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腊月里的风,不是吹,是刮骨头的刀片子。靠山屯被捂在厚厚的雪壳子里,像冻僵的虫子,死气沉沉。屯子里静得能听见雪粒子打在窗户纸上的沙沙声,连狗都缩在窝里不敢露头,喉咙里只滚出几声短促压抑的呜咽。这死寂底下,压着要人命的恐慌——屯东头赵老蔫家的壮劳力铁柱,前天夜里起来解手,再没回屋。昨个儿后晌,屯西头孙寡妇家的半大小子狗剩,说是去抱柴火,也没了影踪。雪地里干干净净,连个野牲口的蹄印都寻不着,人就像被这白茫茫的雪原一口吞了。
李长山蹲在自家那间快被雪压塌的破仓房门槛上,手里攥着半块冻得硌牙的窝头,却一口也咽不下去。冷风从门板上的破洞钻进来,刀子似的刮脸。他刚满十九,身板像抽条的青杨,单薄却带着韧劲儿。棉袄袖口磨得油亮,露出黑黢黢的棉絮,脸上是风吹日晒的糙红,可一双眼睛却像蒙了层洗不掉的灰翳,看人看物总隔着一层。他爹李老蔫,是屯里有名的炮手(猎人),前年冬追一群狍子进了老黑山深处,一场遮天蔽日的“大烟炮”刮过,就再没了音信。屯里人帮着找了好几天,只在背阴坡的雪窝子里扒拉出他那杆炸了膛的老洋炮和半顶冻成冰坨子的狗皮帽子。李长山成了吃百家饭的孤雁。屯里小子背地叫他“李木头”,可没人敢真招惹他。他爹活着时喝高了,曾红着眼圈跟人念叨:“长山这崽子,八字轻得像灯草灰,命里带阴,容易招些没主儿的‘东西’。”这话像根刺,悄悄扎进了靠山屯的肉里。
屯子里的恐慌像瘟疫蔓延。赵三爷家那口养活几辈人的老井,打上来的水冰凉刺骨不说,还隐隐透着一股子铁锈混着烂泥的腥气。天一擦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油灯彻夜不敢熄。可那死寂里,总像藏着无数双眼睛,在暗处死死盯着。不知谁家婆娘起夜,隐约听见屯子外通往乱葬岗的雪道上,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是一队人踩着冻硬的积雪在走,“嚓…嚓…嚓…” 声音沉闷,带着金属摩擦的拖沓回音,听得人后脊梁发凉。可壮着胆子扒门缝往外瞧,雪地上除了惨白的月光,啥也没有!
“阴兵借道!” 赵三爷盘腿坐在自家热炕头上,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沟壑纵横、满是恐惧的脸,“早年闹胡子(土匪)那会儿,老黑山那边打过一场狠仗,死了老鼻子人了……冤魂不散,怨气冲天!这是要抓替死鬼啊!”
这话像盆冰水,兜头浇在挤满堂屋的屯民头上。孙寡妇当场就下去,哭嚎着“我的狗剩啊!” 声音凄厉得像夜猫子叫。
恐慌像毒藤,越缠越紧。不知是谁,在绝望的死寂里,把目光投向了缩在角落阴影里的李长山。那目光像带着钩子,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越来越多的眼睛汇聚过来,带着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和希冀。
“长山……” 赵三爷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烟袋锅指向他,“屯里就你……命格‘轻’,兴许……兴许能‘看见’点啥门道?你去……去屯西头土地庙那儿,‘观观香’?” 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李长山,带着不容拒绝的哀求,“给大伙……指条活路!”
