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
禁足令下的魏王府一片死寂。萧明烜斜倚在沉香木榻上,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案几。自从被皇帝禁足,这位素来跋扈的皇子己半月未出府门。
"殿下,该用膳了。"
苏沉璧捧着青瓷碗款款而来,藕荷色纱裙在烛光下泛着柔光。她今日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素净得不像侍妾,倒像是书香门第的闺秀。
魏王懒懒抬眼,就着她的手啜了一口莲子羹:"太甜。"
"太医说殿下心火旺,妾身特意多放了冰糖。"她轻笑,又舀了一勺,"再尝一口?"
魏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入怀中。碗盏翻倒,莲子羹洒了满地,却无人理会。
"沉璧......"他指尖抚过她眉间花钿,声音低沉,"若本王永远被禁足,你可会厌烦?"
苏沉璧垂眸,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殿下说笑了,妾身不过一介浮萍,能得殿下垂怜己是万幸,怎敢谈厌烦?"
萧明烜冷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浮萍?你倒是会自轻自贱。"他的拇指着她的唇瓣,语气危险,"可本王记得,你初入府时,连看都不敢看本王一眼。"
"那时妾身愚钝,不懂殿下心意。"苏沉璧睫羽轻颤。这半月来,魏王待她极好——会为她描眉,会记得她爱吃的点心,甚至在她染了风寒时彻夜守在榻前。这本该是场戏,可不知何时,戏己成了真。
"妾身......"她刚要开口,外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有急报。"
魏王不紧不慢地说到,先放书房吧,本王晚点再看。!"
士兵犹豫着退还是不退。
“怎么,没听见本王的话么。”
士兵见魏王脸上出现晕怒,立即退下。
苏沉璧又将莲子羹送入魏王口中,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哀愁。“苏沉璧,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么,现下他沉迷在你的温柔乡里,你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竟在心疼这个本该被算计的男人。
当夜,魏王贪恋她的身子知道天微亮两人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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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
禁足的日子,魏王夜夜笙歌,苏沉璧成了他唯一宠幸的人。
这夜,红烛摇曳,芙蓉帐暖。
苏沉璧伏在魏王胸口,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衣襟上的暗纹。
"殿下……"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魏王闭着眼,懒懒地"嗯"了一声,手指仍缠绕着她的发丝。
"若妾身……骗了您呢?"
魏王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低笑:"骗什么?骗本王说你爱慕我?还是骗本王说……"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指尖抚过她的唇,"你不是靖王的人?"
苏沉璧瞳孔骤缩,浑身僵住。
魏王却笑了,眼底一片晦暗:"三年前云州遇刺,你与萧明湛合演的那场戏,演得不错。"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可你知道吗?从你入府的第一天起,本王就知道你是谁。"
苏沉璧呼吸急促:"那殿下为何……"
"为何留着你?"魏王嗤笑一声,指腹着她的下巴,"因为有趣啊。"他眼神渐冷,"看你日日挣扎,看你在忠诚与情意之间煎熬——比看戏有意思多了。"
苏沉璧眼眶发红,忽然笑了:"原来……殿下才是戏弄人的那个。"
魏王盯着她许久,忽然松开手,翻身躺回榻上。
"去郊外庄子上养着吧。"他闭上眼,"趁本王还没改变主意。"
苏沉璧没有动。
"怎么?"魏王冷笑,"舍不得荣华富贵?"
"是舍不得殿下。"她轻声道。
魏王猛地睁开眼,却见她己起身,披上衣衫,跪在榻前深深一拜。
"沉璧……谢殿下不杀之恩。"
苏沉璧回头,看见魏王的双眼。她想,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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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皇后端坐高位,指尖轻抚茶盏边缘,目光冷冷扫过跪伏在地的苏沉璧。
"祸乱宫闱,勾结外臣……"皇后声音轻缓,却字字如刀,"苏氏,你可知罪?"
苏沉璧抬头,唇边仍挂着那抹讥讽的笑:"娘娘何必装糊涂?妾身不过是一枚弃子,您真正想除的,是魏王殿下对您的信任吧?"
皇后眸色一沉。
"您怕了。"苏沉璧轻声道,"怕殿下知道,当年慕容雪棠之死,您才是主谋……怕他知道,您连亲生儿子都算计。"
"放肆!"皇后猛地拍案,苏白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茶盏倾倒,滚烫的茶水泼在苏沉璧手上,瞬间烫出一片红痕。
苏沉璧不躲不闪,反而仰头大笑:"娘娘急了?可惜啊……妾身今日来之前,己经让人把证据送到了魏王手里。"她眼底闪过一丝快意,"您猜,殿下会不会信?"
