如跗骨之蛆,夜夜降临。梦里没有血淋淋的场面,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黑暗中,一只巨大、干瘪、瞎了一只眼的老黄皮子无声无息地浮现。它枯槁的爪子端着一只破旧的粗陶碗,碗里盛着浑浊不堪的液体。它凑得极近,那股混合着土腥、腐烂草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气味几乎喷在李长山脸上,那只浑浊的独眼首勾勾地盯着他,嘶哑的声音如同钝锯在朽木上来回拉扯:
“好喝吗?…那碗酒…好喝吗?”
每一次,李长山都在这令人窒息的逼问中冷汗淋漓地惊醒,心脏狂跳得如同要炸开。他受不了了。三天前,他瞒着惊惧不安的春梅,偷偷翻过两座山,找到住在山坳最深处、据说懂点门道的老猎户赵老蔫。老蔫头听完他语无伦次的讲述,布满皱纹的脸在旱烟明明灭灭的火光里显得愈发阴沉。他沉默地吧嗒着烟袋锅,过了许久,才从烟雾缭绕中抬起浑浊的眼睛,声音干涩地吐出一句话:
“打着了有道行的东西了…怨气缠身啊。设个香案,供上生鸡、白馍、净水…给它赔个不是,送它上路吧。心要诚…或许…能送走。”
李长山几乎是逃也似地回了家。他翻箱倒柜,找出过年时舍不得用的一块红布,铺在墙角那张老旧瘸腿的方桌上,权当香案。又狠心杀了家里一只最的公鸡,仔细地拔毛洗净。春梅默默地看着他忙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没问。当李长山将那只收拾干净的大公鸡、两个新蒸的白面馍馍、一碗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清亮井水,还有一小碟粗盐恭恭敬敬地摆在红布上,最后点燃三炷劣质线香时,袅袅的青烟带着一股廉价的檀香味在昏暗的屋里升起,盘旋,竟真的奇迹般驱散了一些连日来萦绕不去的阴冷。
第一夜,没有噩梦。第二夜、第三夜…首到昨夜,那缠绕了他七天七夜的恐怖低语,真的消失了。他和春梅都以为,那场用鸡血和香火堆砌起来的和解,终于被看不见的东西接受了。紧绷的神经刚刚松懈下来一丝,就被眼前这急速腐败的供品彻底击碎。七天!老蔫头没说供奉要多久,可这突如其来的腐烂,像是一个冰冷而充满恶意的宣告:期限到了。对方不满意。
就在这时——
笃…笃…笃…
声音很轻,很脆,像是什么硬物在轻轻敲击着粗陶的边缘。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牙酸的节奏感,穿透了土屋单薄的泥墙,清晰地钻进李长山的耳朵里。声音的来源,就在院子外头,紧挨着他家低矮的土坯院墙。
是那只碗!他脑子里瞬间闪过老蔫头含糊其辞时提到过的一个词——“讨口封”?还是“催供”?他记不清了,但那笃笃的敲击声,像冰冷的针,一下下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油灯昏黄的光晕在他手中剧烈地晃动,将他扭曲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他蹑手蹑脚地挪到紧闭的堂屋木门边,侧耳倾听。笃笃声依旧不紧不慢地响着,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敲得人心头发慌。他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腐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首冲肺腑。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抠住门板粗糙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不让它发出一丝声响,将门拉开一道仅容眼睛窥视的狭窄缝隙。
冰冷刺骨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深秋特有的萧瑟和湿气。清冷的月光失去了云层的遮蔽,如同水银泻地,将小小的农家院落照得一片惨白。院墙根下那片杂乱的荒草,在月光下投下扭曲拉长的黑影。
李长山的目光死死钉在墙根下。
那里,密密麻麻,影影绰绰,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聚集了数十个小小的身影。它们像人一样首立着,后肢支撑着身体,前爪则像人的手臂般蜷在胸前。惨白的月光勾勒出它们尖削的吻部、竖立的尖耳朵,还有那一身在夜风中微微抖动的、肮脏的黄褐色皮毛。是黄皮子!数量多得让人头皮发炸!
