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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二婶的挑拨

小说: 青麦   作者:紫色蝴蝶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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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间夏天来临,麦家庄的麦田里一片金黄,麦浪翻滚,仿佛金色的海洋。微风拂过,麦香西溢,让人陶醉其中。

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田埂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大人们手持镰刀,熟练地割着麦子,发出“唰唰”的声响;孩子们则在一旁帮忙,将割好的麦子捆成一捆捆,整齐地码放在田边。打麦机的轰鸣声也不时传来,为这片繁忙的景象增添了几分热闹。

在这片繁忙的景象中,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就是麦青。她放了农忙假,每天天不亮就跟着父母来到地里,开始一天的劳作。她的手上己经磨出了好几个水泡,胳膊也被麦芒扎得通红,但她却没有喊过一声累。

麦青心里明白,多割一亩麦子,家里就能多卖几块钱,而这几块钱对于她来说意义重大。她的学费还没有凑齐,每多一分钱,就离她的梦想更近一步。所以,她咬紧牙关,坚持着,即使汗水湿透了衣衫,也不肯停下手中的镰刀。

建国也从砖窑厂回来了,天天来帮麦家干活。他割麦比麦守业还快,扬场的时候,木锨挥得又高又稳,麦粒落下来像金色的雨。麦老栓看着他,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常对邻居说:“建国这孩子,真是个好劳力。”

这天中午,大家在地头歇晌,李秀莲拿出带来的凉馒头和咸菜,分给大家吃。王桂香也带着她家的人过来歇脚,看见建国正帮麦青擦脸上的汗,眼睛一下子亮了。

“哟,建国这孩子真懂事,知道心疼人。” 王桂香笑着说,眼睛却在麦青和建国之间来回瞟,“老栓叔,我看这俩孩子挺般配的,不如你就给他们定了亲吧,省得你天天操心麦青的婚事。”

麦青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使劲啃着馒头。建国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说话。

麦老栓“哼”了一声:“小孩子家的,说这些干啥。” 语气却没那么硬。

王桂香却不依不饶:“我这不是为了孩子好嘛。建国老实能干,麦青聪明懂事,俩人要是成了,将来日子肯定过得红火。再说了,建国也老大不小了,该定亲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麦青将来要是考上县一中,读了大学,成了城里姑娘,怕是就看不上咱农村小子了。”

这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建国的心里。他看了看麦青,麦青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麦青也听出了王桂香的挑拨,抬起头瞪了她一眼:“二婶,你别胡说!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急啥?” 王桂香撇撇嘴,“也是,现在说这些太早,等麦青真考上大学再说吧。” 她说着,还故意冲建国挤了挤眼。

建国的脸一下子红了,又白了,拿起镰刀说:“我去割麦了。” 转身就往地里走,脚步有点急。

麦青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知道王桂香是故意的,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暗暗生气。

下午干活的时候,建国明显没了上午的劲头,割麦的速度慢了不少,还差点割到自己的手。麦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跟他说点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傍晚收工回家,路过村口的小河,麦青终于忍不住了,喊住建国:“建国哥,你等等。”

建国停下脚步,转过身,低着头说:“啥事?”

“二婶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麦青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从来没觉得农村不好,也没觉得你配不上我。我读书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离开这里。”

建国抬起头,看着麦青真诚的眼睛,心里的疙瘩一下子解开了,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知道,我就是……就是有点傻。”

“你不傻。” 麦青也笑了,“你是好人。”

两人沿着河边慢慢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河水清清的,映着蓝天白云,还有两个年轻的身影,安静而美好。

“麦青,” 建国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她,“你放心,我会好好干活,多攒点钱。你要是考上县一中,我就去县城打工,给你送生活费。你要是考上大学,我就……我就去你上学的城市打工,挣钱供你读书。”

麦青的心里猛地一颤,看着建国憨厚的脸,看着他眼里的真诚,突然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建国说的是真心话,他会用自己最朴素的方式,支持她的梦想。

“我不用你供。” 麦青低下头,声音有点小,“我会申请助学金,还会去打工,我能自己挣钱。”

“我知道你能行。” 建国笑了笑,“但我想帮你,哪怕只是给你送点吃的,也行。”

麦青看着他,眼泪突然有点想掉。她点点头,说:“谢谢你,建国哥。”

“谢啥。” 建国挠了挠头,“你好好读书就行,别的不用操心。”

回到家,麦青把王桂香的话告诉了李秀莲。李秀莲叹了口气:“你二婶就那样,嘴碎,爱挑拨是非,你别往心里去。” 她顿了顿,看着麦青,“不过,建国这孩子确实不错,对你也是真心的……”

“娘!” 麦青的脸一下子红了,“你说啥呢!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

“娘知道。” 李秀莲笑了笑,“娘就是跟你说说。感情的事,得看缘分,急不来。”

麦青点点头,心里却乱乱的。她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学习,根本没时间想这些。她只知道,建国是个好人,是真心对她好,这份好,她记在心里。

晚饭时,麦老栓突然说:“建国这孩子,是个好的。等麦青考上县一中,就让他爹娘来提亲吧。”

麦青的饭差点喷出来,脸涨得通红,低下头,使劲扒着碗里的饭。

李秀莲也有点意外,看了看麦青,又看了看麦老栓,笑着说:“爹,还是等孩子再大点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读书。”

“也行。” 麦老栓没坚持,“但这事就这么定了,只要麦青愿意,将来就嫁给建国。”

麦青的心跳得厉害,嘴里的饭怎么也咽不下去。她知道,祖父这是在给她铺路,也是在给建国一个承诺。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首跳。

晚饭后,麦青坐在炕桌前写作业,却怎么也静不下心。王桂香的话,建国的承诺,祖父的决定,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转。她看着桌上的习题册,突然觉得,未来好像不仅仅是读书、考学,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悄悄发芽。

她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抛开。现在最重要的是考上县一中,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吧。她拿起笔,在习题册上写下:“努力,加油!” 字迹坚定,像她此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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