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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阴影中的对话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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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跟随着白面具的“根”成员,行走在木叶的地下。他们并未走向火影岩方向,而是转入了一条通往村子边缘偏僻森林的密道。密道深邃、潮湿,墙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只有昏暗的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苔藓的气息,更深处则隐隐传来一种…消毒水和陈旧血液混合的、令人不安的味道。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粗壮虬结的树根天然形成的地下空洞出现在眼前。洞壁上镶嵌着发出幽绿色光芒的矿石,照亮了这片诡异的空间。这里就是“根”的总部——一个隐藏在木叶生机勃勃地表之下的、冰冷而残酷的阴影世界。

空洞中央,一张由整块黑石雕琢而成的巨大座椅上,坐着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和服,外面罩着简单的灰色忍甲,右眼和右臂缠绕着厚厚的绷带,露出的左眼狭长、阴鸷,如同鹰隼般锐利,又如同深潭般幽暗。仅仅是被他注视着,就让人感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和发自骨髓的寒意。他正是志村团藏。

白面具的“根”成员将青叶带到距离石座十步之外的地方,便如同融化般悄无声息地退入周围的阴影中,消失不见。空旷的根之大厅里,只剩下团藏和青叶两人,以及那些在幽绿光芒下如同鬼影般蠕动的巨大树根。

“山城青叶。”团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抬起头来。”

青叶依言抬头,目光平静地迎向团藏那仅剩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左眼。他没有刻意表现畏惧,也没有故作镇定,只是用一种符合他年龄和经历的、带着一丝紧张却又强自压抑的复杂眼神回应着对方。他知道,在团藏这种老辣的枭雄面前,任何过度的伪装都容易被识破。

“你在情报部的表现,老夫听说了。”团藏缓缓开口,手指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石椅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沙盘推演,以弱胜强;拒绝茂朔的招揽,志向不小;在乙三室那潭烂泥里,竟然能淘出金子…连千手扉间都开始对你另眼相看了。”

他每说一句,青叶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团藏的情报网络,果然无孔不入!连火影对自己的态度都一清二楚!

“小小年纪,心机深沉,手段不俗。更难得的是,够狠,也够隐忍。”团藏的左眼微微眯起,透出一丝欣赏,但那欣赏背后是冰冷的算计,“就像你分析云隐那样,一针见血。对宇智波的报告,也看出了点门道…虽然还是太嫩,太温和。”

团藏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压迫感骤然增强:“山城家的事,老夫也知道一些。一门忠烈,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惜,可叹。你想复仇?想找出真相?想改变这个腐朽的村子?靠情报部那些按部就班的废物?还是靠千手扉间那套看似公平实则软弱的平衡之道?”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而充满蛊惑力:“木叶需要的是铁与血!需要的是清除一切隐患的绝对力量!需要的是像老夫手中‘根’这样的、深扎于黑暗、为木叶汲取养分、剪除害虫的利刃!而不是那些浮于表面的、瞻前顾后的妥协!”

“加入‘根’。”团藏的声音如同魔咒,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在这里,你能得到最残酷也最有效的训练,掌握真正的力量!你能接触到最黑暗也最核心的秘密,包括…你山城家覆灭的真相!你能成为木叶真正的守护者,用你的智慧和手段,清除那些蛀虫和叛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阳光下小心翼翼地玩着情报游戏,等待施舍!”

加入“根”!团藏抛出了橄榄枝,或者说,是命令!

青叶的心脏狂跳。团藏的提议极具诱惑力。强大的力量、核心的秘密、复仇的捷径、以及成为木叶“真正守护者”的承诺…这正是许多渴望力量和改变的人梦寐以求的!而且,拒绝团藏的下场,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阴鸷的男人,绝对会将他视为潜在的威胁,毫不犹豫地清除!

