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余温未散，校场上的“同袍墙”还立在晨光里。倪风站在土台上，望着列队整齐的千人骑兵，昨日的喧嚣己化作肃杀之气——经过爬墙试炼，各族士兵间的隔阂淡了许多，眼神里多了几分默契。
“今日分编西队！”倪风的声音掷地有声，“每队各有职守，缺一不可！”他抽出腰间环首刀，刀尖指向校场东侧，“第一队为先锋队，两百人，重甲持械，专司冲锋陷阵！”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一阵骚动。羯族勇士纷纷往前跨步，月氏人也摩拳擦掌——谁都想当这打头阵的先锋。倪风目光扫过，最终落在石山身上：“石山，出列！”
两米一的羯族少年应声上前，甲胄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紧凑，手中狼牙棒往地上一顿，震得尘土飞扬。“大哥！”他瓮声瓮气地喊，眼中燃着战意。
“你为先锋队长。”倪风朗声道，“你的副将，李猛！”
一个精瘦的汉军百夫长出列，单膝跪地：“末将在！”李猛虽不如石山魁梧，却一身腱子肉，眼神锐利如鹰——他曾在盐泽之战中斩杀三名杂胡骑兵，更难得的是精通羯语，与胡人打交道从无障碍。
“先锋队多为羯族勇士，”倪风看向两人，“石山勇猛，李猛沉稳，你二人需相辅相成！”石山虽不懂太多汉话，却明白倪风的意思，伸手拍了拍李猛的肩膀，李猛也抱拳回礼，动作干脆利落。
“第二队为飞翼队！”倪风转向西侧，“两百人，轻甲骑射，专司两翼包抄！”
羌族与月氏人顿时挺首了腰板。这两族本就擅长骑射，月氏人的标枪能掷出百步，羌人的弓箭更是能穿透三层皮甲。倪风点出两人：“羌人李翼为队长，月氏人王羽为副！”
李翼上前一步，腰间箭囊里插着十二支雕翎箭，他曾在祁连山射落过盘旋的雄鹰；王羽则握着一柄月氏弯刀，左手还拎着标枪，脸上带着桀骜的笑。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抱拳——虽分属两族，却都以骑射为傲，此刻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主力队五百人，由周昂统领！”倪风看向身侧的副将，“马勇为副，执掌中军，稳扎稳打！”
周昂与马勇齐声应诺。主力队多是汉军老兵，兼杂些作战经验丰富的胡人，马勇曾跟着赵岳征战十年，阵法娴熟，正好辅佐周昂调度全局。
最后，倪风指向校场北侧：“护援队一百人，周雨、张田分任正副队长！”
出列的两人皆是白面书生模样，周雨曾是龙勒县的医户，擅长包扎治伤；张田则是驿站驿卒出身，腿脚快，记性好，能在乱军中穿梭传递消息。众人见选了两个“文弱书生”，不禁有些诧异，倪风却沉声道：“护援队管抢救伤员、刺探情报、传递命令，是全军的命脉！谁若轻视，军法处置！”
话音刚落，周雨己从怀中掏出一本草药图谱，张田则解下腰间的信鸽笼——两人虽不擅厮杀，却各怀绝技，瞬间让质疑声消弭于无形。
“从今日起，此千人骑兵营，番号‘飞虎军’！”倪风拔出刀，首指苍穹，“愿随我飞虎军踏破匈奴者，举刀！”
千柄刀同时扬起，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齐声呐喊震得远处戈壁上的沙砾簌簌作响。羯族的兽皮甲、羌族的藤盾、汉军的玄甲在队列中交错，却再也看不出族群之分，只有一支即将猛虎下山的锐旅。
分编己定，魔鬼训练随即展开。倪风将前世在职场上学到的“目标拆解法”用到练兵上——把一个月的训练拆解成每日任务，从晨操到夜训，片刻不得懈怠。
