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匆匆折回了自己的寝殿，刚要把门扉关上，却猛的传来一股阻力，她愕然抬头，只见一只手稳稳的抵在门缝间，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挤了进来——竟然是李乘歌。
“你来做什么？”谢晚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下意识后退半步，“这是我的房间，你.......”
李乘歌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步逼近了两步，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压迫感：“或者说，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
“我不觉得你能做什么！”谢晚凝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只当他是动了怒气，强撑着镇定挥手，“你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
她说着便要去推开他，可李乘歌的身形稳如磐石，只稍一用力就将门彻底推开了。
谢晚凝猝不及防，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砰——”
一声巨响，李乘歌反手将门带上，门闩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刹那间，方才还带着几分暖意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悄然弥漫开来，沉甸甸的压在两人之间，谢晚凝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谢晚凝被他眼底翻涌的怒意慑住了，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腰间撞到了桌子，青瓷杯子碎落了一地，不过她也没心思管这些了。
李乘歌也步步紧逼，双手撑住了桌子将她圈了起来，“原来这几天你都是装的，什么想出宫，什么陪孤吃饭......全都是为了让孤放松警惕，是吗？”
李乘歌的目光陡然锐利，他一字一顿道：“其实，你从心里从来都只想嫁给那个侍郎，对吧？”
谢晚凝被他说中，反倒生出几分倔强，扬起下巴迎上他的视线：“我嫁给谁，你管不着！”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发颤，却一点也不甘示弱，“我有我自己的自由，轮不到你来干涉！”
“管不着？”李乘歌低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反倒添了几分阴翳，“孤有没有和你说过，你不可能嫁给他？”
他微微倾身，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拂过她的耳畔，语气骤然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哦，上次或许说的太轻了。”
“这次。”李乘歌顿了顿，目光死死的锁住她，仿佛要将人看穿：“孤必须让你亲身体会——什么叫——不能。”
谢晚凝望着李乘歌，后腰抵在桌角膈的她骨头生疼，她带着最后的恳切，摇摇头道：“难道你就非要强求彼此吗？你我........互相放过吧，好不好？”
“不可能。”李乘歌没有半分犹豫，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沉声道，“从今日起，你就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等等！”谢晚凝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掌心攥的发皱的布料下，能感受到他紧绷的手臂，谢晚凝说道，“皇兄，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能不能放过温道尘，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他无关。”
谢晚凝知道自己的话没有半分力度，首首的跪在地上，说道，“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冰凉的地面透过裙子浸了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窜遍西肢百骸。
她怕了，她怕温道尘真的出什么事。
李乘歌的脚步猛然顿住，就要弯腰去扶，可触及她低垂的眉眼，那抹恳求和决绝分明是为了另一个人，伸到半空的手骤然停住，顿在了空中。
他的喉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甚至夹杂着几分清晰的嫌恶——她为了那个侍郎，竟能对自己屈膝下跪？
这副模样，只会让他觉得愈发刺眼，愈发讨厌温道尘。
殿内安静的可怕，只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里无声的交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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