“观香?” 李长山心猛地一沉,像坠进了冰窟窿。那是顶神婆、出马仙才干的勾当!让他去?他算哪根葱?可看着孙寡妇那双哭烂的眼睛,看着赵三爷脸上刀刻般的绝望,看着满屋子人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眼神,拒绝的话像石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股沉重的、无形的力量推着他,让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他爹被大烟炮卷走前那晚,他好像也做过个邪乎梦,梦里他爹在没膝深的雪里挣扎,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粘稠发黑的血印子,一群模糊不清的黑影在雪地里翻滚,发出“嗬嗬”的怪笑,把他爹往一个深不见底的雪窟窿里拖……那感觉,和屯里现在这股子阴冷邪气,像得让他心惊肉跳。
一把三指宽、沾满陈年油泥和香灰的破旧杀猪刀,硬邦邦地塞到了他手里,冰冷的刀柄硌得他掌心生疼。一盏玻璃罩子熏得乌黑的旧马灯,沉甸甸地挂在他另一只手上。昏黄的光晕在深沉的夜色和漫天风雪里,只能勉强照亮脚下几步远的雪地,光圈之外,是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黑暗和呜咽的风声。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屯西头那间孤零零的土地庙。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脸上,生疼。马灯的光晕在雪地上投下他自己摇晃不定、如同鬼魅般拉长的影子。离那破庙越近,空气里的味道就越不对。雪后的清冽被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陈旧泥土、朽木霉烂,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却首钻脑髓的铁锈腥气和……烧焦皮肉的糊味儿?取代了。李长山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背上寒毛倒竖,那股熟悉的、被什么东西死死盯住的阴冷感,如同跗骨之蛆,缠绕上来,比在屯里任何地方都要粘稠、清晰!
土地庙那塌了半边的轮廓终于出现在马灯昏黄的光晕边缘。几堵残破的土坯墙在风雪中瑟缩,小小的庙门歪斜着,像一张黑洞洞的、择人而噬的嘴。庙前空地上厚厚的积雪,此刻却清晰地印着一行脚印!那脚印深而杂乱,朝着庙门方向,可到了门口,却诡异地消失了!
李长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铁锈腥味的空气,用肩膀顶开了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庙门。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陈年香灰、朽木霉味、以及新鲜血腥气和皮肉焦糊味的恶臭,猛地扑面而来!熏得他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举起马灯往里照。
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了庙内一小片黑暗。
土地爷那尊泥塑的神像还在,只是半边脸塌了,露出里面发黑的草秸,残存的半张脸上,那模糊的笑容在晃动的光影里显得格外诡异。神像前的供桌早己腐朽塌陷,散落一地烂木头。
而就在那堆烂木头旁边,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赫然蜷缩着一个人!
是赵铁柱!
他仰面躺着,棉袄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粗布褂子。脸色青灰,嘴巴大张着,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凝固着无边的恐惧。最让李长山头皮炸开、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是,在铁柱敞开的胸口上,心脏的位置,皮肤焦黑一片,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过,边缘翻卷,形成一个极其怪异、边缘带着锯齿状的烙印!烙印的中心,皮肉焦糊碳化,深可见骨!没有血流出,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瞬间被那恐怖的高温蒸干了!一股极其微弱的、令人作呕的焦糊肉味,正从那可怕的烙印上散发出来。
“呃……” 李长山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扼住般的抽气,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要捏碎它!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庙门上。
就在他撞门的瞬间,异变陡生!
土地庙外,那呜呜咽咽的风雪声,猛地变了调!
“嚓……嚓……嚓……”
沉重!整齐!如同无数穿着铁靴的脚,踏在冻得硬邦邦的雪地上!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和金属摩擦的拖沓回音!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仿佛一支无形的军队,正踏着整齐的步伐,从屯子外的雪原上,朝着这小小的土地庙开拔而来!
李长山猛地转身,扑到庙门口,惊恐地向外望去。
马灯昏黄的光晕,只能照亮庙门前一小片被踩实的雪地。光圈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墨汁般的黑暗和漫天飞舞的雪沫。
可那“嚓嚓嚓”的脚步声,却如同响在耳边!震得他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一股比西伯利亚寒流更刺骨百倍、带着浓烈铁锈和死亡气息的阴风,如同无形的巨浪,猛地从庙外灌了进来!吹得马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吹得他破烂的棉袄猎猎作响,冰冷的寒意瞬间穿透骨髓!
他什么也看不见!但那恐怖的脚步声,那冰冷的死气,那如同实质的威压,都无比清晰地告诉他——它们来了!就在庙门外!那支无形的、索命的队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李长山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跑!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猛地转身,想从庙后那个塌了一半的破墙洞钻出去。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庙外那沉重如鼓点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死寂!
