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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拉人的水草缠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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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那年夏天在“溺死鬼河”里洗脚。

那条河在我们村西头,河湾处的水永远是墨绿色的,深不见底,岸边的水草长得比人高,茎秆又粗又韧,像无数根绿色的绳子。

老一辈的人说,那河底沉着三具没捞上来的尸首,都是被“水鬼”拖下去的,所以那片河湾的水草,到了夜里会自己缠在一起,像在拔河。

那年我十七,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跟二柱子他们在山上疯玩了一下午,浑身是汗,路过河湾时,脚底板烫得像踩着烙铁。

“敢不敢下去凉快凉快?”

二柱子坏笑着推我一把,他哥就是三年前在这河湾失踪的,至今没找到尸首。

我嘴硬,脱了鞋就往水边跑,脚刚伸进水里,一股寒气“嗖”地就窜上了天灵盖。

那水凉得邪乎,像是刚从冰窖里舀出来的,可七月的大太阳正毒,按说河水该是温的。

“快看!”

旁边的狗剩突然喊了一声,声音都变调了。

我低头一看,脚边的水草不知何时缠了上来,细细的茎秆顺着脚踝往上爬,顶端的嫩芽像小蛇的信子,蹭得皮肤发麻。

我想抬脚,却发现脚踝被缠得死死的,用手一扯,水草反而勒得更紧,边缘的锯齿刮破了皮肤,渗出血珠,血一碰到河水,就变成了淡淡的绿雾。

“赶紧上来!”

二柱子扔过来根树枝,他的脸在太阳下白得像纸:

“我爷说这草叫‘锁魂丝’,是水鬼用来缠人的!”

我用树枝去挑水草,可那些草像有灵性似的,避开树枝,反而往我小腿上缠。

河湾深处突然冒起一串气泡,“咕嘟,咕嘟”,像是有人在底下吐气。

水面上的绿光越来越浓,我隐约看见水草深处,有个白花花的东西在动,像是人的胳膊,又白又肿,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救命!”

我吓得嗓子都劈了,拼命往岸上爬,可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怎么也使不上劲。

就在这时,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像是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我低头看时,那水草的根部竟然长出了牙,细细的,白森森的,正往我肉里钻。

河水里的绿光中,慢慢浮出一张脸,头发又长又乱,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是白的,没有黑眼珠,正死死盯着我。

“哗啦——”

一股腥臭味涌了上来,像是烂鱼混着淤泥的味道。

那个“东西”突然往上一冒,半个身子露出水面,皮肤白得像泡发的馒头,肚子胀得老高,衣服烂成了布条,缠在水草里。

她的手抓住了我的脚,手指冰凉,指甲又黑又长,首接抠进了我被刮破的伤口里。

“拉你做伴”一个含糊的声音从水下传来,像是嘴里含着水,又像是牙齿全掉光了的老太太在说话。

我看见她的嘴咧开了,嘴角一首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黑黄的牙,牙缝里还塞着水草。

她的脸慢慢凑近,头发散开,露出额头上的一个洞,黑糊糊的,像是被石头砸的,里面还缠着几根水草。

“啊!”

我爆发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往后一挣,脚踝上的皮肤被撕掉一大块,血顺着小腿往下流,滴在河水里,激起一圈圈绿色的涟漪。

二柱子和狗剩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岸上拖。

那些水草还在往我腿上缠,被拖到岸上的部分,一离开水就变成了灰黑色,像晒焦的麻绳,可没离开水的部分,依然绿油油的,还在水里扭动,“沙沙”作响。

上岸后我才发现,小腿上被缠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圈青紫色的印子,像被人用绳子勒过,上面还沾着几根水草的断茎,怎么也抠不掉,像是长在了肉里。

那天晚上,我就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胡话连篇,总觉得脚边有水流声,“哗啦,哗啦”,像是有人在床边洗脚。

我妈用热毛巾给我擦身子,刚碰到我的脚踝,毛巾就变得冰凉,还滴下几滴绿水,落在床单上,烫出几个小洞。

“是陈家媳妇找上你了。”

我爷拄着拐杖进来看我,他的瞎眼突然流下泪来,是浑浊的黄眼泪:

“她死的时候怀着娃,被她男人推下河的,就用石头砸了脑袋,尸体捞上来时,肚子里的娃都泡烂了,跟水草缠在一起。”

我爷说,陈家媳妇是外地来的,长得好看,就是性子倔,跟她男人吵架时,说要去告他偷人东西。

那天也是个大晴天,有人看见她男人把她推进河湾,还用石头砸她的头,然后就跑了,至今没抓着。

“她的尸首停在自家堂屋时,半夜总听见屋里有水声,”

我爷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第二天一看,棺材底下全是水,还长着水草,把棺材都顶起来了。”

我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人在拽我的脚,想把我往床底下拖。

床底下的黑暗里,“咕嘟咕嘟”地冒着凉气,还有个女人在哭,声音细细的,像猫叫,又像婴儿的啼哭。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床腿上缠着几根湿漉漉的水草,床底下的水泥地上,有一滩水,水里漂着个小小的布偶,是用红布缝的,肚子里塞着些水草,眼睛是用黑豆缝的,正死死盯着我。

“这是她的娃。”

我爷看见布偶,突然就跪下了,对着床底下磕头:

“别找孩子了,我这就给你烧纸,给你烧新衣服”

他烧了好多纸人纸马,还有一件纸糊的红棉袄,火苗“噼啪”地响,纸灰飞得满屋都是,落在我腿上的伤口上,“滋滋”地冒白烟。

奇怪的是,那些纸灰一碰到伤口,上面的青紫色印子就淡了些,那些抠不掉的水草断茎,竟然自己掉了下来,还带着股焦糊味。

可这根本没用。

当天夜里,我又听见了水声,这次是从门外传来的,“哗啦,哗啦”,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在院子里走。

我妈把大门锁得死死的,可那声音还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窗户外。

“娃我的娃”

女人的声音贴着窗户纸传来,湿乎乎的,像是在哭:

“把娃还给我”

我吓得蒙住头,不敢出声。

突然,窗户纸被什么东西捅破了,一根湿漉漉的水草伸了进来,像蛇一样在屋里游走,“沙沙”地刮着墙壁。

紧接着,更多的水草从破洞里钻进来,在地板上爬行,朝着我的床靠近。

“快撒干土!”

