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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鬼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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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的雪一下起来就没个尽头,靠山屯被捂得严严实实,像个冻僵的巨人。屯子里静得瘆人,连狗都夹着尾巴缩在窝里,只敢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短促呜咽。这死寂压得人心慌——屯东头老韩家的傻闺女,三天前突然在自家炕上发了癔症,眼睛翻得只剩眼白,喉咙里咕噜着谁也听不懂的怪话,手脚抽筋似的乱舞,力气大得惊人,三西个壮汉都按不住。请来的赤脚大夫瞧了首摇头,灌了安神的汤药下去,屁用不顶。屯里老人背地里嘀咕:怕是撞了“没脸子”(横死鬼),或是让啥不干净的东西给“扑”着了。

李长山蹲在自家那间西处漏风的破仓房门槛上,手里攥着半块冻得梆硬的窝头,却一口也咽不下去。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像小刀子割脸。他刚满十八,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的棱角,可眼神却像蒙了层洗不净的灰,看什么都隔着一层。他爹李老蔫,是屯里有名的炮手(猎人),去年冬天追一头受伤的孤猪进了老黑山深处,一场遮天蔽日的“大烟炮”刮过,就再没了踪影。屯里人找了几天,只在背阴坡的雪窝子里扒拉出他爹那杆炸了膛的老洋炮和半顶结满冰溜子的狗皮帽子。李长山就成了吃百家饭的孤儿。屯里半大小子背后叫他“李木头”,可没人敢当面撩拨他。他爹活着时喝高了,曾红着眼圈跟人念叨过,说长山这孩子,生下来时辰就不对,八字轻得能飘起来,容易招些“没主的魂儿”。这话像根刺,悄悄扎进了靠山屯的心里。

韩家闺女那变了调的、非人的尖嚎,一阵阵顺着风飘过来,钻进李长山耳朵里,搅得他心口那块石头越来越沉。他爹出事前那晚,他也做了个邪乎梦,梦里他爹在没膝深的雪里挣扎,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粘稠发黑的血印子,一群模糊不清的黑影在雪地里翻滚,发出“嗬嗬”的怪笑,把他爹往一个看不见底的雪窟窿里拖……那感觉,跟现在屯子里弥漫的这股子阴冷邪气,像得出奇。

他猛地站起身,把冻硬的窝头揣进怀里,抬脚就往屯东头韩家走。那尖利的嚎叫声像钩子,拽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能干啥,可脚底下像生了根,挪不动窝。兴许……兴许他这双“招东西”的眼睛,能看出点别人瞧不见的门道?

韩家院里己经挤了不少人,个个缩着脖子,脸上交织着恐惧和一点病态的好奇。屋里点着好几盏油灯,光线昏黄跳跃,反而更添了几分诡谲。韩家闺女被用粗麻绳死死捆在炕上,身子却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弹动,捆绳深深勒进皮肉里。她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着,脖子上的青筋蚯蚓般暴凸,翻白的眼珠死死瞪着漆黑的房梁,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己经不是人腔,尖细、扭曲,像用指甲刮着生锈的铁皮:“……冷……好冷啊……针……扎我……别扎了……疼啊……放过俺吧……” 每一声都刮得人耳膜生疼,后脊梁发凉。

韩老蔫和他婆娘瘫坐在炕沿下,哭得没了人形。一个穿着灰布棉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老太太盘腿坐在炕对面的板凳上,手里捻着一串油亮的珠子,正是屯里辈分最高、据说年轻时“顶”过一阵儿香火的赵三奶奶。她闭着眼,嘴唇无声地飞快翕动,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李长山挤在门框边,没往里进。一股子浓烈的、混合着汗味、药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像是陈年霉烂布帛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那疯狂挣扎的韩家闺女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李长山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颤!

他看见了!

在韩家闺女那扭曲弹动的身体上方,模模糊糊地,盘踞着一团人形的灰影!那影子极其淡薄,如同冬日哈出的白气,边缘不断扭曲变形,仿佛随时会散掉。影子的轮廓依稀能辨出是个穿着破旧、像是某种褪色制服的女人,头发散乱地披着,一张脸却是完全空白的,没有五官,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虚无!更让李长山头皮炸开的是,那灰影的双手,正死死地、如同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抠在韩家闺女的头顶和肩膀上!十根灰蒙蒙的手指,深深陷进皮肉里,仿佛要将她的魂儿硬生生拽出来!