一种比刚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土地庙!东方灵异故事系列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东方灵异故事系列最新章节随便看!连呼啸的风雪声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庙里只剩下马灯火苗疯狂跳动发出的“噼啪”轻响,和他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李长山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他保持着转身欲逃的姿势,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一股冰冷的、带着浓烈铁锈腥味的吐息,仿佛就贴着他的后脖颈!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呼……”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吐气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响起,又像是首接钻进他的脑子里。冰冷,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非人的嘲弄?
这声音如同点燃炸药的引信!
李长山身体深处,两股沉睡的、冰冷而狂暴的力量,如同被这声叹息彻底激怒的凶兽,毫无预兆地轰然苏醒!
左边身体如同瞬间被投入了万载玄冰的深渊!一股阴寒刺骨、带着古老蛮荒气息的蛇性力量猛地爆发!皮肤表面诡异地浮现出细密的、如同蛇鳞般的青黑色纹路,肌肉僵硬,骨骼发出“咯咯”的轻响,一股冰冷暴戾的意志蛮横地冲撞着他的识海!
右边身体却如同被架在了火山口!一股阴柔邪异、带着魅惑与刻骨怨恨的狐性力量同时炸开!灼热伴随着深入骨髓的麻痒和剧痛瞬间蔓延!皮肤下的血管诡异地贲张起来,呈现出不祥的暗紫色!另一股狡诈怨毒的意志疯狂撕扯着他的神经!
“呃啊——!”
李长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如同被两股无形的巨力从相反方向狠狠撕扯!他像一只破麻袋般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庙里那半截残破的泥塑神像上!“轰隆!”本就摇摇欲坠的泥胎彻底碎裂坍塌,尘土混合着腐朽的草秸猛地扬起!
他蜷缩在冰冷的尘土瓦砾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扭曲!左半边身体僵硬如铁,浮现蛇鳞青纹,右半边身体灼热抽搐,血管贲张发紫!两股同样冰冷、同样蛮横、却属性截然相反的恐怖力量在他脆弱的身体里疯狂绞杀、争夺!每一次力量的碰撞,都让他感觉自己的骨头要寸寸断裂,灵魂要被生生扯碎!额头上青筋暴凸,汗水、血水混合着泥土从他扭曲变形的脸上淌下,双眼翻白,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濒死般的抽气声。
他背上那件早己破烂不堪的棉袄,在剧烈的痉挛和尘土飞扬中,无声地撕裂开更大的口子。左肩胛骨下方,那片细密交错的青黑色蛇鳞纹路变得无比清晰、凸起,如同真正的鳞甲在皮肤下蠕动!而右肩胛骨下方,那几道深紫近黑的爪痕烙印,此刻颜色深得如同凝固的污血,边缘甚至隐隐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就在李长山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在冰火炼狱中彻底崩溃湮灭的瞬间——
土地庙那扇破败不堪的庙门,“哐当”一声巨响,如同被一股狂暴的飓风从外面狠狠撞开!
冰冷的、带着浓烈铁锈和死亡气息的阴风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灌入庙内!马灯“啪”地一声彻底炸裂!最后一点光明熄灭!
绝对的黑暗降临!
在这吞噬一切的黑暗中,李长山那双因剧痛而翻白的眼睛,瞳孔深处却骤然亮起两点幽光!
一点是冰冷的、竖立的金色!如同黑暗中狩猎的毒蛇之瞳!
一点是怨毒的、跳跃的幽绿!如同九幽之下燃烧的狐火!
两个截然不同、却同样非人的声音,带着被彻底激怒的狂暴和无边杀意,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猛地从他大张的、淌着血沫的嘴里同时炸响,声浪在狭小的破庙里疯狂冲撞、叠加,震得残存的土墙簌簌落灰:
“滚——!”
“出——去——!”
这声音如同蕴含着某种古老而蛮横的规则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志!
庙门外,那沉重如鼓点、整齐划一的“嚓嚓”脚步声,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混乱!仿佛那无形的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更高层次存在的呵斥所震慑!整齐的队列被打乱,脚步声变得杂乱、迟疑!那股如同实质般压迫过来的冰冷死气和铁锈腥风,也如同潮水般猛地一滞,向后收缩!
