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吝啬地洒在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各家饭菜混合的味道。刻晴拿着一个木盆，准备去院子里的公用水龙头边清洗碗筷。
对她而言，这是一种全新的、陌生的体验。在璃月，她从未需要为这些琐事分心。但现在，亲力亲为是生存的第一法则。她适应得很快，动作虽然生疏，却有条不紊。
她刚走到水龙头边，另一道身影也从后院走了出来。是娄晓娥。
娄晓娥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蓝色卡其布上衣，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但款式和料子都远胜院里其他人。她端着一个搪瓷盆，里面是刚吃完的碗。看到刻晴，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好奇，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院子不大，秘密也藏不住。陆远这个万年冰山最近天天往刻晴屋里钻，中午还把食堂的饭菜端过去，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明确得不能再明确的信号。
“刻晴啊，洗碗呢。”娄晓娥先开了口，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但语气却不像对别人那样热情。
“嗯。”刻晴淡淡地应了一声，拧开冰冷的水龙头。刺骨的凉水冲刷着她的手指，但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娄晓娥在她旁边蹲下，一边洗着自己的碗，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陆师傅人可真不错，老实本分，又是八级钳工，厂里多少姑娘想嫁给他，他都瞧不上眼呢。”
这话的潜台词，刻晴一听就懂。这是在点明陆远的“价值”，同时也是在试探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外来户，是不是攀上了高枝。
刻晴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回道：“是吗？我倒不觉得。他只是个合格的合作伙伴，懂得遵守契约，执行力强，脑子也还算够用。”
“合作伙伴？”娄晓娥被这个新潮又冷冰冰的词搞得一愣，“你这说的是……过日子？”
“不，”刻晴终于停下动作，侧过头，清冷的目光首视着娄晓娥，“我说的是生存。我和他之间，是纯粹的利益交换。我提供脑子，他提供劳力，以及一个轧钢厂八级钳工的身份带来的便利。等我不再需要他，或者他无法再提供价值时，这种合作关系就会中止。”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阐述一条物理定律，不带任何感彩。
娄晓娥彻底怔住了。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敲打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让她别被男人的殷勤冲昏了头脑。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完全错了。眼前的少女，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情啊爱啊，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冰冷的计算和交换。
这让娄晓娥感到一阵莫名的荒谬，和一丝……心悸。
看着娄晓娥震惊的表情，刻晴的目光却柔和了一瞬。
她注意到了娄晓娥。在这个充斥着粗俗、算计和家长里短的院子里，娄晓娥是唯一的“异类”。她的穿着，她的谈吐，她眉宇间那份挥之不去的、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清高与苦闷，都说明她和自己一样，不属于这里。
只是，自己是被迫降落于此的鹰，随时准备重返天际。而娄晓娥，却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早己习惯了笼中的苦闷，甚至忘记了天空的模样。
她看着娄晓娥那双保养得还算细致的手，正在冰冷的水里搓洗着沾满油污的碗筷，眼神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共鸣。那不是同情，而是一种对“价值错位”的惋惜。
“你，”刻晴忽然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喜欢听戏吗？”
娄晓娥又是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以前……我父亲经常带我去听。”
“那你应该知道，舞台上的主角，哪怕是演悲情戏，也绝不会让自己在后台哭花了妆。”刻晴重新低下头，继续洗着自己的碗，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与其抱怨舞台太小，灯光太暗，不如想办法让自己成为台上唯一的光。自怨自艾，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情绪，比你手里的洗碗水还要廉价。”
说完，她不再言语，迅速洗好了碗筷，端起盆，转身就走，留下娄晓娥独自在水龙头边发愣。
娄晓娥呆呆地看着刻晴离去的背影，手里还捏着一只油腻的碗。
她今天本是带着一丝敌意和优越感来的，想要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这个新来的小姑娘一点颜色看看。
可结果，她却像是被剥开了坚硬的外壳，露出了里面最柔软、最不甘的内里。
“……成为台上唯一的光？”
她喃喃自语，冰冷的水浸透了她的指尖，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她长久以来用婚姻和命运编织起来的麻木，让她感到一阵久违的、刺痛的清醒。
她看着自己映在水泊中的脸，第一次开始思考，除了“许大茂的老婆”，她娄晓娥，究竟还应该是谁。
作者“晓星璇”推荐阅读《四合院：玉衡星刻晴专治满院禽兽》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T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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