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如影随形、阴魂不散的追踪神念，让林风如芒在背，接连几日都未敢踏出青云修仙学校半步。
钱通神那莫测的用意，黄铜财神像的诡异，还有那份随时可能将他打入深渊的“育苗人”对赌契约，无一不催促着他必须尽快找到新的“财源”。
那三千下品灵石的“种子资金”被克扣得只剩八百，如今更是颗粒无存，系统每月一万九州电子币的供养费如同悬顶之剑，随时会斩断他唯一的依仗。
他将所有希望，都押在了刚刚解锁的“见习炼丹师”这一辅助职业上。
宿舍内，劣质丹炉一次次喷出呛人的黑烟。
“嘭！”
又一炉药材化为焦炭。
【系统提示：火候过高，凝气草药性焚毁，炼丹失败。】
林风抹了把脸上的黑灰，眼眶因数日不眠不休而布满血丝，但他那双眸子，却依旧亮得惊人。
失败，再来！
在“低阶炼丹术辅助模块（残缺版）”那不甚靠谱的百分之七十预警准确率，以及那聊胜于无的百分之五成丹率加成下，他废寝忘食，几乎将自己关在宿舍里与丹炉和药材死磕。
墙角堆积的废弃药渣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几乎凝为实质。
终于，在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炉火，精神高度集中地分离药液、凝练丹形之后，丹炉内飘出了一缕虽不浓郁，却也不再刺鼻的淡淡药香。
炉盖开启，三颗色泽依旧暗淡，表面也略显粗糙，但好歹凝结成丹的“聚气散”，静静躺在炉底。
【系统评估：下品聚气散（劣质）。药效为标准聚气散的65%。】
成了！
尽管只是劣质，但林风捧着这几颗自己亲手炼制出的丹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接下来的几日，他几乎榨干了最后一丝精神，终于凑齐了数十颗“劣品聚气散”。
怀揣着这批“心血之作”，林风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旧衣衫，来到了青云坊市最外围，那片属于散修和低阶修士混迹的区域。
这里摊位杂乱，人声鼎沸，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草药、劣质法器和汗水的味道。
林风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学着别人的样子，铺开一块破布，将自己的丹药小心翼翼地摆了上去。
丹药色泽不佳，个头也不甚均匀，与旁边摊位上那些光鲜亮丽的货色相比，简首如同米粒之于珍珠。
他一个生面孔，摊位又如此不起眼，自然是无人问津。
旁边几个常年在此厮混的老油条摊主，瞥见他摊上的“货色”，嘴角纷纷露出不加掩饰的讥诮。
“嘿，哥们儿，你这丹药是自己拿泥巴捏的吧？也敢拿出来卖？”一个三角眼的摊主怪笑道。
林风面不改色，只当未闻。
许久，才有一个修为约莫炼气三层，面黄肌瘦的中年散修，被丹药那微弱的香气引了过来。
他拿起一颗，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指甲刮了点粉末捻了捻，眉头皱得更紧：“你这聚气散，药力也太驳杂了些，怕是连正经丹药铺最次等的货色都不如吧？”
林风心头一沉，陪笑道：“这位道兄好眼力，小本生意，成本有限，但这丹药胜在便宜，日常修炼打坐，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那散修嗤笑一声：“便宜？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这样吧，市面上最差的下品聚气散也要十块下品灵石一颗，你这丹，药效估计也就两三成，我出两块灵石一颗，你卖不卖？”
两块！连成本都不够！
林风的拳头在袖中微微握紧，但看着对方那副“你不卖有的是人卖”的表情，以及自己空空如也的储物袋，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卖。”
开了这个头，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手头同样拮据的低阶修士。
无一例外，都是将价格压到了极致，言语间满是挑剔与不屑。
林风强忍着心中的憋屈，赔着笑脸，将丹药一颗颗卖出。
忙活了大半日，口干舌燥，卖出去的十几颗丹药，换回来的灵石，零零散散，竟还不够他购买下一批炼制聚气散所需药材的成本。
正当他心中盘算着是否要提前收摊之时，一个身着坊市管理处服饰，修为在炼气后期的管事，背着手，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那管事在他摊前停下，斜睨了一眼那些劣质丹药，面色一沉：“新来的？懂不懂规矩？你这丹药品质如此低劣，也敢在此售卖？若是吃坏了人，岂不是影响我青云坊市的声誉！”
林风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起身拱手：“这位管事大人，小子初来乍到，不懂之处还望海涵。这些丹药虽品质不高，但绝无害人之虞。”
“哼，你说无害就无害？”管事冷笑一声，伸出一只手掌，五指捻了捻，“看你也是个穷哈哈，我也不与你为难。这个月的摊位‘清洁费’，五十块下品灵石，交了，你便可继续在此摆摊。”
五十块！这简首是明抢！
林风今日所得，拢共也不过三十几块灵石。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今日赚到的所有灵石，恭恭敬敬地捧了上去，又从牙缝里抠出几块自己备用的碎灵石，凑了约莫二十块，颤声道：“管事大人，小子今日生意惨淡，身上实在只有这些了，还望大人高抬贵手，通融一二。”
那管事掂了掂手中分量不足的灵石，眉头一挑，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算你小子识相。下不为例！”
说完，便扬长而去。
林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眼看天色渐晚，摊上还剩大半丹药。他咬了咬牙，心一横，从旁边捡了块破木板，用手指蘸着地上的灰土，歪歪扭扭写上几个大字：“跳楼大甩卖！聚气散买二赠一！最后半个时辰！”
这招果然有些效果，一些囊中羞涩又抱着占便宜心态的散修纷纷围了过来。
终于，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前，他将剩余的丹药勉强清空。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林风回到了那间简陋的宿舍。
他将今日所得的，那少得可怜的十几块下品灵石倒在桌上，每一块都仿佛带着坊市的尘土和他的屈辱。
这点灵石，连系统供养费的零头都不够，更别提购买新的药材，以及应对钱通神那边的压力了。
修仙界底层，想要赚取一点资源，竟是这般艰难！
就在他心中一片茫然，几乎要被这残酷的现实压垮之时，脑海中，辅助修仙系统的提示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响起。
【检测到宿主今日完成首次商品销售行为，积累基础销售数据。初级营销模块经验+10。】
【是否消耗1000九州电子币，激活并优化“劣品聚气散”的对外宣传话术模板及目标客户精准定位分析？】
林风精神微微一振，这系统，总算还有点用处。
他刚想确认，系统的提示音却在下一刻，毫无征兆地再次变得尖锐而急促！
【警告！警告！紧急安全警报！】
【系统监测到：宿主今日售出的“劣品聚气散”中，其中一颗己被附上高隐匿性神念追踪标记！该标记能量波动微弱，但指向性极强！】
【购买者身份不明，行为动机可疑，初步判定，极有可能与青云城某个地下情报组织或黑市势力有所牵连！】
【建议宿主：立刻排查自身，切勿再次轻易暴露炼丹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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