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辞最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柳依依,那个敢在他茶里加巴豆、敢在他书房摆弹弓陷阱、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竟然怕毛毛虫。
这个发现,源于一场意外。
那日他刚处理完公务,踱步穿过花园,远远就见柳依依蹲在月季花丛边,手里攥着个油纸包,正鬼鬼祟祟往土里埋什么。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刚想出声吓她,突然——
“啊啊啊——!!!”
柳依依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弹起,原地蹦了三尺高,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疯狂在空中乱甩,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虫!虫!有虫爬我手上了!!!”
沈慕辞低头,才见一条的绿毛虫正慢悠悠地从她指尖爬过,还晃了晃脑袋,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
再抬眼时,柳依依己经首挺挺向后倒去,两眼一翻,彻底没了声息。
沈慕辞伸手稳稳接住她软下去的身子,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看着怀中人蹙紧的眉头,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带着点狡黠的弧度。
原来,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也有这一天。
柳依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软榻上,沈慕辞正坐在旁边,手里捏着根细竹签,而竹签的另一头……
挑着那条差点把她吓破胆的绿毛虫!
那虫子还在慢悠悠地扭动,翠绿的身子在泛着诡异的绿光。
“醒了?”沈慕辞抬眼,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指尖轻轻一动,毛毛虫就在她眼前晃了晃。
柳依依瞬间汗毛倒竖,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跑——
“啪!”
沈慕辞早有预料,单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他微微倾身,眼底盛着笑意:“跑什么?刚才埋的东西,不打算让我看看了?”
柳依依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殿、殿下,有话好好说,您手里那个……能不能先拿远点?”
沈慕辞挑眉,故意把虫子又凑近了些:“怕?”
柳依依疯狂点头,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怕!特别怕!从小就怕这软乎乎的东西!”
沈慕辞的笑意更深了,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那正好。”
柳依依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翌日清晨,柳依依刚睡醒,就见梳妆台上放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上面还系着个蝴蝶结,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好奇地伸手掀开盖子——
“啊啊啊——!!!”
尖叫声穿透窗棂,惊飞了院中的麻雀。
木盒里铺着柔软的棉絮,上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条毛毛虫,红的、绿的、花的,还在慢悠悠地蠕动,甚至有一条正探头探脑地往盒外爬。
柳依依眼前一黑,再次光荣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沈慕辞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书,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敲着桌面。
“醒了?”他抬眼,把文书推到她面前,“签了它,这些虫子就消失。”
柳依依颤巍巍地看向文书封面——
《王府行为规范》
再往下看,第一条就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一、禁止在殿下寝殿布置弹弓、痒痒粉等恶作剧陷阱。
二、禁止在殿下茶水中添加泻药、巴豆等物品。
三、禁止趁殿下沐浴时拔掉房檐下的梯子……
整整二十条,条条都是针对她之前的“反击手段”!
“你这是趁人之危!”柳依依悲愤交加,指着他的鼻子控诉。
沈慕辞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个琉璃瓶,对着阳光晃了晃。瓶里三条的毛毛虫正顺着瓶壁往上爬。
柳依依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憋屈地拿起笔:“……我签!”
笔尖落在纸上,仿佛签下的不是名字,是她自由的灵魂。
签完协议的柳依依,蔫巴巴地趴在石桌上,连啃了三块桂花糕都没缓过劲来。
她对着脑海里的系统哭丧脸:“统啊,我这辈子算是完了。被沈慕辞抓住软肋,以后只能任他拿捏了。”
系统机械的声音难得带了点同情:“宿主,您可以寻找其他方式反击。”
柳依依眼睛一亮:“比如?”
系统:“比如……您怕毛毛虫,但男主似乎怕鬼。”
柳依依眼睛一亮!
柳依依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把砚台震翻:“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上次讲鬼故事,他脸色都变了!”
她撸起袖子,眼里燃起复仇的火焰:“沈慕辞,你给我等着!”
当晚,沈慕辞处理完政务回寝殿,刚推开门就觉得不对劲。
屋内烛火全灭,黑漆漆一片,还隐隐有阴风从门缝钻进来,带着点说不出的寒意。
他皱眉,刚抬脚踏入半步——
“呜~~~”
一阵幽幽的哭声从床底传来,时断时续,听得人头皮发麻。
沈慕辞:“……”
他站在原地,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猛地掀开低垂的床幔——
“哇!!!”
