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出来的时候，发现身后还站着个人，吓了一大跳。
看清人是温道尘。
温道尘站在回廊柱子的阴影里，红色的官袍衬的他脸色愈发不好，他看着谢晚凝，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谢晚凝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惊的退后了两步：“温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听着她口中的“温大人”，温道尘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方才在御前，我己经向陛下请求赐婚。陛下就去传召你了，所以我便没走，在外面等着，只盼着能和你再见一面。”
廊下的天气很冷，温道尘呼了一口白气，语气软了几分，却更显怅然：“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可你却...........拒绝了赐婚。”最后几个字像是耗尽了力气才问了出来：“为什么？”
谢晚凝避开了他的视线，说：“大人，你我之间，有缘无分。”
温道尘眉峰猛的一皱，往前又逼近了半步，语气中带着执拗的急切：“有缘无分？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抬手指着那道台阶，笃定道：“小时候，父亲带着我进宫面圣，万人之中，偏我瞧见你在台阶上犯难。”
谢晚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是你......”
零碎的画面突然从记忆深处浮了上来——对只有五岁，那么一点高的她来说，养心殿前的台阶己经很高了，午后的阳光把石级照的发亮，趁着乳母不在，她踮着脚就要往下跳。
这么高的距离，她若是真的跳下来，恐怕非残即残了。
然后她鼓着勇气跳了下来，摔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人不禁没怪罪她，反而稳稳的托住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谢晚凝那时候骄纵，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转身跟着乳母跑了。
此时，温道尘的脸和记忆中的人逐渐重合。
“先生随机抽分组背书，十次里总有九次，竹签落地时，你我的名字总在一摞。”温道尘说道。
哪有什么十次九中的巧事，那竹签是她偷偷用小刀削了一下，这才几乎每次都中。
谢晚凝脸颊一阵躁红，她当时太喜欢温道尘了，只想和他分到一组。
“而前日围猎，你的马受惊了，偏就是我在附近。今日我在御前请旨，陛下就传了你过来——”温道尘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你前些日子.......明明说过喜欢我的。”
谢晚凝低头不敢看他：“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现在我己经不喜欢你了。
她决绝的转身就走，生怕走的慢了自己会后悔。
可胳膊突然被人抓住，力道不容挣脱，身后传来温道尘的声音：“我不信。”
他不待谢晚凝说什么，拉着她就往外面走，谢晚凝下意识想出声呵止，可话到嘴边又猛的咽了回去——养心殿就在附近，玄德帝还在里面休息，稍有响动就会惊动侍卫，到时候难堪的还是他们两个人。
她偏头看他，见他侧脸紧绷，脚步却丝毫没停。
“你要带我去哪儿？”谢晚凝压低声音道，“我一会儿还要回瑶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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