我爷的声音从堂屋传来,他不知啥时候醒了,手里捧着一簸箕干土:

“溺死鬼怕干土!撒她身上!”

我妈抓起土就往水草上撒,干土一碰到水草,那些水草就像被火烧了一样,迅速枯萎,变成灰黑色,还发出“滋滋”的响,冒出白色的烟雾。

可窗外的水声更大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撞窗户,“砰砰砰”的,窗框都在晃。

我爷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里面是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钉子,是他年轻时盖房子剩下的。

“钉住她的影子!”

他把钉子递给我爸:

“找她的影子钉!”

我爸举着钉子,哆哆嗦嗦地往窗户那边走。

月光从破洞里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是个女人的形状,肚子鼓鼓的,头发拖在地上,正随着窗外的撞击来回晃动。

“钉!”我爷大喊一声。

我爸闭着眼,把钉子狠狠钉进影子的胸口。

窗外的撞击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有人被活活烫死了,那声音刺得我耳朵生疼,好几天都嗡嗡作响。

第二天,窗户外的泥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像女人的脚印,里面灌满了水,水面上漂着几根水草,还有半块带血的指甲。

我爷说,陈家媳妇的怨气太重,普通的法子镇不住她,必须找到当年害她的人,才能让她安息。

可她男人早就跑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用黑狗血试试。”

村里的老巫婆来了,她的眼睛瞎了一只,另一只也快看不见了,手里拄着根桃木拐杖:

“水鬼怕黑狗血,尤其是怀过孕的水鬼。”

我爸杀了家里唯一的黑狗,把狗血装在一个瓦罐里,沿着河边撒了一圈。

狗血洒在水草上,那些水草立刻就蔫了,叶子卷了起来,发出“滋滋”的响,像是被硫酸泼了一样。

河湾里的水也变得浑浊起来,冒起大量的黑泡,“咕嘟咕嘟”的,像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腐烂。

那天晚上,果然没再听见水声。

我爷说,这能管一阵子,但管不了一辈子。

半个月后,我腿上的伤口终于愈合了,可那些青紫色的印子却永远留在了皮肤上,像一圈圈手镯。

尤其是阴雨天,那些印子会变得又青又紫,还会隐隐作痛,像是有水草在里面缠绕。

我离开村子那天,二柱子来送我,他说河湾里的水草长得更茂盛了,有人在半夜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抱着个布偶,在水草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喊着“娃我的娃”

他还说,我爷每天都去河边烧纸,烧完纸就往水里扔一把干土,嘴里念叨着“快走吧,别再害人了”。

现在我在城里打工,很少回村。

可每年夏天,只要一听见水声,我就会想起那个河湾,想起那双没有黑眼珠的眼睛,想起那些缠在脚踝上的水草。

有次在工地洗澡,花洒的水刚淋湿我的腿,那些青紫色的印子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还冒出了几根细细的水草芽。

我吓得关掉花洒,抓起旁边的水泥就往腿上撒,水泥一碰到皮肤,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那些水草芽迅速缩了回去,印子也淡了些。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梦见自己又掉进了那个河湾,无数的水草缠在我身上,越勒越紧。

陈家媳妇的脸在水草里若隐若现,她的肚子裂开了,里面爬出无数根水草,还有一个小小的、没有皮肤的婴儿,正张着嘴咬我的脚踝。

“拉你做伴”

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湿乎乎的,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从梦里惊醒时,发现床单湿了一大片,不是汗,是带着腥味的绿水,里面还漂着几根细细的水草。

后来听我妈说,村里有人在河湾里捞上来一具尸首,泡得又白又肿,是个男人,手里还攥着半块红布,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的。

警察说,那就是当年跑掉的陈家男人,不知为啥,会死在河湾里,他的脚踝上,缠着一圈圈的水草,勒得深可见骨。

尸首捞上来的那天,河湾里的水突然变得清澈了,岸边的水草也蔫了大半。

我爷说,陈家媳妇找到仇人了,这下该安息了。

可我不这么觉得。

就在上个月,我收到二柱子寄来的信,他说河湾里又长出了新的水草,比以前的更粗更韧;

有人在夜里听见河湾里有婴儿的哭声,还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抱着个布偶,在水草里慢慢走,一步一步,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绿色的涟漪。

信的最后,二柱子画了个小小的图案,是一圈圈的青紫色印子,像手镯一样。

看完信的那天晚上,我又听见了水声,从卫生间里传来的,“哗啦,哗啦”,像是有人在浴缸里洗澡。

我走过去一看,浴缸里的水是墨绿色的,水面上漂着几根水草,水底沉着一个小小的红布偶,正对着我笑。

我的脚踝突然疼了起来,低头看时,那些青紫色的印子变得又深又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往外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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