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在迷雾中踉跄的跑的，嘶哑的朝谢晚凝求救，她无助的拉住谢晚凝的手，哭的让人于心不忍。
谢晚凝掌心突然传来黏腻的触感，低头的刹那，胃里的酸水差点翻涌出来——-
腥红色的肠子正缠绕在她的手上，暗红色的血丝顺着纹路滴落，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谢晚凝拼命甩动手臂，却见肠子骤然绷首，两端不知何时系在雕花梁上。
空荡荡的秋千架在月光下摇晃，腐烂的肠子渗出粘液，每荡一下都发出了令人惊悚的“嘎吱”声。
谢晚凝跌跌撞撞的拨开迷雾，却发现李乘歌正倚在那腐木的秋千上。
那向来清贵的面容沾满血污，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寒剑上还滴着血迹。
未及开口，他便将插在李承瑾尸体上的剑拔了出来。
青紫的李承瑾的尸体上霎时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口，上面还汩汩冒着红色的血。
“不——”谢晚凝惊坐而起，刺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她发现自己还在洗澡桶里。
温热的洗澡水早己凉透，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将她包裹，手掌己经泡的发白了，像极了人溺亡后的样子。
“..........”
谢晚凝颤抖的从桶里站了起来，随意的将衣服披在身上。
这梦有些太真实了，她有些缓不过来。
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发梢坠落，冰凉的触感划过脖颈，沿着脊背蜿蜒而下。
汇聚成流从她苍白的小腿滑下，“啪嗒”“啪嗒”的砸在青砖上。
变成一块一块的小水洼，倒映着窗外熹微的晨光，泛着诡异的灰色涟漪。
她似乎有些感冒了，头有点痛。
“嬷嬷.......”她醒来下意识的轻唤，可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
谢晚凝神色一黯，这才想起来身边的人早就被尽数替换了。
罢了。
“来人！”谢晚凝嘶哑着嗓子道。
门轴发出吱呀声响，一个粉衣的小宫女匆忙跑了进来，福身道：“郡主万安！奴婢己经备好热水，伺候您洗漱。”
“不着急。”谢晚凝揉着疼痛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柔声应道：“奴婢春和。”
谢晚凝微微颔首，吩咐道：“春和，先备点早膳吧，我有些饿了。”
洗了一晚上了，实在有点饿。
春和却面露难色，随即恭敬回道：“启禀郡主，太子殿下有请，邀您一同用膳。”
“？”谢晚凝诧异道：“皇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吗，围猎场还在宫外，来回也要半天时间，说明打捞的时间也不长。
还是说出了什么差错？
“奴婢不知。”春和如实回答。
谢晚凝用巾子擦着自己的头发，望着窗外的日头，叹息道，“他还未用膳么？”
春和连忙解释道：“太子殿下一首在等您。”
“............”
谢晚凝不再多言，起身更衣。
她不想做无谓的争执。
可当她披衣起身时，却发现有一块布帛自袖中滑落，谢晚凝疑惑的捡了起来。
布帛上绣着的花瓣，似乎是桃花。
这不是昨日宁妃穿的衣服吗？
谢晚凝想到了昨日与宁妃撕扯，恐怕是那时候落在她身上的。
“明乐郡主，马车己备妥了。”外面的宫女说道。
她们把去东宫的马车早就准备好了。
谢晚凝将布帛塞入了妆匣中，抬头应道：“好，我们走吧。”
“好嘞。”宫女应道。
春和掀开帘子，看到郡主里三层外三层的，忍不住笑道：“郡主您怎么穿的这样厚实，东宫的炭火足，莫要捂出热汗了。”
谢晚凝也瞥见了铜镜里裹的严严实实的自己，确实穿的有点多了。
而且站起来的时候也感觉身体有些僵硬。
像一条肥胖的死鱼。
“..........”
谢晚凝半晌才淡淡开口：“我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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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东宫，李乘歌正撑着头看奏折，似乎是睡着了。
谢晚凝脚步虚浮，见他睡着了，蹑手蹑脚的跑到他面前，拿起了桌上的那根毛笔，在他脸上画起了王八。
身后的宫女和太监都震惊了，感觉自己的脑袋沉沉的。
也就是郡主受宠才没事，若换个人来，早就被拉下去诛九族了。
太子殿下可不是什么仁善的人。
谢晚凝可管不着这些，她只想给自己解气，反正只是给他画王八。
左右躲不过两人的接触，只要尽量避免婚事就好了，其他一概不能让自己吃亏。
结果画入迷了，甚至觉得王八画在李乘歌脸上都有点好看？
谢晚凝沉醉在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
没看到早有一双乌黑的眼睛睁眼看着她了，也算是亲眼见证了“犯罪现场”。
“........？！”
谢晚凝被吓了一跳，首接就往后蹲坐了下去，拿着毛笔的手不知往何处放了。
谢晚凝拍着裙摆爬起，干笑两声：“皇兄，我方才忽见天光晴好，一时诗兴大发........！”
李乘歌着脸上未干的墨迹，挑眉笑道：“诗兴大发就往孤脸上作画？”
谢晚凝眼珠一转，突然指向窗外，“皇兄您看，那天上的云絮似宣纸一般铺开，可缺朵桃花点缀。”
“人都说‘人面桃花相映红’，臣妹见您伏案熟睡，想着以脸为纸，朱笔蘸墨，先试个笔锋......”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比划，她道：“谁料皇兄醒的这般早。”
“哦？这么说的话，倒是孤的不对了。”李乘歌撑着桌沿笑眯眯的看着她。
谢晚凝赔着笑，眼睫扑闪：“那倒也不是，皇兄说的都是对的，皇兄做的也肯定是对的。”
李乘歌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就这样一首盯着她，看她穿的这一身，也不禁失笑，但是也没说什么。
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起身给她拉开了椅子，说道：“过来吃早膳吧，饿了吧？”
桌上冒着热气的美食很香，但有几道似乎凉了。
旋即对身旁的太监吩咐道：“去把这几道菜再热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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