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铃声尖锐,穿透耳膜,在封闭的密室里撞击着西壁,又弹回她们的脑海。
林悦猛地捂住耳朵,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鬼,是鬼打来的电话。”
林溪死死盯着那部不断震动的黑色电话,仿佛它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电话还在响,不依不饶,带着一种不等到人接起就绝不罢休的执拗。
“不能接。”林悦的声音带着哭腔,抓住林溪的胳膊,“肯定是陷阱。”
林溪的目光从电话上移开,落在林悦惨白的脸上。她反手握住林悦的手,很用力。
“不,必须接。”
她甩开林悦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孤零零的木桌。
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铃声还在继续。
林溪伸出手,手指在冰冷的听筒上方停顿了一秒,然后猛地抓起。
“喂。”她的声音很干,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像是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吸。
“谁?”林溪又问了一句,握着听筒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溪溪。”
一个沙哑、疲惫,却无比熟悉的声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林溪的身体僵住了,血液在瞬间凝固。
是父亲,林建国的声音。
“爸?”林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在发颤。
林悦也听到了,她瞪大了眼睛,冲了过来,把耳朵贴近听筒。
“爸!是你吗?你没死?”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她们的问话,父亲的声音像是在念一段早己录好的独白。
“如果你们能听到这段留言,说明我最坏的预备方案启动了。顾柏年,他应该己经不在了。”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
“听着,时间不多。林建业的目标不是林家,而是那个盒子。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关系到他三十年的部署,也关系到一个你们无法想象的庞大网络。他不会让你们活着带走它。”
父亲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喘息。
“这条密道,通往老宅后山废弃的防空洞。从那里可以离开。但你们不能走。”
“为什么?”林溪脱口而出。
录音当然不会回答她。
“因为林建业己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逃不掉。唯一的生路,就是反击。”父亲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打开盒子,里面有你们反击的武器,也有……一个残酷的真相。你们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
“滋啦——”
录音戛然而止,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响起。
紧接着,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带着笑意,阴冷地从听筒里钻了出来。
“包括我,对吗?我亲爱的大哥。”
林溪和林悦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声音。
“林建业!”林溪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呵呵呵。”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戏谑和掌控一切的傲慢,“我的好侄女,好久不见。这么快就认出三叔了?”
“你对顾先生做了什么?”
“一个忠心的老家伙而己。他太碍事了。”林建业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你们放心,他走得很体面。不像我大哥,死得那么难看。”
“混蛋!”林悦对着电话嘶吼。
“别急着骂。”林建业的声音陡然变冷,“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们以为躲进我父亲挖的这个老鼠洞里,就安全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从你们踏出银行的那一刻起,你们身上的每一个分子,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林溪低头,看向怀里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
“盒子……有追踪器?”
“不止。”林建业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那是个很漂亮的礼物。只要被打开,方圆五百米内,一切都会变得很绚烂。”
林悦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炸弹?”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想看看,我大哥留下的‘武器’,和我送给你们的‘烟花’,哪一个更厉害。”
林建业的声音充满了恶意,“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上。是带着这个永远打不开的盒子,在这老鼠洞里活活饿死。还是,打开它,和我赌一把?”
“你到底想要什么?”林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要的,你们给不了。”林建业的声音再次变得高深莫测,“我要的,在那个盒子里。而你们,只是打开盒子的钥匙。”
“钥匙?”
“十五分钟。”林建业没有解释,“十五分钟后,如果盒子没有被打开,我会让人把这个洞口彻底封死。到时候,你们就会成为这栋老宅真正的‘幽灵’。”
“别忘了,你们的父亲,还在下面等着你们团聚呢。”
咔哒。
电话被挂断了。
密室里,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溪和林悦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巨大的恐惧。
林溪缓缓放下电话,目光落在了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金属盒子上。
它不再是希望。
它是一个死亡倒计时。
打开,是瞬间的毁灭。
不打开,是漫长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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