柳依依披头散发,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嘴唇红得像血,舌头伸得老长,正对着他做鬼脸。
沈慕辞的瞳孔明显缩了缩,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握着床幔的手指紧了紧。
柳依依见状,得意地叉腰大笑:“哈哈哈!吓到了吧!让你用毛毛虫威胁我!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沈慕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己经恢复了平静。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锦囊,慢悠悠打开——
一只毛茸茸的毛毛虫掉了出来,不偏不倚落在柳依依脸上。
柳依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
三秒后,她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第二天,柳依依的《王府行为规范》上,被沈慕辞用朱笔添了一条附加条款——
“禁止装神弄鬼吓唬殿下,违者罚抄《女戒》一百遍,每日抄送十遍,不得懈怠。”
柳依依看着那行字,气得差点把笔折断:“你这是霸王条款!哪有这样不断加条件的!”
沈慕辞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从袖中掏出个透明玻璃罐。罐子里两只毛毛虫正蠕动着身子,场面堪称惊悚。
柳依依的控诉戛然而止,憋屈地拿起笔:“……我抄。”
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深深的印痕,仿佛在宣泄她的愤怒。
五皇子沈子晨来王府做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柳依依蔫头耷脑地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抄着《女戒》,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而沈慕辞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脚边放着个盖着黑布的笼子,时不时还会低头看一眼笼子,发出点“窸窸窣窣”的声响。
沈子晨看得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二嫂,你这是……犯什么错了?”
柳依依听到这话,瞬间红了眼眶,泪眼汪汪地看向他:“子晨!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你二哥他虐待我!”
话音刚落,沈慕辞淡定地掀开了笼子上的黑布——里面铺着新鲜的菜叶,十几条颜色各异的毛毛虫正在上面大快朵颐,场面十分“壮观”。
柳依依的哭声戛然而止,立刻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低头抄书:“……我是自愿抄的,《女戒》这本书很有教育意义。”
沈子晨:“……”
他默默后退三步,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得罪二哥。这手段,太狠了。
柳依依当晚做了噩梦,或许是白天被虫子吓着了,又或许是抄书抄到了半夜。
梦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毛毛虫,它们长着尖牙,追着她跑,还一边跑一边喊:“柳依依!还我命来!把你的肉肉交出来!”
她吓得尖叫着踹了一脚,正好踹在旁边沈慕辞的腿上。
“殿下!有虫!好多虫!”她哭喊着,一把抓住沈慕辞的胳膊。
沈慕辞被踹醒,黑着脸坐起来,咬牙切齿地喊:“柳、依、依。”
柳依依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带着哭腔:“真的!它们就在床边!说要找我报仇!”
沈慕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突然伸手,一把将她连人带被子搂进了怀里。
“闭嘴,睡觉。”他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柳依依僵住了,连呼吸都忘了:“殿、殿下?”
沈慕辞闭着眼,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再吵,就把蜘蛛放你枕头上。”
柳依依瞬间安静如鸡,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被他抱着的地方,暖暖的,很舒服。
第二天,柳依依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还在熟睡的沈慕辞,偷偷拿起《王府行为规范》,翻到背面,用小字加了一条——
“禁止在王妃做噩梦时威胁她,违者罚吃香菜一大碗。”
(她可是亲眼看见,沈慕辞上次误食香菜,吐了半天。他最讨厌香菜了!)
写完,她还得意地拍了拍,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局。
当夜,沈慕辞洗漱完,无意间瞥见了那份《王府行为规范》背面的补充条款。
他挑了挑眉,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去了厨房。
片刻后,一碗绿油油的汤被端到了柳依依面前。汤里飘着密密麻麻的香菜叶,下面似乎还沉着什么东西,隐隐约约能看到黑色的轮廓。
“这是什么?”柳依依警惕地问。
沈慕辞面无表情:“香菜毛毛虫汤。特意为你做的,补补。”
柳依依:“……”
系统:“宿主,要不……咱认输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柳依依看着那碗“黑暗料理”,再看看沈慕辞手里那只蠢蠢欲动的毛毛虫笼子,含泪举起了白旗:“殿下我错了!我这就把条款消了了!马上消!”
沈慕辞满意地点点头,顺手端起那碗汤,倒进了窗外的牡丹花盆里。
第二天,那株开得正艳的牡丹,枯死了。
柳依依站在花盆前,默默在心里给牡丹花鞠了一躬:“姐妹,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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