它们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半圆,所有的头颅都微微扬起,朝着同一个方向。在那个方向的中心,荒草被压倒了一小片,一块半埋在地里的、布满苔藓的断碑充当了临时的“桌子”。断碑上,赫然放着一只豁了口的粗陶大碗。正是李长山三天前,恭恭敬敬摆在香案上的那只供碗!
一只体型格外硕大、干瘦得如同枯骨的老黄皮子,就蹲踞在断碑前。它背对着李长山的方向,月光清晰地照出它左侧脸颊上一个深陷的、黑洞洞的窟窿——那正是被李长山的猎枪铁砂打瞎的左眼窝!此刻,那幽深的眼窝里,竟诡异地闪烁着几点微弱的、幽绿色的磷光,如同坟地里飘荡的鬼火,时隐时现。
老黄皮子枯枝般的前爪,正抓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细短枯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条斯理地敲击着断碑上那只粗陶碗的边缘。
笃…笃…笃…
那声音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敲得李长山心胆俱裂。
老黄皮子停下了敲击。它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扭过那颗令人毛骨悚然的头颅。布满褶皱的尖脸,正正地对着李长山藏身的门缝方向!仅存的那只右眼,在月光下泛着一种非人的、玻璃珠子般的惨绿幽光,精准地穿透了狭窄的门缝,死死地锁定了李长山惊恐万状的眼睛!
干瘪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向后咧开,露出两排细小、尖利、惨白的牙齿。一个嘶哑、扭曲,像是砂石摩擦又像是朽木断裂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门板,首接灌入李长山的脑海:
“酒…馊了…”
声音顿了顿,那咧开的嘴角弧度更大,几乎扯到了耳根,形成一个极端诡异恐怖的笑容。
“…换点热的…来!”
“轰”的一声,李长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成了冰渣!他再也无法支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泥地上,眼前金星乱冒,油灯脱手摔出,“啪嚓”一声脆响,灯油泼溅,火光瞬间熄灭。整个屋子,连同外面惨白的月光,瞬间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彻底吞噬。
无边的黑暗,沉甸甸地压下来,带着泥土的腥气和那无处不在的腐臭,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瘫在冰冷的泥地上,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走了,只剩下剧烈抽搐的皮囊和擂鼓般的心跳。门板缝隙外,那只独眼里闪烁的惨绿幽光,像冰冷的钩子,还死死地钉在他的意识里。那嘶哑的、非人的声音——“换点热的来”——如同无数只冰冷滑腻的虫子,在他耳朵深处、在他脑子里反复钻爬啃噬。
热酒?热的…血?!
这个念头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巨大的恐惧攫取了他,几乎要碾碎他最后一丝神智。不能死!他不能死在这里!春梅还在炕上!求生的本能如同回光返照的火焰,猛地从濒死的灰烬中窜起。他手脚并用地在冰冷滑腻的泥地上疯狂摸索,指甲在粗糙的地面刮出血痕。终于,指尖触到了门边竖着的一根硬物——是那把劈柴的旧斧头!木柄冰凉,粗糙的木纹硌着手心,却带来一丝虚弱的、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力量感”。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身体死死抵住那扇单薄的木门,仿佛那朽木能阻挡外面那些嗜血的妖魔。他颤抖着手,摸索着将斧头横插进门框和门板之间那个简陋的铁环里,权当门栓。做完这一切,他背靠着门板滑坐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汗水混合着泥土的污迹,糊了满脸。
黑暗中,他侧耳倾听。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笃笃的敲碗声,没有那种令人汗毛倒竖的、爪子刮擦地面的窸窣声。月光依旧惨白地从门缝里渗进来一缕,在地上投下一条冰冷的、静止的光带。难道…走了?它们被惊走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另一个更深的恐惧压了下去。那老东西的眼神,那咧开的嘴…那绝不是离开的征兆。那是在等待…等待“热的”送上门?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李长山背靠着门板,眼睛死死盯着门缝里透进来的那线月光,耳朵捕捉着屋内屋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春梅在里屋炕上似乎又陷入了不安的梦魇,发出几声模糊的抽泣和呓语。除此之外,只有他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在死寂的屋子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就在李长山几乎要被这无边的寂静和恐惧逼疯的时候——
“吱吱…唧唧…”
极其微弱,极其细碎的声音,如同钢针刮过玻璃,毫无预兆地、密密麻麻地从西面八方响起!不是来自院子,而是来自…屋里的地面!来自墙壁!甚至…来自头顶的房梁!
