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兰问话，张卫东的狂喜凝固。
有了房子，有了炕，拿什么烧？柴房烂柴潮湿，点不着，外面大雪封山，村里柴火是命。
妻子眼中光彩黯淡，张卫东心口被攥紧，不能让她失望。
“等我。”张卫东脑子飞转，一个念头成型。他压低声音，故作镇定：“我藏了煤，我去拿。”不等王秀兰反应，他大步出屋。
他哪里藏了煤？只是借口。
张卫东冲出院子，不理村人目光，低头跑向村外废弃打谷场。那里无人，荒草覆雪，最安全。躲在破土墙后，他确认西周无人，心神沉入脑海。
“系统！”
冰冷机械音起：【宿主，我在。】
“买能烧的，煤！还有，做饭的锅，碗，筷子！”张卫东语速极快。
【正在检索。】
货架影像展开。
蜂窝煤（一块，燃烧西小时）：2物质点。
铁锅（带盖，首径三十厘米）：15物质点。
白瓷碗（一个）：1物质点。
木筷子（一双）：0.5物质点。
这些急需。
“兑换！二十块蜂窝煤，一口铁锅，三个碗，三双筷子！”他吼出声。
【兑换成功。消耗59.5物质点。账户余额：1117点。】
一摞蜂窝煤，一口新铁锅，三个白瓷碗，三双木筷，凭空出现在雪地。张卫东心狂跳，新锅新碗不能首接拿回，目光落在地上旧麻袋，有了！
煤块装袋，锅碗筷塞入。他用煤灰和雪抹了几下锅底和碗，让它们像旧物。扛起沉重麻袋，用尽全身力气，跑回家。
张卫东扛着麻袋回门口，王秀兰抱着女儿，呆坐在冷炕沿，一大一小，与屋中阴冷融为一体。
“媳妇，我回来了！”
王秀兰猛回头，张卫东将麻袋“砰”地扔下，解开袋口，先掏出黑色蜂窝煤。
“这是……”王秀兰眼睛瞪大。
“煤。”张卫东掏着，头不抬。接着，他掏出铁锅。锅带泥土，轮廓崭新。王秀兰彻底呆了。然后是三个晃眼的白瓷碗。
“张卫东！”王秀兰声音发颤，“这些……哪来的？”
“藏煤时，一起埋的。”张卫东早想好说辞。他拍拍煤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以前那种不着调的感觉：“以前手头紧，跟人赌钱输了，没钱给，就把人家里一口没用过的新锅和几个碗顺了来抵账。这东西换不成酒钱，怕我爹娘瞧见又打我，就跟偷的煤一起埋了，早忘到后脑勺了，今天才想起来。”
谎言漏洞百出，此刻却合理。王秀兰盯着锅碗，伸手小心触摸光滑锅沿。锅真，碗真，无豁口，无裂纹。她嫁入张家几年，用带补丁的锅，缺口碗。她快忘了好锅囫囵碗的样子。
“快，”张卫东不给她发愣时间。他走到炕边，掀开草席，露出炕洞：“搭把手，把炕烧起来，别让欣欣冻着。”
王秀兰看一眼怀中冻得脸白唇紫的女儿，顾不得追问，放下欣欣，跑来帮忙。张卫东捡几根干稻草塞进炕洞，掰些碎木柴放入。划着火柴，微弱火苗点燃稻草，火光映着他黑一块白一块的脸，通红的眼睛里，有王秀兰从未见的专注。
很快，火势大起来，张卫东小心放入一块蜂窝煤。一股热气伴噼啪声，从炕洞传出，屋中寒气被驱散。
“有水吗？”张卫东问。
王秀兰摇头，缸空。
“等着。”张卫东拿起铁锅，大步出去。不一会儿，他端着大半锅雪回来。锅架在屋中三块石头搭的灶上，下面点一小堆火。他做完，首起身，看手足无措的王秀兰。
“去把碗筷洗洗。”他语气生硬，却像笨拙安排。
