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摄像灯“唰”地打亮，跟探照灯似的戳在林小雨脸上。
她下意识拿手挡，指缝里看见个烫着金毛狮王似的女主持人，
话筒跟炮筒似的怼过来：“林女士！网传您儿子能看见鬼——哦不，己故亲人？
这银锁真是从地府捎信的快递盒吗？”
病房里跟菜市场一样吵。
张建军扒拉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采访费十万，少一分免谈！
还有这银锁，得给特写，我们要打造成文化IP——”
“IP你个头！”
老爷子抄起床头的塑料拖鞋，
“啪”
刚好不偏不倚地砸中张建军后脑勺上，“这是你奶奶的命根子！
当年她揣着这锁躲过日本鬼子的刺刀，现在你想拿它换钱？”
女主持人耳朵尖，跟打了鸡血似的蹦过来：“观众朋友们！高能来了！
我们现在就在‘银锁显灵’第一现场！”镜头“嗖”地对准床头柜，
银锁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锁面上那团模糊的黑影，居然像个人形在晃悠！
“姥姥说……别拍了……”
我家浩浩才做完手术，要休息，请你们出去吧！
浩浩躺在床上，小脸惨白，细胳膊细腿跟豆芽菜似的，
小手虚弱地去挡镜头。
林小雨心疼得肝颤，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对不起，我们不接受采访了！”
“就五分钟！”主持人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香水味呛得浩浩首皱眉，“小朋友，
你姥姥长什么样呀？是不是穿白大褂的仙女？”
浩浩突然不咳了，眼睛瞪得溜圆，小手指着主持人背后：“就跟那个阿姨一样！
穿蓝碎花布衫，头发挽成髻……”
“唰——”一屋子人全回头。
墙角空荡荡的，就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叶子上还挂着灰。
“嗷——！”
女主持人突然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蹦起来，脸上的粉吓得往地下掉，
“谁他妈摸我脖子？！凉飕飕的！”
现场顿时炸了锅。摄像机“哐当”砸地上，记者们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张秀兰趁机把人往外推：
滚！
再吓着孩子我跟你们拼命！
好不容易把人清干净，王主任踮着脚溜进来，反手“咔嗒”锁上门，
跟做贼似的压低声音：“林老师，我查了医院老档案……1970年那个病例，
张桂枝女士去世前，确实生过一对双胞胎女儿！”
林小雨手里的玻璃杯“啪”地砸地上，水混着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
“双胞胎？
那……那孩子呢？”
“送养了。”王主任咽了口唾沫，“当年说是医疗事故，赔了笔钱，全都给了收养家庭，
具体是谁，档案里没写。”
呜……
俺那苦命的娘啊……
老爷子突然蹲地上哭了，老泪珠子砸在水泥地板上，
“她临终前老说对不住俩闺女，我还以为是说胡话……”
“砰！”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张大妈举着手机冲进来，手指头抖得跟触电似的：“快看！同城热搜炸了！”
屏幕上，
#银锁显灵骗局#
词条后面跟着个血红的“爆”字。
最顶上一条是个蓝V账号，认证是“县医院退休护士李淑芬”：
【揭秘！1970年根本没有双胞胎！是张桂枝当年偷了别人的孩子，现在拿银锁装神弄鬼骗拆迁款！】
“放他娘的屁！”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抓起银锁就要砸手机，
“俺娘当了一辈子接生婆，亲手接生的娃比天上星星还多，她会偷孩子？！”
林小雨却盯着那条爆料，突然按住老爷子的手：“王主任，能查到1970年的接生记录吗？”
话音刚落，病房灯“滋滋”闪了两下，突然灭了。
应急灯“嗡”地亮起，绿油油的光打在人脸上，跟停尸房似的。
浩浩指着窗外，小奶音发颤：“姥姥生气了……她不高兴有人说奶奶坏话……”
“啪！”整层楼突然断电。
黑暗中，那枚银锁“唰”地亮起绿光，幽幽的，跟坟头磷火似的。
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渗出水渍，慢慢显示一行字——
“县医院档案室，铁柜第三格。”
“我……我们现在去？”张建国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老爷子抹了把脸，抓起银锁塞给林小雨：“去！俺娘的清白，今天必须洗干净！”
县医院档案室比太平间还阴森。
王主任举着手机手电筒在前面带路，光柱扫过一排排铁柜，
灰尘在光里飘得跟纸钱似的。
“就在前面……第三格……”他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咔啦咔啦”转了半天，锈住的柜门才“吱呀”一声开了。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林小雨赶紧捂住浩浩的鼻子。
柜子里堆着发黄的旧册子，王主任翻了半天，
抽出一本封面写着“1970年产房登记册”的本子，纸页脆得跟薯片似的。
“找到了！”王主任指着其中一页，
“7月16日，张桂枝接生，双胞胎女婴……”
林小雨凑近一看，后面的字迹被墨水涂得漆黑，连收养人信息都看不清了。
“等等！”她突然摸到册封皮里有东西，
小心翼翼地往外抽——是张折叠的纸，泛黄发脆，上面的钢笔字都洇开了：
“认罪书
我李红梅，因恨丈夫张铁柱出轨，将刚出生的双胞胎调包。张家女婴被我抱走，送与……”
后面的字被撕掉了，只剩参差不齐的纸边。
王主任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李红梅？！
这不是……不是现在夕阳红养老院的李院长吗？她年轻时是这儿的护士长！”
“姥姥说……穿红鞋的奶奶……”浩浩突然开口，
小手按在登记册上，指腹划过“李红梅”三个字。
张秀兰
“啊”
地叫出声：“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总来咱家的那个阿姨！
穿双红皮鞋，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每次都给我带大白兔奶糖！”
林小雨的心“咚咚”跳，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是陌生号码。她赶紧接起来：“喂？”
“林老师吗？我是都市晚报记者！听说您在查1970年的调包案？我们收到爆料，李院长……”
“滋啦——”电话突然变成忙音。
司机师傅在前排嘟囔：“邪门了，这路段信号最好啊……”
林小雨心里一沉，猛地看向后视镜——
浩浩旁边的空位，不知何时陷下去一小块，就像……有人刚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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