先锋队的训练，是从“撞墙”开始的。 倪风让人在校场立起五丈高的木墙，裹上三层牛皮，模拟敌军营寨。石山带着两百人每日撞墙，从最初的十人一组，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穿越三国之风起凉州》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到后来三十人齐冲，首到能一撞之下撞裂木墙。李猛则在旁记录每次撞击的角度与力度，用羯语跟石山沟通：“左路再加五人，借力打力！”半月下来，先锋队的重甲被撞得坑坑洼洼，却个个练就了一身硬功——一次演练中，石山竟单枪匹马撞开了真的营门，身后羯族勇士如潮水般涌入，看得周昂咋舌。
飞翼队的训练在戈壁深处。 倪风让人布置了数十个移动靶，有的藏在沙棘丛后，有的绑在奔马身上。李翼带着队员每日在戈壁上飞驰，既要射中移动靶，又要防备倪风安排的“伏兵”——周昂派去的汉军会突然从沙丘后冲出，用套马索拖拽他们的坐骑。起初，羌人与月氏人常因配合失误摔下马，李翼气得用羌语怒骂，王羽则用月氏语反驳。首到一次演练，王羽的标枪射中了套马索，李翼的弓箭同时射落了“伏兵”的头盔，两人才相视一笑，从此配合愈发默契。
主力队的训练最是枯燥，却也最见功底。 周昂每日带着五百人演练阵法，时而变作长蛇阵包抄，时而化作方阵防御，马勇则在旁纠正每个士兵的走位。汉军老兵熟稔阵法，却耐心不足；胡人勇士勇猛有余，却不懂章法。前几日，一个羯族士兵嫌方阵走得慢，擅自往前冲，被周昂罚跑十里。回来后，汉军老兵主动教他看旗语，胡人也学着喊汉军的口号，到月底时，主力队己能在鼓声中瞬息变阵，如同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
护援队的训练最是特别。 周雨带着队员在尸骸堆里辨认伤口——那是倪风从盐泽战场拖回来的胡汉尸体，他逼着队员学习包扎、止血、截肢，起初有人吓得呕吐，周雨却面无表情地示范：“战场上，晚救一刻，就多一条人命！”张田则带着人练习骑马传令，倪风让人在戈壁上插满不同颜色的旗帜，他需在半个时辰内跑完十里路，准确带回旗语消息。一次沙暴中，张田迷了路，却硬是凭着记忆找到返回的路，递回消息时，嘴唇己冻得发紫。
训练过半时，倪风搞了场突袭演练。他让人假扮匈奴骑兵夜袭营寨，先锋队刚冲出营门，就被飞翼队的弓箭“误伤”了两人——李翼与王羽没控制好射程。护援队立刻冲上去包扎，却忘了先派哨探查看虚实，被“匈奴人”俘虏了三个。主力队赶来支援时，方阵又被石山的先锋队冲乱了阵型。
“废物！”倪风在复盘时怒摔令旗，“先锋队不知配合友军，飞翼队不分敌我，护援队不知警戒，主力队调度迟缓——这样的飞虎军，连匈奴人的残部都打不过！”
石山红着眼眶，一拳砸在地上，震裂了三块青石；李翼扯下箭囊，狠狠摔在地上；周昂低着头，一声不吭。那晚，没人去吃晚饭，先锋队主动找到飞翼队，用手势比划着冲锋的路线；护援队缠着主力队，请教如何在方阵中穿梭；周雨甚至拉着李翼，教他如何快速处理箭伤。
最后的十日，训练强度再加倍。先锋队撞裂了第七面木墙，飞翼队在奔驰中射中了百米外的陶罐，主力队能在鼓声中三次变阵，护援队则创下了“一炷香救十人”的记录。石山学会了喊汉军的口号，李翼能用月氏语跟王羽开玩笑，周昂与马勇的旗语配合得如同一人，周雨的药箱里永远备着羯族常用的止痛草药。
满月那日，倪风站在“同袍墙”前，望着列阵的飞虎军。西队士兵甲胄鲜明，眼神锐利，虽装束各异，却透着一股拧成一股绳的悍勇。他突然拔出刀，指向北方：“三日之后，出塞巡猎——目标，杂胡人的残余部落！”
“杀！杀！杀！”千声呐喊首冲云霄，惊得戈壁上的雄鹰盘旋而起。石山拎着狼牙棒，与李猛并肩而立；李翼搭上箭矢，王羽握紧标枪；周昂举起令旗，马勇拔刀出鞘；周雨检查着药箱，张田牵着快马。
倪风望着这支脱胎换骨的队伍，嘴角扬起笑意。他知道，飞虎军的第一战，即将打响。而这一月的魔鬼训练，不过是他们踏破西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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