冷汗顺着青叶的鬓角滑落。他大脑疯狂运转,分析着利弊,寻找着一线生机。

加入“根”,意味着彻底沉入黑暗,成为团藏手中的一把刀。他将失去自主权,成为“根”意志的延伸。他那些关于制度、技术、未来的理念,在“根”的铁血清洗逻辑下,将毫无立足之地。他将永远与“火影”这个光明位置绝缘。而且,团藏此人刻薄寡恩,狡兔死走狗烹,为他效力,最终下场难料。

拒绝…则是巨大的风险!他必须给出一个让团藏无法立刻下杀手,甚至觉得他“更有价值”的理由!

电光火石间,青叶做出了决断。他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挣扎、渴望,又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和一丝…不甘的倔强。他猛地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激动和颤抖:

“团藏大人!您的器重,让青叶惶恐万分!‘根’的力量和意志,青叶心驰神往!能为木叶清除隐患,更是青叶毕生所愿!”

他抬起头,眼神炽热而坦诚(至少表面如此):“但是!正因如此,青叶才斗胆恳请大人,允许我暂时留在明处!”

“哦?”团藏眼神一凝,压迫感更强,“理由?”

青叶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仿佛在努力说服对方也说服自己:

“第一,青叶如今在情报部乙三室,己初步获得信任,接触部分核心情报流。若突然加入‘根’,此渠道必然断绝,前功尽弃!青叶浅见,情报部内部,恐有云隐或其他势力的内鬼存在(‘寒锋’行动简报提及),此渠道或为揪出内鬼之关键!”

“第二,青叶身份乃山城遗孤,背景相对‘干净’。在明处活动,尤其与火影大人、乃至宇智波(他故意提及)有所接触,不易引起过多猜忌。若入‘根’,身份暴露,恐难再有效接近某些目标或获取某些层面的信息。”

“第三,青叶…青叶心中确有不甘!”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执拗,“情报部、乃至火影大人,其行事确有迂腐软弱之处!青叶想亲眼看看,亲身体会,这阳光下的‘正道’,究竟能走到哪一步!青叶愿成为大人您在明处的眼睛和耳朵,将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毫无保留地呈献于大人!若…若真如大人所言,此路不通,青叶心甘情愿,堕入黑暗,永为大人手中利刃,百死无悔!”

青叶的“理由”层层递进。先是强调现有情报渠道的价值(符合团藏清除内鬼的需求),再点明自己“遗孤”身份的掩护作用(符合团藏潜伏渗透的需求),最后抛出少年人的“不甘”和“求证”心理(符合团藏对扉间路线的不屑和掌控欲),并最终表态效忠。

他赌的就是团藏的自负和掌控欲!团藏需要一把刀,但他更需要一个能深入敌方阵营、提供独特视角和情报的棋子!一个主动选择留在明处、心甘情愿为他提供情报的“眼睛”,比一个强行掳来的、心怀怨恨的“根”成员,价值要大得多!

大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幽绿矿石的光芒在团藏阴鸷的脸上明灭不定。他那锐利的左眼,如同探针般刺入青叶的瞳孔深处,审视着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时间仿佛凝固了。青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声音,后背的冷汗己经浸透衣衫。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团藏一念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团藏那如同金属摩擦般的低沉笑声打破了死寂:

“呵呵…好一个‘不甘’!好一个‘眼睛和耳朵’!”

他缓缓靠回石椅,左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光芒。

“山城青叶,你比老夫想象的…更有趣,也更有胆色。”

“你的请求,老夫…准了。”

青叶心中巨石轰然落地,但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团藏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从今往后,你就是老夫埋在阳光下的‘根’!你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尤其是关于火影、关于宇智波、关于村子一切隐患的…都要事无巨细地汇报!”

“不要试图欺骗老夫。”团藏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根’的视线,无处不在。若让老夫发现你有二心…山城家,就是前车之鉴!”

最后一句,赤裸裸的威胁!

“青叶…谨记大人教诲!绝不敢有负大人信任!”青叶深深低下头,掩藏起眼中翻腾的情绪。他成功了,暂时摆脱了被强行纳入“根”的命运,但也从此戴上了团藏亲手铸造的枷锁,成为游走于光暗边缘的双面棋子。未来的路,更加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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