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合坛”的封泥刚结出层薄霜,台北突然寄来个大木箱。刘长河拆开一看,竟是他醋坊里那口百年老缸——律师说那亲戚败诉后彻底服了,不仅把缸捐给坛场,还托人带话:“等开坛时,我带台湾的醋曲来赔罪。”
老缸刚在藤架旁落定,赵老西就围着转圈:“这缸沿的包浆,跟坛场1948年那口‘状元缸’一模一样!”陈磊突然想起爷爷说过,当年坛场有两口孪生缸,一口留大陆,一口被去台湾的师傅带走了。晓梅翻出账本,1948年那页果然写着:“孪生缸二,一赠刘氏,一留坛场。”
正说着,周明远从厦门打来视频,举着张老照片:“大桥项目部清理史料时发现的!1950年,有人在厦金海峡拍的,远处帆船上好像有口缸。”照片里的帆船只剩个小点,但缸的轮廓和新运来的老缸对上了。刘长河摸着屏幕哽咽:“是我爹!他总说当年带缸走时,帆被风吹得像朵紫苏花。”
这天夜里,坛场下起了冬雨。陈磊被院子里的声响惊醒,出去一看,老缸在雨里微微颤动,缸沿的积水竟顺着纹路汇成小水流,在地上画出“回”字的轮廓。他刚要叫醒众人,手机突然响了——台北律师说,那远房亲戚在社区做义工时,从老醋坊墙角挖出个铁盒,里面是刘长河父亲1955年写的信,说当年带走的孪生缸,缸底刻着“同根”二字。
“同根?”赵老西摸出铜印,往老缸底一探,果然触到刻痕。第二天雨停时,众人合力把缸抬起来,“同根”二字沾着雨水发亮。加菲是兔不是猫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晓梅突然指着缸底:“这刻痕里有东西!”用细针挑出一看,是粒风干的紫苏籽,外壳还沾着点金门的红沙。
“这籽能种活不?”方继找了个小花盆,掺了半盆坛场的土。刘长河把籽埋进去时,突然想起什么:“我爹说过,孪生缸能共鸣,这边敲,那边能听见。”他用铜印轻敲缸沿,“当”的一声,远处厦门方向竟传来回应——大桥上的风铃被风吹得响,调子一模一样。
没过几天,邮递员送来个包裹,是那远房亲戚寄的,里面是包台湾的醋曲,附了张字条:“我妈临终前说,她当年在坛场做过帮工,最爱闻孪生缸酿醋的香。这醋曲是她传下来的,该回坛场了。”赵老西把醋曲倒进老缸:“今晚就酿‘同根醋’,用两岸的水,两岸的曲。”
酿醋的水刚倒进缸,就见水面浮起层细密的泡沫,聚成朵五瓣花的形状。刘长河伸手去接,泡沫却破了,溅起的水珠落在紫苏花盆里。第二天一早,那粒风干的籽竟发了芽,嫩绿的芽尖朝着台湾的方向。
陈磊看着芽尖出神,赵老西递来碗新酿的醋:“尝尝?这味,跟1948年那缸一模一样。”醋香漫开时,远处大桥的风铃又响了,这次的调子更长,像有人在喊“回家”。刘长河望着海峡的方向,老缸在风里轻轻晃,缸底的“同根”二字,被阳光照得像团暖烘烘的火。
傍晚记账时,晓梅在“同根缸”旁画了朵五瓣花,笔尖刚落,手机弹出周明远的消息——他在台北醋坊的墙角,发现株从砖缝里钻出来的紫苏,芽尖正朝着大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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