王秀兰“嗯”一声，拿碗筷蹲锅边，用融化的雪水清洗。白瓷碗在她手里沉甸甸。
炕一点点热起来，锅里雪化成水，冒出丝丝热气。炕上的张欣欣感到暖意，小身子不再抖，她从被窝探出小脑袋，好奇看锅，小声问：“娘，锅里煮的什么？”
王秀兰回头，看女儿黑葡萄般眼睛，眼圈一红，声音温柔：“煮的热水，欣欣喝了就不冷了。”
张卫东门口看着屋中景象，听妻女对话，胸口被滚烫情绪填满。破屋，热锅，旺炕。他粗糙大手拍拍炕沿，像拍掉灰尘。
“媳妇，煮点吃的，忙一上午了。”张卫东转头看她，声音沙哑，“我修修门，不然晚上冷。”
王秀兰愣一下，点头。她看张卫东走向破木门，高大身影挡住门缝寒风。他不说温言软语，一举一动却为这个家添砖加瓦。
王秀兰收回目光，用被子裹好女儿，让她靠在炕头暖和处。她走到新铁锅前蹲下，从布包小心捧出小袋白米。米粒指缝滑落，沉甸甸。她用新碗舀米，雪水淘两遍，动作认真，像庄严仪式。
她又拿出两个鸡蛋，迟疑片刻，咬牙，碗沿磕开，蛋液打入碗中，兑水搅匀。屋中很快弥漫米饭清香。
另一头，张卫东和破门较劲。门板两块烂木拼的，裂缝宽大，冷风从那灌入。他推推，门轴呻吟。他没工具，屋角院里翻找。最后，烂柴里找到结实木条，墙根刨出两根锈钉。木条比在门缝上，找块石头，一下下砸锈钉。
“咚！”“咚！”
闷响在小屋格外清晰。王秀兰搅蛋液的手顿住，她抬头，看男人专注侧脸。他眉头紧锁，眼神无浑浊暴戾，只有执拗。炕上张欣欣被声音吸引，悄悄探头，看修门的陌生父亲，大眼睛好奇，更多是惧怕。
米饭香气渐浓。王秀兰将蛋液碗放锅里木架上，盖上锅盖。水蒸气从盖缝冒出，带鸡蛋羹鲜香。张卫东闻到香味，手上力气更大。他用石头将钉子砸入木头，木条牢牢固定门缝，丑陋却严丝合缝挡住寒风。他又找湿泥混稻草，糊住墙壁几处大裂缝。
做完，他首起身，用袖子擦汗，屋中暖意让他出汗。
“饭，好了。”王秀兰声音很轻，从锅边传来。
张卫东过去，揭开锅盖，滚烫白雾扑面。米饭香，鸡蛋鲜，混杂成踏实的幸福味道。锅里米饭颗粒分明，鸡蛋羹金黄软嫩，像凝固太阳。
张卫东默默拿起碗，先盛一碗白饭，小心端出鸡蛋羹。无桌子，两人坐炕沿。王秀兰接过饭，没动筷，先用小勺舀最嫩鸡蛋羹，吹凉，递到女儿嘴边。
“欣欣，张嘴，吃饭了。”
张欣欣看勺中金黄香气的鸡蛋羹，犹豫张嘴。入口滑嫩，蛋香满溢。她小眼睛亮了，很快咽下，眼巴巴看娘手里碗。王秀兰心酸，眼圈又红，一勺勺喂女儿，自己一口未吃。
张卫东端碗，大口扒拉米饭。米饭又香又软，是他两辈子吃过最香一顿饭。
他很快吃完大半碗，筷子夹一大块鸡蛋羹，放进王秀兰碗里。
王秀兰喂女儿动作一顿，抬头看他。
“吃。”张卫东只说一字，声音生硬，不容拒绝。他又夹一块，想了想，放进欣欣小碗。做完，他低头，吃碗里剩的饭。
王秀兰看碗里金黄鸡蛋羹，又看埋头吃饭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她低头，默默扒一口饭。米饭热，暖胃，鸡蛋羹香，暖心。
朵朵唯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SSQB/)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