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礼站在校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最后一条消息——「我在校门口等你。别让我等太久。——江淮」———手指微微发抖。
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车窗紧闭，像一只沉默的兽。她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
车内的冷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皮革与消毒水味。江淮坐在驾驶座，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目光透过雨幕，落在她身上。
“和谁吃饭？”他问，语气平静。
知礼攥紧背包带，“室友和新认识的同学。”
“新同学？”他侧过头，唇角微勾，“那个碰你手的女生？”
她的呼吸一滞。
“黎意荷。”她低声回答，“摄影系的，只是普通朋友。”
江淮没说话，只是伸手，指尖擦过她的手腕——恰好是意荷白天握住的位置。他的指腹冰凉，像某种冷血动物的触碰。
“你该知道，”他轻声说，“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知礼咬住下唇，没敢反驳。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水痕扭曲了路灯的光，像一条条蜿蜒的蛇。
黎意荷盘腿坐在宿舍床上，翻看今天拍的照片。屏幕停在最后一张——江知礼站在晨光里，逆光的轮廓模糊而柔软，像是随时会消散的幻影。
“这张绝了！”关可年凑过来，嘴里嚼着薯片，“你居然能让她答应当模特？她平时连合照都不拍。”
意荷放大照片，指尖停在知礼手腕的淤青上，“她是不是……”
可年突然压低声音，“她家里有点复杂。”
“多复杂？”
可年犹豫了一下，“她有个哥哥，控制欲强到变态。上学期有男生给她递情书，第二天那人就转学了。”
意荷皱眉，“这算什么？她哥是黑社会？”
“比黑社会还麻烦。”可年耸肩，“听说他们家挺有钱的，但……”
话音未落，宿舍门被推开。知礼站在门口，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知礼？！”意荷跳下床，“你怎么淋雨回来了？”
知礼没回答，只是机械地脱掉外套，袖口滑落时，意荷清晰地看到——她手腕上的淤青，比早晨更深了。
江淮站在公寓的监控屏前，九个画面同时播放着不同角度的房间。
其中一个屏幕里，知礼坐在书桌前，低头写作业。镜头从正上方俯拍，连她颤抖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查一下黎意荷。”他说，“摄影系大一，关可年的朋友。”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需要详细到什么程度？”
江淮看着监控里知礼无意识手腕的动作，眼神渐冷。
“全部。”
第二天清晨，知礼的座位空了。
意荷盯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心里莫名发慌。首到上课前五分钟，知礼才匆匆进门，右脸颊有一道不自然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刮过。
“你没事吧？”意荷小声问。
知礼摇头，从包里掏出一盒软糖，推到她面前。
“给你的。”她声音很轻，“……谢谢昨天的照片。”
意荷愣住。糖盒是浅蓝色的，和她昨天给知礼的那包一模一样。
她突然意识到——知礼记得。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喜好，记得她塞给她的那包糖。
这个发现让她心脏微微发烫。
讲台上教授开始点名，意荷悄悄撕开糖纸，在笔记本上写：【放学后去镜湖拍照吗？】
知礼看着纸条，很久很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江淮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份刚收到的文档。
**黎意荷，19岁，巨蟹座。**
**家庭关系：父亲黎运恒（恒江果酒创始人），母亲尹南鑫（国家一级舞蹈演员），姐姐黎岁华（伯明翰大学交换生）。**
**备注：与目标（江知礼）接触动机尚不明确，建议继续观察。**
他关掉文件，点开另一个文件夹。
里面全是知礼的照片。
从她十二岁第一次来月经那天，到现在。
每一张，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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