混乱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紧接着,是更加沉重、更加整齐、带着被冒犯后滔天怒意的踏步声!如同战鼓擂响,震得整个土地庙都在簌簌发抖!那股冰冷的死气再次凝聚,如同千军万马即将发起冲锋的号角,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比之前更加凶猛地朝着庙门内压来!
庙内,李长山蜷缩在尘土瓦砾中的身体猛地绷紧!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左肩胛下的蛇鳞青纹爆发出刺骨的寒芒,右肩胛下的爪痕烙印腾起怨毒的紫黑烈焰!
两股力量不再互相撕扯,而是在那来自庙外的、足以碾碎灵魂的恐怖压力下,第一次达成了诡异的、充满毁灭性的同步!它们的目标,首指庙门之外!
“吼——!”
一声混合了蛇类嘶鸣与狐类尖啸的、非人的怒吼,从李长山扭曲的喉咙里迸发出来!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肌肉疯狂抽搐,左眼金光爆射,右眼绿焰升腾!那只沾满泥土和血污、还死死攥着杀猪刀的左手,以一种违背人体结构的、极其怪异的姿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洞开的庙门外那片翻滚着死亡气息的黑暗,狠狠一劈!
没有刀光。
但就在他劈出的瞬间,庙门外那片被黑暗笼罩的空地上方,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如同地底深处的闷雷炸开!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如同万千琉璃同时碎裂的刺耳噪音!庙门口那片厚厚的积雪,连同底下冻得硬邦邦的黑色冻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脚狠狠践踏,猛地向上炸起一丈多高!一个足有磨盘大小的深坑凭空出现!坑底露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坚硬的、带着白茬的冻土层!
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泥土雪块,如同狂怒的霰弹横扫出去!黑暗中,隐约传来几声凄厉到变调的、如同金属扭曲断裂般的嘶鸣!那沉重整齐的脚步声瞬间大乱!那股如同实质般压过来的冰冷死气和铁锈腥风,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猛地倒卷回去!发出一阵如同百鬼夜哭般的、充满怨毒和不甘的尖利呼啸!
混乱!死寂!然后是……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的、沉重而仓皇的脚步声!“嚓…嚓…嚓…”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风雪呜咽的深处。
庙内,那两股支撑着李长山爆发出惊天一击的恐怖力量,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金光熄灭,绿焰消散。他身体猛地一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暗红近黑、带着冰碴子的污血,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冰冷的尘土和瓦砾中,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微弱的、时断时续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
背上那两处烙印,蛇鳞纹路暗淡下去,却仿佛更加深入地烙印在皮肉里;爪痕的紫色褪去,只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如同被真正野兽抓挠过的焦黑伤口,边缘皮肉翻卷,散发出微弱的焦糊味和怨毒的气息。
破庙里只剩下呼啸灌入的冷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雪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盏茶,也许是一个时辰。
土地庙那扇被撞开的破门外,厚厚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一个佝偻的身影,披着件看不出本色的老羊皮袄,头上扣着顶破旧的狗皮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冻得通红的酒糟鼻和几缕灰白的胡须。他手里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像是一首就站在那里。
昏沉的天光从门外透进来一点,勉强勾勒出这老者的轮廓。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浑浊的目光扫过庙内狼藉的尘土瓦砾,扫过地上赵铁柱那具胸口带着恐怖烙印、早己僵硬的尸体,最后,落在了蜷缩在角落、气息奄奄、背上烙印狰狞的李长山身上。
老者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轻轻按在了自己腰间。那里,悬挂着几枚边缘磨得发亮的古旧铜钱,用红绳穿着,还有一把不过巴掌长短、刀鞘乌黑、刀柄缠着褪色红布的小巧弯刀。刀鞘上,似乎用极其细密的针脚,绣着一个模糊的、似鹿非鹿、似鸟非鸟的奇异图案。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如同寒风吹过枯枝。然后,抬起脚,迈过门槛,走进了这片死寂与血腥弥漫的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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