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灯笼还没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挂够三天，冻土就开始松动了。向阳的坡地上渗出细密的水珠，踩上去软乎乎的，带着股泥土的腥气——春天真的来了。
队里敲锣通知分自留地那天，陈磊特意穿上了柳氏做的新褂子。河边那片地果然划给了他，足有半亩，黑黝黝的土攥在手里能攥出油来。队长用脚碾了碾土块，笑着说：“狗剩，这块地可是咱队里的宝地，种啥长啥，你可得下点心思。”
“放心吧队长，我指定好好种！”陈磊蹲下身，指尖插进泥土里，心里己经盘算开了。空间里培育好的玉米苗和菜苗正等着移栽，他甚至还想试试种点辣椒——这个年代的餐桌上，辣味可是稀罕物。
接下来的半个月，陈磊几乎泡在了自留地里。翻土、起垄、浇水，样样做得有模有样。王老实看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每天收工后都来搭把手，爷俩沉默地抡着锄头，汗珠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泥花。
柳氏嘴上说着“别累着耽误队里上工”，却每天中午让王小丫送来掺了杂粮的窝窝头，有时还会卧个鸡蛋在里面。王小丫则总趁着送水的功夫，蹲在田埂上看陈磊干活，眼睛亮晶晶的：“哥，你种的苗长得真快，比队里育的壮多了！”
陈磊笑了笑，没说话。他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进空间，用井水兑了些空间土调成“营养液”，趁着夜色浇在地里。这些苗本就是空间里催熟的良种，再加上这“秘方”，长得能不快吗？
没过多久，陈磊的自留地就成了队里的稀罕景。别人家的玉米刚冒出嫩芽，他的己经长到半人高，叶片绿油油的，透着股精神头；种的黄瓜架上爬满了藤蔓，开出了嫩黄的花；就连最普通的小白菜，都比别家的厚实水灵。
路过的社员忍不住停下脚步瞅两眼，啧啧称奇：“狗剩这地咋伺候的？怕是施了仙肥吧！”
“我看是这孩子有福气，土地爷都帮衬着！”
柳氏听到这些话，脸上比谁都光彩，见人就说：“我们家狗剩打小就跟土地亲，种啥都成！”
这天，队长带着公社的农技员来看地。农技员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蹲在地里翻来覆去地看，又掐了片叶子闻了闻，首咂嘴：“这长势太喜人了！品种好，管理得也好，尤其是这病虫害防治，一点痕迹都没有，得在全公社推广经验！”
陈磊心里咯噔一下，生怕露了破绽，连忙说：“就是勤快点浇水施肥，没啥经验。”
队长在一旁帮腔：“这孩子实诚，干活也下力！”
农技员没再多问，只是让队长记着，等秋收时来测产。临走时，他拍了拍陈磊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好好干，将来争取当个育种员！”
送走农技员，陈磊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地里的收成越来越好，肯定会引来更多关注。晚上，他钻进空间，看着仓库里堆成小山的粮食，突然有了个主意——他可以把空间里的种子偷偷混在自留地的种子里，等收获时“选”出好品种，再交给队里，这样既能帮大家提高产量，又能掩饰空间的秘密。
正想着，外面传来敲门声。打开门，王小丫举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袋，神秘兮兮地说：“哥，这是我攒的鸡蛋，你拿去换点好种子吧，我听农技员说，好种子才能长好庄稼。”
布袋里装着五个鸡蛋，是小姑娘偷偷把每天省下来的口粮换成的。陈磊心里一热，摸了摸她的头：“哥有好种子，这些鸡蛋你留着补身子。”
他从空间里拿出两个黄澄澄的橙子，塞给王小丫：“这个给你，甜着呢。”
橙子是空间里新结的，表皮光滑，散发着清香。王小丫捧着橙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心翼翼地闻了闻，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谢谢哥！”
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跑远的背影，陈磊握紧了拳头。他不仅要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还要让这片土地上的人，都能吃饱穿暖。这个春天，播下的不只是种子，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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