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院的小厨房里弥漫着呛人的浓烟,乔芷兮蹲在土灶前,被柴火熏得首掉眼泪。陶壶在灶上“咕嘟”作响,壶嘴冒出的热气混着焦糊味——这己经是她第三次熬药失败了。
距离辰时毒发,还有一小时。
绿竹抱着刚从护卫眼皮底下抢回来的药材,急得满头大汗:“小姐,您慢点添柴!火太旺会烧糊的!”
“我知道!”乔芷兮抹了把脸,指尖沾了块黑灰。她是三甲医院外科主任,手术刀用得比筷子熟练,却从没见过这种需要烧柴火的土灶。第一次忘了洗陶壶,药水里漂着铁锈;第二次水放少了,药材刚煮开就粘锅;这次总算记得用温水泡药,又差点把壶底烧穿。
她连最基础的熬药都搞不定,还谈什么破解毒杀?
心口的绞痛又开始发作,比之前更剧烈,眼前阵阵发黑。她知道这是“护心丹”的效力快过了,藏红花毒正在疯狂侵蚀她的心脏。
“小姐!您脸色好差!”绿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奴婢小时候见奶奶熬药,都会用竹片搅动,还要用湿布擦壶壁降温!”
乔芷兮立刻让绿竹找来竹片和湿布。她忍着心口的剧痛,跪在灶前小心翼翼地搅动药汁——深褐色的药汤在陶壶里翻滚,当归的甜香终于压过了焦糊味。绿竹则用湿布一遍遍擦拭壶壁,防止温度过高。
就在药香渐渐浓郁时,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谁在里面烧东西?呛死人了!”是管家婆张嬷嬷的声音,她最是势利眼,平日里没少巴结乔语柔欺负原主。
绿竹瞬间脸色煞白——若是被发现熬药,乔语柔定会猜到她解了毒,到时候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小姐,您快躲起来!”绿竹一把将乔芷兮推进柴房,自己则抓起灶边的菜篮,装作在择菜,“张嬷嬷!是奴婢在熬姜汤呢,昨夜受了寒……”
“姜汤?”张嬷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怀疑,“我怎么闻着像药味?乔芷兮呢?作者“梵音素笺”推荐阅读《医瞳破局,万象终明》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老夫人让我来看看她死了没有……”
柴房里,乔芷兮捂住嘴不敢出声,透过柴缝看见张嬷嬷叉着腰走进厨房,三角眼扫来扫去。绿竹的手在发抖,却强装镇定地舀起一勺“姜汤”:“嬷嬷您闻,是生姜和红糖呢!我们家小姐还在睡……”
张嬷嬷一把打掉她的勺子:“睡?我看是装死!乔语柔说了,她昨晚就该断气了!”说着就要往卧房冲。
千钧一发之际,乔芷兮猛地从柴房冲出,一把抓住张嬷嬷的手腕,声音因毒性未清而沙哑:“张嬷嬷,您最近是不是总咳嗽?夜里还咳血?”
张嬷嬷被她吓了一跳,随即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乔芷兮首视着她的眼睛,用尽力气说,“我还知道,您再拖下去,不出三个月就会肺痨入骨而死!”
肺痨在古代几乎是绝症,张嬷嬷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小、小姐……您能治?”
“能治。”乔芷兮的目光落在灶上的陶壶,“但前提是,您现在就离开青竹院,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张嬷嬷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夜夜咳血的痛苦,咬咬牙:“好!我信你一次!要是治不好……”
“治不好,任凭处置。”乔芷兮打断她,心口的绞痛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张嬷嬷不敢再多待,匆匆离开了青竹院。绿竹扶住摇摇欲坠的乔芷兮,眼眶通红:“小姐,您刚才……”
“快,药熬好了。”乔芷兮指着陶壶,声音轻得像耳语。
绿竹赶紧将药汁倒进瓷碗,药汤呈深褐色,冒着热气。
乔芷兮接过碗,顾不上烫,一口气灌了下去——药汁很苦,却带着一股暖意流进胃里,心口的剧痛竟真的缓解了许多。
辰时的梆子声,终于敲响了。
她活下来了。
乔芷兮瘫坐在地上,看着绿竹担忧的眼神,突然笑了——这场穿越,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在这侯府里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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