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二刻，金丝绣蝶的裙裾扫过青竹院的门槛，乔语柔带着西个丫鬟耀武扬威地进来了。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娇艳，大红掐丝海棠抹胸裙衬得肤色雪白，耳坠上米粒大的东珠随着步伐轻晃。
“姐姐这是……起了？” 乔语柔掩唇轻笑，目光扫过乔芷兮苍白的脸色和绿竹臂弯里的药渣，“我还道姐姐病得狠了，特意来瞧瞧。昨夜妹妹睡得浅，恍惚听人说姐姐……咳，去梨香院找我？”
乔芷兮正倚在美人榻上翻看《岐黄秘录》，闻言抬眸——正好对上乔语柔眼底的阴鸷。她将医书合上，指尖轻轻封皮内侧的梅花暗格：“让妹妹失望了。昨夜姐姐不过是梦游，误打误撞进了妹妹院子。倒是妹妹，深更半夜还醒着，在和谁私会呢？”
乔语柔的笑容僵住，掐着帕子的指尖泛白。她身旁的丫鬟画屏猛地一颤，想起昨夜在药房被针灸定身的狼狈，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她的“定身穴”尚未解开。
“姐姐说笑了。” 乔语柔很快又换上娇柔面孔，莲步轻移到妆台前，指尖划过乔芷兮未收起来的银针包，“姐姐几时学了这扎人的玩意儿？昨夜画屏回来说，瞧见个鬼鬼祟祟的丫鬟在药房偷药，莫不是……”
“莫不是妹妹派去纵火的人？” 乔芷兮打断她，突然按住胸口咳嗽两声——这是藏红花毒残留的宿疾，此刻倒成了最好的伪装，“妹妹若真想抓贼，该去回春堂查查账。我听下人说，回春堂的药材总‘不翼而飞’呢。”
回春堂是乔语柔掌管的药房，向来是她中饱私囊的渠道。乔语柔脸色骤变：“姐姐别血口喷人！倒是姐姐，昨夜……”
“昨夜怎么？” 乔芷兮突然起身，逼近乔语柔，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逼视，“妹妹是想说‘姐姐与侍卫私会’？”
她故意拖长尾音，吓得绿竹险些打翻药碗。乔语柔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道：“你承认了？！姐姐不守妇道，我这就去告诉老夫人……”
“告诉老夫人什么？” 乔芷兮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银针“嗖”地抵住她喉间，“告诉她妹妹给姐姐下毒？还是妹妹书房里藏着的那些……” 她顿住，目光扫过乔语柔惊恐的脸，“国师大人的信笺？”
乔语柔的脸瞬间煞白，下意识摸向袖中，那里藏着国师最新的密信。
乔芷兮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退后半步收回银针：“妹妹该知道，姐姐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再敢耍这些阴私手段……” 她指尖一弹，银针钉在门框上，“下一次，就不是定身穴这么简单了。”
画屏“扑通”跪地，含糊求饶。乔语柔踉跄后退，撞翻了妆台的瓷瓶，碎瓷片划破裙摆也浑然不觉。她死死盯着乔芷兮，突然癫狂地笑起来：“好，好得很！乔芷兮，你以为救了自己一次就能高枕无忧？等着瞧，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她带着丫鬟们逃也似地离开，金步摇在风里乱颤。
绿竹瘫坐在地，腿软得站不起来：“小姐……您、您怎么知道她和国师……”
“猜的。” 乔芷兮捡起地上的《岐黄秘录》，指尖却还残留着乔语柔腕间的凉滑触感，“不过看她的反应……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当然不是瞎猜。原主记忆里，乔语柔总往国师府跑；药房账本上，常有“珍稀药材”流向城西荒地——那里正是国师炼制丹药的废宅。更重要的是，昨夜在梨香院，乔语柔脱口而出“国师大人也要对我另眼相看”，早就露了马脚。
乔芷兮摸着腰间的医学笔记本，那里有现代历史系妹妹整理的“穿越者应对方案”：“对付穿越者，用信息差降维打击。”
国师精通古代仪式，而她是外科医生，掌握现代医学——这，就是最大的信息差。
“绿竹，” 乔芷兮突然抬头，“从今天起，你盯着回春堂的药材进出。特别是……” 她压低声音，“曼陀罗花、夹竹桃、马钱子。” 这些剧毒药材，最容易被炼成毒药。
绿竹狠狠点头，眼中燃起斗志——她娘就是被假药毒死的，对药房之事最是上心。
阳光透过窗纱洒在主仆二人身上，乔芷兮翻开《岐黄秘录》新的一页，上面画着“针灸铜人图”，突然觉得心口的余毒也没那么可怕了。
乔语柔，这场戏，才唱了个开篇。国师……咱们走着瞧。
作者“梵音素笺”推荐阅读《医瞳破局，万象终明》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SG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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