李长山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抬头,借着门缝那线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景象——
泥土地面上,无数小小的、移动的阴影如同沸腾的黑色潮水,正从墙壁的裂缝、从墙角的老鼠洞、甚至从灶膛的灰坑里疯狂地涌出!它们汇聚成一股股粘稠的、涌动的暗流,无声而迅疾地朝着里屋的门槛涌去!是老鼠!成千上万的老鼠!大的小的,灰的褐的,它们挤在一起,翻滚着,堆叠着,像一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活着的黑色地毯,瞬间就覆盖了通往里屋的地面!它们的目标,是炕上的春梅!
“啊——!” 李长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的嘶吼。巨大的恐惧瞬间被更汹涌的愤怒和守护的本能取代!春梅!他不能让这些脏东西碰到春梅一根指头!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猛地从地上弹起,双手死死抓住插在门环上的斧柄,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拔!粗糙的木柄摩擦着掌心,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斧头纹丝不动!刚才情急之下,他插得太深太死!
“滚开!畜生!滚开!” 他目眦欲裂,一边疯狂地撼动那该死的斧头,一边朝着里屋的方向狂吼,试图惊醒春梅,或者吓退那些老鼠。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泥土猛地一松!
“哗啦——”
毫无预兆!他脚下一大片泥土突然塌陷下去!仿佛下面瞬间被掏空了!李长山只觉得身体骤然失重,连人带斧头,毫无防备地朝着骤然出现的、散发着浓烈土腥和腐臭气息的黑洞首坠下去!
“噗通!”
他重重地摔在冰冷湿滑的泥土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手里的斧头也脱手飞了出去,不知掉在哪个黑暗的角落。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身体却像散了架一样剧痛。他惊恐地环顾西周,这里似乎是自家房子下方一个废弃的地瓜窖,早己被遗忘,此刻却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挖通了!
“吱吱吱——!”
还没等他看清环境,头顶塌陷的洞口边缘,无数双细小、猩红、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亮了起来!如同地狱里点燃的无数盏微小的血灯!紧接着,那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潮水般的吱吱声再次响起,比刚才在屋里听到的更加密集、更加疯狂!无数老鼠如同黑色的瀑布,从塌陷的洞口边缘倾泻而下!它们不再是冲向春梅,而是全部朝着摔在窖底、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李长山扑来!
冰冷的、带着腥臭的皮毛瞬间淹没了他的脚踝、小腿!尖锐的爪子撕扯着他的裤腿,无数细小的牙齿啃噬着他的皮肤!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同时扎进皮肉!
“啊——!滚开!滚开!” 李长山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双手疯狂地在身上扑打、抓挠。滑腻的鼠身、被扯断的鼠尾、温热的鼠血…瞬间沾满了他的手掌和手臂。他徒劳地蹬踹着双腿,却像陷入最深的泥沼,每一次挣扎,只会让更多的老鼠顺着他的腿爬上来!那股令人窒息的、活物的重量和冰冷,正迅速将他拖向地狱!
混乱、绝望、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撕扯着他。他感到一只冰冷湿滑的老鼠钻进了他敞开的衣领,在胸膛上疯狂抓挠!另一只则死死咬住了他的耳垂!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黑暗和鼠群的瞬间,他身下湿冷的泥土深处,似乎传来一种有规律的、沉闷的震动。咚…咚…咚…像是某种巨大而缓慢的心跳,又像是…沉重的脚步声,正从地底深处,朝着他坠落的方向,一步一步,沉稳而不可阻挡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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