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社回来，陈磊要去参加“学先进”大会的消息很快在队里传开了。柳氏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见人就说狗剩有出息，是王家的福星，连带着对陈磊的态度也越发好了，不仅给他做了件新的粗布褂子，还时不时给他煮个鸡蛋。
王大壮却越发嫉妒，看陈磊的眼神像是要冒火。这天晚上，陈磊从柴房出来倒水，正好撞见王大壮蹲在墙角抽烟，见他过来，故意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有些人啊，就是运气好，走了狗屎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陈磊没理他，径首往水缸走去。
“你哑巴了？”王大壮猛地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别以为去开个破会就了不起了，你别忘了，你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敢在我面前摆谱？”
陈磊放下手里的水瓢，抬眼看他：“我吃的喝的，都是我自己挣的工分换的，没白吃你家一口。”
“你还敢顶嘴？”王大壮被噎了一下，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推陈磊。
陈磊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抓住王大壮的胳膊，轻轻一拧。王大壮疼得“嗷”一声叫了出来，疼得脸都白了。
“我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陈磊松开手，冷冷地说，“你要是再找事，别怪我不客气。”
王大壮捂着胳膊，又惊又怒地看着陈磊。他没想到，这个以前任他欺负的瘦弱少年，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眼神也变得冷冰冰的，让他心里发怵。
这时，王老实被吵醒了，披着衣服出来：“咋咋呼呼的，半夜不睡觉吵啥？”
王大壮恶人先告状：“爹！狗剩他打我！”
陈磊没说话，只是看着王老实。
王老实看看捂着胳膊的儿子，又看看一脸平静的陈磊，心里大概猜到了七八分。他皱了皱眉：“多大点事，吵得左邻右舍都不安生。大壮，你是哥，让着点弟弟。”
王大壮没想到爹会这么说，气得一跺脚，转身回屋了。
王老实叹了口气，对陈磊说：“狗剩，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被你大娘惯坏了。”
“我知道，大伯。”陈磊点了点头。
经过这件事，王大壮老实了不少，再也不敢明着挤兑陈磊了。柳氏虽然心里不乐意，但看陈磊越来越有出息，还能给家里带来好处，也就没多说什么。
转眼到了“学先进”大会的日子。陈磊穿上柳氏给做的新褂子，跟着队长去了公社。大会开了整整一天，听着各个大队的先进事迹，陈磊深受触动。他发现，这个年代虽然苦，但人们身上都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努力地生活着。
散会时，每个参会的人都领到了一本毛主席语录和一条毛巾作为奖励。陈磊把语录小心地收起来，毛巾则打算给奶奶送去。
回到队里，陈磊的名字被更多人记住了。大家看他的眼神里，少了以前的轻视，多了些认可。有人开始找他帮忙，比如帮张大爷挑水，帮李婶子劈柴，陈磊都乐呵呵地答应了。他知道，在农村，人缘很重要。
这天，陈磊正在山上砍柴，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他循着声音跑过去，看到一个小姑娘掉进了猎人挖的陷阱里，吓得首哭。
陈磊凑近一看，是邻队的小花，前两天在公社见过。他赶紧找来一根粗树枝，伸进陷阱：“抓住树枝，我拉你上来。”
小花吓得浑身发抖，抓住树枝后，陈磊用力一拉，把她拉了上来。小花的裤子被划破了，膝盖也磕破了，坐在地上哭个不停。
“别哭了，我送你回家。”陈磊把自己的柴捆扔在一边，背起小花往邻队走去。
小花家离得不远，她爹娘看到女儿被陈磊背回来，又惊又喜，一个劲地道谢。得知陈磊是红旗生产大队的王狗剩，还参加过公社的先进大会，对他更是热情，非要留他吃饭。
陈磊婉拒了，他还要回去把柴背回来。小花的爹塞给他两个窝窝头，说啥也要让他带上。
陈磊背着柴往回走，心里很踏实。他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地融入这个时代，这个村子，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活着，也努力地温暖着身边的人。而那个神奇的空间，就是他最大的底气，支撑着他在这片土地上，一步步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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