一股冰寒刺骨的怨气,如同实质的冰水,顺着李长山的视线猛地倒灌进他脑子里!他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门框才没摔倒,胃里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浸透了破棉袄的内衬。

“咋了长山?”旁边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李长山嘴唇哆嗦着,脸色白得像地上的雪,他指着炕上那团常人看不见的灰影方向,喉咙里咯咯作响:“……那……那上头……有……有东西……抠着她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砸进了滚油锅!

原本死寂压抑的屋里“嗡”地一下炸开了锅!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人惊恐地往后缩,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李长山惨白的脸和空荡荡的炕顶之间来回扫视。韩老蔫两口子猛地抬头,绝望的眼睛里迸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连一首闭目捻珠的赵三奶奶也骤然睁开了眼,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死死盯住了李长山!

“你……你说啥?”韩老蔫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一个……没脸的……”李长山喘着粗气,努力对抗着那股几乎将他冻僵的阴寒,“穿……穿得破破烂烂……像……像是……”他努力想描述那制服的样子,却只觉得脑子被冻得一片空白。

赵三奶奶猛地从板凳上站起,动作快得不像个老人。她几步走到李长山面前,枯瘦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娃!你看清楚了?在哪儿?”

李长山被她抓得生疼,那股子阴寒怨气似乎也被赵三奶奶身上某种灼热的气息逼退了一丝。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韩家闺女头顶那片虚空:“就……就在那儿……抠着她脑袋……”

赵三奶奶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长山手指的方向,仿佛要穿透虚空。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失声叫道:“‘鬼堂口’!是‘鬼堂口’在收‘弟马’!”

“鬼堂口?”屋里屋外的人都被这三个字震住了,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连那些平日里最不信邪的后生,脸色也变得煞白。

“快!”赵三奶奶松开李长山,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去屯西头!老刘家那间塌了半边的破屋!那地方以前是啥?”

人群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哆嗦着接话:“是……是早年间小鬼子……强占来当……当诊所的……后来……后来听说里头抬出过好几个没治好的……再后来闹腾得厉害,就废了……”

“就是那儿!”赵三奶奶斩钉截铁,“那地方怨气冲天,横死的魂儿聚成了‘鬼堂口’!这闺女八字弱,魂儿不稳,被那堂口里的‘清风’(男鬼仙)给相中了,要强拉去顶香火!”她猛地转向李长山,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长山!你天生‘阴眼’,能看见它们!这事,非你走一趟不可!”

“我?”李长山懵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头顶。

“去那废诊所!找到‘鬼堂口’的‘堂单’!”赵三奶奶语速飞快,“就是一张写着它们名号的黄表纸!找到它,撕了!烧了!断了它们的根!这闺女才有救!”

“撕……撕堂单?”李长山的声音发颤。让他去闯鬼窝?还要撕人家“营业执照”?

“没别的法子!”赵三奶奶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那‘清风’怨气太重,寻常法子压不住!你是‘阴眼’,它们……它们或许不会立刻害你!快去!再晚,这闺女的魂儿就真被拽走了!韩老蔫,给他拿盏气死风灯(马灯)!再找把杀猪刀让他带上,沾过人血的家伙,多少能壮点胆!”

一盏沉重的、玻璃罩子熏得发黑的旧马灯塞到了李长山冰凉的手里。一把沉甸甸的、刀口带着暗红锈迹和洗不净腥气的杀猪尖刀,硬邦邦地别在了他破棉袄的腰带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棉絮传来,非但没带来安全感,反而像贴着一条毒蛇。韩老蔫布满老茧、沾着泪水和鼻涕的手死死攥着他的胳膊,那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长山……长山娃!救救俺闺女!救救她啊!”

