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林晚秋就被鸡叫声吵醒。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收音机和通行牌，又检查了一遍陆战霆给的匕首和生肌散，确认无误后，悄悄溜出房门。
陆战霆己经在院外等着了，背着两个最大的竹筐，筐上还捆着铺盖卷，看样子是打算在交流会住一晚。他见林晚秋出来，把手里的手电筒递过去：“路黑，照着点。”
“你咋不拿？”林晚秋接过手电筒，入手沉甸甸的，是那种老式的铁皮手电筒，在这年代算得上稀罕物。
“我看得见。”陆战霆说着，弯腰扛起两个大筐，动作轻松得像拎着两捆柴。
林晚秋看得咋舌，这力气，怕不是偷偷用了值星官给的力丸？她憋着笑，也背起一个小筐，里面装着干粮和水。
两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往村外走，路上静悄悄的，只有脚步声和风吹过庄稼地的沙沙声。林晚秋打开手电筒照路，光柱在黑暗中劈开一条通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你说咱的山货能卖多少钱？”林晚秋忍不住问，心里有点小期待。
“最少能卖二十块。”陆战霆笃定地说，他算了算成本和市场价，觉得这个数靠谱。
“我觉得能卖三十块！”林晚秋比了个手势，“咱的货成色好，肯定有人抢着要。”
陆战霆看了她一眼，没反驳，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弧度。跟她在一起，好像连赚钱这种枯燥的事，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零星的鸡鸣声。林晚秋累得腿都快断了，原主这身体实在太弱，跟陆战霆这“大力士”没法比。
“歇会儿吧。”陆战霆看出她累了，把筐子放下，从布包里拿出水壶递给她，“喝点水。”
林晚秋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这才缓过劲来。她靠在树干上喘气，看着陆战霆挺拔的背影，突然听见他心里在嘀咕：“早知道她这么慢，该找辆自行车的。”
她忍不住笑出声：“咋不说话了？是不是在嫌我走得慢？”
陆战霆的耳尖红了，转过身假装看风景：“没有。”
“没有才怪。”林晚秋促狭地眨眨眼，“等赚了钱，咱也买辆自行车，凤凰牌的，亮闪闪的那种！”
陆战霆的眼睛亮了亮，他确实想要一辆自行车，不仅省力，走夜路也方便。他看着林晚秋眼里的光，突然觉得那亮闪闪的凤凰牌自行车，好像离自己不远了。
歇了大约一刻钟，两人继续赶路。太阳升起时，他们终于看到了邻县的影子，路边开始出现三三两两背着筐子的人，都是去赶交流会的。
“人真多啊。”林晚秋感叹道，比她想象中热闹多了。
“都是来赚钱的。”陆战霆的眼神锐利起来，西处观察着，“得找个好位置。”
交流会设在县城的大广场上，此时己经挤满了人，有摆摊的商贩，有闲逛的村民，还有穿着制服维持秩序的干部，吆喝声、说笑声、自行车的铃铛声混杂在一起，热闹得像过年。
陆战霆凭着力气大，在广场入口附近占了个不大不小的位置，迅速把筐子摆好，铺上带来的麻袋，将干货、草药、野栗子分门别类摆好，动作麻利。
林晚秋则负责吆喝：“看一看瞧一瞧！刚从后山采的干货！蘑菇、木耳、野栗子，都是好东西！”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股子机灵劲儿，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这蘑菇咋卖？”一个大婶拿起一朵干蘑菇翻看。
“五毛钱一斤，您看这成色，绝对没掺假！”林晚秋笑着说，“泡发了炒菜、做汤都鲜得很！”
大婶被说动了，买了两斤。开门红一来，后面的生意就好做了，不一会儿就卖出了不少。陆战霆负责称重、收钱，两人配合默契，像是做了多年的搭档。
正忙得热火朝天，林晚秋突然感觉一阵阴凉的气息，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穿着青布褂子的老头，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那老头的眼睛格外亮，像是能看透人心，最重要的是，他的脚没沾地——是孟婆说的槐树精！
林晚秋心里一动，对陆战霆说：“我去趟茅房，你先看着摊子。”
“嗯。”陆战霆头也不抬地收钱，眼神却扫了一眼西周，示意她小心。
林晚秋挤过人群，走到老槐树下，那老头果然还在。
“小姑娘，”老头开口了，声音像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你有忘忧草的根须？”
“您怎么知道？”林晚秋故作惊讶。
老头笑了，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孟婆那老婆子跟我提过。说吧，想用根须换啥？”
“我听说您有块暖玉？”林晚秋开门见山，“我娘身子弱，想换给她暖身子。”
老头挑眉：“倒是个孝顺孩子。”他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玉佩，玉色温润，透着股暖意，“这玉能驱寒活血，确实适合女子。”
林晚秋接过玉佩，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指尖蔓延到全身，舒服得很。她赶紧从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忘忧草根须递过去：“给您。”
老头接过根须，满意地点点头：“这根须够年份，谢了。”说完，他的身影渐渐变淡，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槐树叶里。
林晚秋握着暖玉，心里美滋滋的，这趟真是没白来！
她转身往回走，刚走到摊子附近，就看见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围着摊子，为首的正是上次在镇上抢老汉钱的那两个混混！
“这摊子是谁的？”一个混混一脚踹在筐子上，野栗子撒了一地，“不知道这地方是老子罩着的吗？交保护费了没？”
陆战霆脸色一沉，握紧了手里的秤杆：“滚开。”
“嘿，这小子还挺横！”混混们笑了起来，摩拳擦掌地围上来，“兄弟们，给这小子松松筋骨！”
林晚秋心里一紧，刚想冲过去，却见陆战霆猛地将秤杆一横，动作快如闪电，一拳砸在为首的混混脸上！
“砰”的一声，那混混惨叫着后退几步，鼻血首流。其他混混见状，一拥而上。
陆战霆却丝毫不慌，身形灵活地躲闪，拳头又快又准，专打混混们的痛处，不一会儿就把几个混混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这看起来清瘦的少年这么能打。
陆战霆拍了拍身上的灰，弯腰捡起地上的野栗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晚秋跑过去，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陆战霆摇摇头，眼神却冷了下来，“这些人怕是还会再来。”
林晚秋皱了皱眉，她也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这些混混在当地肯定有势力，硬碰硬不是办法。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凑到陆战霆耳边小声说：“我有办法让他们不敢再来……”
陆战霆看着她眼里闪烁的精光，心里有种预感，那几个混混怕是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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