皇后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拖下去!杖毙!"
杖刑声起,苏沉璧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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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魏王难得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可刚处理片刻,苏沉璧的模样就出现在脑海中。喊道:“来人!”
仆人应声而入。
“苏侧妃去了庄子几日了?”
“回王爷,己经有五日了。”
“速去备马。”
魏王策马疾驰,马蹄踏碎一地落花。
庄子外静得出奇,连个守门的婆子都没有。他踹开院门,却见满地狼藉——茶盏翻倒,妆奁散落,一支白玉簪断成两截,孤零零地躺在青石板上。
"沉璧?!"
无人应答。
廊下转出个颤巍巍的老仆,扑通跪地:"殿下!昨日、昨日凤仪宫的刘公公带人把苏侧妃带走了!苏侧妃挣扎得厉害,发髻都散了......"
魏王脑中"嗡"的一声。他认得那支白玉簪——是他上月亲手为她戴上的。
"她......可留了什么话?"
老仆抖着手递上一方染血的帕子:"苏侧妃说......说对不住殿下。"
帕角绣着歪歪扭扭的鸳鸯,针脚拙劣——是当初他笑话她女红差时,她赌气绣的。
此时的他内心有点着急,不知母后会对沉璧做什么。
萧明烜翻身上马策马狂奔,马蹄踏碎宫道上的青石板。侍卫们还未来得及阻拦,他己冲过三重宫门,在凤仪宫前勒马。
"母后!"他一把推开阻拦的宫人,靴底沾着庄子上带来的泥土,重重踏进殿内,"沉璧在哪?
魏王闯进凤仪宫时,皇后正在焚香。袅袅青烟中,她头也不抬:"一个细作,也值得你这般失态?"
"她不是......"
"不是?"皇后冷笑,"她亲口向靖王传了多少消息?你这些年输的每一局,都有她的手笔!"
魏王攥紧拳头:"母后带沉璧过来,所为何事?"
"杖毙!"皇后猛地拍案,"烜儿,你可知这些日子多少奏折弹劾你沉迷女色?你父皇昨日还问起,为何你连军报都懒得看!"
殿外传来更漏声。魏王突然想起,上月此时,苏沉璧总会为他研墨,陪他批阅公文到深夜。
"儿臣......"他的声音哑了,"只要再见她一面......"
皇后闭了闭眼:"晚了。今早己经......" 他突然大笑,笑声凄厉如枭:“儿臣也是母后的细作,怎么不连我一起杖毙?”话落,魏王己踉跄着冲出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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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
老太监战战兢兢地捧着食盒:"殿下,您三日未用膳了......"
魏王盯着案上棋盘——这是苏沉璧最爱摆弄的玩意。不过短短十日,他竟觉得这王府空得骇人。
"备马。"他突然起身,"去接沉璧回来。"
老太监"扑通"跪地:"殿下!皇后娘娘昨日己将苏侧妃......以祸乱宫闱之罪,杖毙了......"
魏王僵在原地。恍惚间,他想起最后一次见苏沉璧时,她说的那句话:
"殿下待我太好......好到我不忍再骗您。"
棋盘被掀翻在地,黑白玉子噼里啪啦滚了满地。魏王赤红着眼冲到院中,却见那株苏沉璧亲手栽下的海棠开得正艳。花瓣纷扬如雪,恍惚间又见那人立在花下,对他盈盈一笑:
"殿下,海棠开了。"
他终于跪倒在地,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哀嚎。不知是在恨母后的心狠,恨靖王的算计,还是恨自己......明明早该察觉,却偏偏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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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暗室
"苏沉璧死了。"逐星低声禀报,"魏王与皇后己生嫌隙。"
萧明湛把玩着手中的银海棠耳钉,神色淡漠:"她做得很好。"
“可是她背叛了殿下。”逐星说道。
萧明湛抬眸,眼底一片冷寂:"无妨,她求仁得仁。"
谢停云摇着青玉算筹,轻笑:"殿下用一颗棋子,换母子离心……殿下这买卖,划算。"
三年前,苏沉璧的妹妹死于皇后之手。她甘愿为靖王所用,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爱上了魏王。
窗外,一株海棠被夜风吹落花瓣,飘进窗棂,落在案前的密信上。信上是苏沉璧最后传来的消息:
"殿下,沉璧先行一步,愿您……得偿所愿。"
萧明湛将信凑近烛火,看着火焰吞噬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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