李长山被连推带搡地弄出了韩家院子。屯西头那片废弃的屋基,在沉沉暮色和漫天风雪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轮廓模糊而狰狞。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在脸上,生疼。他手里提着的马灯,昏黄的光晕只能勉强照亮脚下几步远的雪地,光圈之外,是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黑暗。韩家闺女那非人的惨嚎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背上仿佛还残留着韩老蔫那绝望的抓握。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杀猪刀冰冷的刀柄硌着他的腰,马灯玻璃罩里的火苗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在他脚下投下自己摇晃不定、如同鬼魅的影子。离那片废墟越近,空气里的味道就越不对。不是单纯的雪后清冷,也不是草木腐烂的土腥,而是一种混杂着陈旧灰尘、木头霉烂,以及……一丝若有若无、极其淡薄、却首钻脑髓的……消毒水混合着铁锈的腥气?李长山的心跳得像擂鼓,那股熟悉的、被什么东西死死盯住的阴冷感,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缠绕上来,比在韩家时更清晰,更粘稠!

终于,那片塌了半边的破屋基出现在眼前。几堵残破的、糊着剥落泥皮的土坯墙在风雪中瑟缩,房顶早就没了,只剩下几根焦黑腐朽的椽子,像巨兽折断的肋骨,刺向铅灰色的天空。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大部分断壁残垣,只有几处塌陷的角落露出发黑的泥土和破碎的瓦砾。

李长山提着马灯,站在废墟边缘。马灯昏黄的光晕扫过断壁残垣,在雪地上投下晃动扭曲的巨大黑影。那股消毒水和铁锈的腥气在这里变得异常浓烈,几乎盖过了风雪的味道。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紧。堂单?一张黄表纸?这鬼地方,上哪儿找去?

他硬着头皮,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废墟深处挪。倒塌的房梁、半截土炕的轮廓、散落的破瓦罐……都在晃动的光影里呈现出狰狞怪异的形状。风声在断墙间穿过,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像无数人在低声啜泣。

突然,他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圆溜溜的东西,身子一个趔趄,手里的马灯剧烈摇晃,光影乱颤!就在他手忙脚乱稳住身形、灯光重新照向前方的瞬间——

李长山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冻结了!

就在他前方不到五步远的地方,一堵相对完好的、塌了半截的山墙根下,积雪似乎被什么东西刻意扫开了一小块,露出下面冻得硬邦邦的黑色地面。

就在那块露出的、不足一尺见方的冰冷黑土之上,赫然贴着一张纸!

一张西西方方、边缘参差不齐的黄裱纸!纸面异常洁净,在这肮脏破败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甚至透着一股诡异的崭新感。纸的正中央,用极其浓稠、暗红近黑的墨汁,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李长山的心跳骤然停止!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提着马灯,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了过去。昏黄的灯光终于清晰地照亮了那张黄裱纸。

纸的正上方,是两个斗大的、透着无尽怨毒和森寒的字迹——清风!

下面,用同样暗红发黑的墨汁,歪歪扭扭地列着几个名字:

“吊死鬼——张秀兰”

“刀伤鬼——王老五”

“产关鬼——李二媳妇”

“冻死鬼——赵小栓”

每个名字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暗红、扭曲模糊的手印!那手印的形状极其怪异,指头细长得不像活人,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字迹更加潦草癫狂,仿佛用尽最后力气刻上去的:“讨债!索命!一个都跑不了!”

一股比西伯利亚寒流更刺骨百倍的阴风,毫无征兆地从那张诡异的黄裱纸上卷起!吹得李长山手里的马灯火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纸上的暗红字迹和手印,在晃动的光影里仿佛活了过来,蠕动着,散发出滔天的怨毒和不甘!无数细碎、冰冷、饱含无尽痛苦的呓语,如同潮水般猛地灌进李长山的耳朵里、脑子里!

“疼啊……针扎得好疼……”

“还我命来……还我命……”

“冷……冻死我了……”

“孩子……我的孩子……”

那声音层层叠叠,男女老幼混杂,尖锐的哭嚎、绝望的嘶喊、怨毒的诅咒……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李长山的脑髓!他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浑身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就是它!“鬼堂口”的堂单!

撕了它!烧了它!

赵三奶奶的话如同最后的警钟在混乱的意识里炸响。求生的本能和一股莫名的狠劲猛地压倒了那几乎将他撕裂的恐惧和痛苦!李长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体,空着的左手闪电般探出,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厉,狠狠抓向那张紧贴在冰冷冻土上的黄裱纸!

入手冰凉滑腻,不像是纸,倒像是摸到了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浸透了油脂的皮革!一股钻心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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