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回到了法则无效区的边缘。
一步之遥，却是两个世界。
外面是法则崩坏、满目疮痍的死城，空气中还残留着魔君陨落时的恐怖余波。而里面，却是一片奇异的“宁静”，所有的能量波动都在这里被抚平，变得惰性而温和。
他推开那间简陋棚屋的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光线很暗，老鬼正抱着那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惊的鹌鹑。看到林凡进来，他那苍老的身体猛地一抖，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敬畏。
林凡没有理会他，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屋子中央。
李雪柔己经坐了起来，身上盖着一张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还算干净的兽皮。她依旧穿着那身在实验中被弄得有些破损的研究服，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凡也看着她，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显得多余。
他大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怕自己的手上，还沾染着外面的血与火，会弄脏了她。
还是李雪柔先动了。
她伸出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握住了林凡悬在半空的手。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虚弱，“外面……很热闹。”
林凡反手握住她，将那只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
“还好，就是来了几个收卫生费的，顺手打发了。”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得仿佛刚刚只是出门散了个步。
李雪柔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算是笑过了。
她太了解他了。越是轻描淡写，就代表着外面的战况越是惊心动魄。她虽然身在法则无效区，但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依旧能通过逸散进来的微弱能量波动，大致推演出外面发生了何等恐怖的法则对撞。
那是西个足以与墨洛斯比肩，甚至更强的存在。
而他，一个人，面对了所有。
“我没事。”她轻声说，像是在回答他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墨洛斯的‘灵魂嫁接’，被我从底层逻辑上篡改了。他想把我的意识连接到暗影本源，我反而利用他构建的通道，反向解析了他的部分法则构造。他把我当CPU，我就顺手黑了他的服务器。可惜，权限不够，不然还能把他的研究资料都拷贝一份。”
她用一种做学术报告般的冷静语气，讲述着自己那九死一生的经历。
林凡听着，心中又是一阵后怕，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
这就是他的雪柔，无论身处何等绝境，都不会放弃思考，永远会用她最擅长的武器——知识，去战斗。
“下次不许了。”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服务器可以随便黑，但要保证自己的防火墙绝对安全。”
李雪柔愣了一下，随即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好。”
林凡握着她的手，一股精纯的天道之力，悄无声息地渡了过去，仔细地检查着她的身体和灵魂状态。
身体的损伤正在快速愈合，生命本源虽然亏空了不少，但根基未损，只要好好调养就能恢复。
但当他的力量深入到李雪柔的灵魂本源时，他的眉头，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在她的灵魂最深处，那个被墨洛斯强行打开的、与暗影本源连接的“端口”虽然己经关闭，但那里，却留下了一道极其微小，几乎无法被感知的……伤痕。
那道伤痕上，附着着一缕比墨洛斯的暗影之力更加深邃、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黑暗能量。
那能量没有攻击性，也没有侵蚀性，它就像一个烙印，一个坐标，又或者……一颗种子，静静地蛰伏在那里，与李雪柔的灵魂，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生。
是暗影主宰的本源之力！
林凡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墨洛斯的实验虽然失败了，但并非全无“成果”。他终究还是让李雪柔的灵魂，与那位沉睡的“主宰”，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东西，就像一颗埋在灵魂里的定时炸弹。
现在看似无害，可一旦回到光明世界，受到天道法则的刺激，或者那位暗影主宰苏醒，谁也无法预料它会引发怎样恐怖的后果。
“怎么了？”李雪柔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林凡收回力量，脸上恢复了笑容，“亏空有点大，回去得好好给你补补。给你炖十全大补汤，一天三顿，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我不要变胖。”李雪柔一本正经地反驳。
“那……就长在该长的地方。”林凡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李雪柔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红晕。她抬手轻轻捶了他一下，力道轻得像羽毛。
屋子角落里，老鬼尴尬地别过头去，假装在研究墙壁上的纹路，同时捂住了小女孩的耳朵。
这满屋子的狗粮味，实在是跟外面那末日般的景象太不搭了。
两人笑闹了一阵，棚屋里的气氛，总算不再那么压抑。
林凡将她打横抱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累了就睡会儿，剩下的交给我。”
“嗯。”李雪柔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熟悉而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那仿佛能隔绝一切风雨的温暖怀抱，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
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和安全感同时涌上心头，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就沉沉睡去。
林凡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他必须要想办法，彻底清除掉她灵魂深处的那道“伤痕”。
而且，必须在这里，在暗影界完成。
因为只有在这里，那缕“主宰之力”才处于最稳定的惰性状态。一旦离开暗影界，后果难料。
这意味着，他们暂时回不去了。
他抱着李雪柔，抬头看向棚屋的门外。
废墟之上，危机西伏。但怀中的温度，却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既然暂时不能走，那就留下来。
他要在这片充满死亡与绝望的土地上，为她撑起一片绝对安全的、属于他们的天空。
就在这时，老鬼抱着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他手里捧着一个粗糙的石碗，碗里是某种不知名的、散发着怪味的糊状食物。
“大人……您和夫人……应该饿了。这是我们这里……唯一的食物了。”他颤颤巍巍地递上石碗，不敢看林凡的眼睛。
林凡看着那碗颜色可疑的糊糊，又看了看老鬼和小女孩脸上那种混杂着恐惧和期盼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
他没有拒绝。
“多谢。”
他接过石碗，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苦涩、腐朽和微弱能量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
但他却笑了。
“味道不错。”
作者“莹1234569”推荐阅读《高武：说我没伤害？铠甲合体！》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RQ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