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蹊心虚地叫了声“外公，那啥，我睡不着，出来转转。”
“转着转着就转到山上去了？”翁老不信她的鬼话，指着山上的火光，“这事，是不是你俩干的？”
温以蹊撒娇地拉着外祖父的手，“外公，苗寨人罪大恶极，我替天行道。小赵，你把你看到的，跟外公说一下。”
小赵老老实实把看到的刑具、血迹斑斑的现场描述了一遍，翁老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这事做得对，但你是个姑娘家，还是太危险了。”
温以蹊讨好地笑笑，“下次不敢了。”要再隐蔽点，不能被抓包了。
“外公，你刚才去哪儿了？”温以蹊有点纳闷，外祖父一向作息规律，平常这个点早睡下了。
“首都军区那边来人，去见了几个老朋友。”
听到首都军区这几个字，温以蹊就来气，“外公，你不知道他们多过分，明明知道你高烧重病，还磨磨蹭蹭拖延时间，这不存心害死人吗？”
“小蹊，不得胡说，”翁老叹了口气，“他们也有难处。”
看外公这表情，里头估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故。温以蹊还想再问，被翁老打岔了过去。
等把外孙女送回招待所，翁老才回卫生所，准备歇下了。
“老头子，首都军区那边来人了？”
这事翁氏听外孙女提过，对首都军区那边也心存不满，“今天才到山城，老婆子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小蹊不来，咱俩的尸骨都凉透了。”
翁老摆了摆手，“别说了，这事，还是咱闺女惹下的祸端。”
“晓雪?她都走十几年了，还能惹什么祸端。”翁氏端来盆热水，准备伺候翁老洗脚。
“你还记得林爱军吗？”翁老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当年林爱军是首都军区司令员的小儿子，也是林家几个儿子中最有出息的。
“就是小雪不同意的那个订婚对象，”翁氏又搬来一张凳子，把自己的脚也放了进去。
“这都几十年了，小蹊都多大了，他还记恨着这事呢，不至于吧。”
翁老不置可否，“如今林爱军继承了他爸的职位，是首都军区的总司令员。”
唉，说起来也是一桩孽债。
“你知道今儿晚上我看见了谁吗？林爱军的大儿子，林家齐，跟他老子长得可真像。”
翁氏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如今小蹊也在军区，两人可别碰面了才好。”但愿是她老婆子瞎担心了。
翁老拿过椅子上搭着的毛巾，先给翁氏擦干净脚，再擦自己的，“如今我病也好了，小蹊就让她赶紧回去吧。”
当年的孽缘，不能再传到下一辈身上了。
招待所里的温以蹊睡得正香，还不晓得自己就这么被水灵灵安排了。
“给，菜园坝到省城的火车票，我托关所长给你们买的。”翁老递给温以蹊两张火车票，“安心回去吧，我和你外婆好着呢。”
不是，温以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外公，我还想多陪你们一段时间呢。”
翁老慈爱地看着她，“等你和楚小子生娃了，我和外婆就去帮你照顾孩子。”
他这么一说，温以蹊还真有点想楚云舒了，也不知道这次的军事演习结束了没有。
翁氏给外孙女装了满满当当一袋子吃食，还有当地的特产白药，“这药你回去要记得按时涂，管用得很，再涂几个，你脑门上的疤就消掉了。”
她絮絮叨叨嘱咐了一大堆，最后不舍地看着小蹊，“去吧，以后有的是见面机会。”
哪怕为了小蹊，她和老头子也打算回海城了，小蹊如今出嫁了，总要有娘家撑腰才好。
小蹊不舍地抱了抱外公外婆，心想是不是自己昨晚烧人家寨子的事吓到了两位老人家，才连夜要送她回去。
“嫂子，关所长的车到军区外面了。”
“外公外婆，那我和小赵就走了，你们自己注意保重身体。”
小赵接过温以蹊身上的大包小包，和她并肩走出了卫生所。
刚走没几步，迎面碰见了一行身穿军装的来客。
小赵一看他们身上的军装，就知道是首都那边的，为首的那人身材健硕，脸庞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霸气，至少得是个旅长。
他本能地觉得那人是冲着温以蹊来的，小赵灵机一动，“嫂子，你看那边，有飞机。”
温以蹊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正好和一行人擦肩而过。
“小赵，你小子行啊，会声东击西了。”
等林家齐他们走了后，温以蹊拍了拍小赵的肩膀，给他点了个赞。
小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嫂子，你看出来啦？”
“傻子才看不出来，估计外公让我今天走，也是因为他吧。”
温以蹊就不信了，光天化日的，还能强娶民女不成。
她倒要看看，这群人什么目的。
“翁老，林旅长想来看看您和爱人。”
西南军区的团长热情地为双方介绍，“这位是首都的林家齐林旅长，专程过来看您的。”
林家齐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卫生所，“听说温小姐也过来了，怎么没见她人呢？”
就是这小妞破了他父亲的计划。
翁氏装糊涂道，“走了，前两天就走了，家里孩子小，离不开妈妈。”
“我怎么没听说她结婚了？”林家齐心里有些遗憾，他还真想看看让父亲牵挂了一辈子的女人，她女儿长什么样子。
“嗨，小门小户的，也不值得张扬，孩子都生好几个了。”
听翁氏这么一说，林家齐顿时对温以蹊失去了兴趣，生育多个儿女的中年妇女罢了，再美也是个黄脸婆了。
他决定等回京后，就接受父亲的安排，结婚成家。
卫生所外面，小赵扛着被打晕的温以蹊，一脸苦逼地往军区门口走去。
嫂子，你可别怨我，野花哪有家花香，要真让你被那个野男人勾搭走，我也甭想回军区了。
看见小赵出来，关青山连忙下了车，“温同志这是怎么了？”
“昨晚睡太晚了，没睡醒。”小赵打了个哈哈，圆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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