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太监首起身，躬身回复：“回陛下，这位大人身上并无半点伤痕，也没有受刑的痕迹。”
“取你的剑来。”玄德帝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众人看看，是否真如他所说。”
李乘歌轻笑了一声，抬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柄短剑，此剑的剑鞘古朴，抬刃时三道凸起的棱角赫然在目——这正是卫长恭所说的那柄剑。
“哗——”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官员们或倒抽冷气，或交头接耳，看向太子的目光满是震惊。
没想到太子真的有这把剑。
堂堂皇子，居然在围猎场不远处的湖边，被人首接用刀刺死，还没有人发现，这是多么恐怖的执行力。
玄德帝猛的拍了一下龙椅上的扶手，明黄色的袍袖扬起弧度，他脸色铁青道：“逆子！承瑾惹到你什么了，要你下此毒手！”
“陛下息怒！”所有人连忙跪下。
李乘歌却只是垂眸，并未答话。
“陛下息怒。”江嘉玉往前跪了两步，抬头说道，“此事尚未定论，纵使太子持有此剑，可十七皇子的尸身己经丢失，至今下落不明。没有尸身对比伤口，仅凭卫长恭一面之词，如何能定太子的罪责？”
他转头瞪了卫长恭一眼，又冷眼瞧着温道尘：“万一......万一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挑拨离间您和太子的关系，那就得不偿失了。老臣恳请陛下三思，在找到十七皇子尸身之前，莫要轻信片面之词，动摇国本啊！”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下，尸身不在确实成不了铁证。
玄德帝脸色依旧铁青，目光在李乘歌、温道尘、卫长恭以及一众大臣之间来回扫过，最终落在了那柄剑伤，身体因为刚才太过用力而虚弱了起来。
他喘息着，语气却不容置疑，“传朕旨意——即日起罢黜太子的监国之职，禁足东宫，无诏不得出入！”
“温道尘。”玄德帝看向跪下阶下的兵部侍郎，“此案交由你全权负责，调动刑部、大理寺所有人手，务必找回十七皇子的尸身，查清所有的疑点。朕给你十日，十日之内，朕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温道尘叩首：“臣，遵旨！”
玄德帝摆了摆手，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都退下吧，下朝！”
龙椅上的身影缓缓向后靠去，闭上了眼睛，太监尖细的声音高唱的“退朝”在大殿内回荡，百官噤若寒蝉的躬身行礼，脚步轻轻的退出了大殿内。
李乘歌转身往外走，玄色的袍子扬起，带起了一阵凌冽的风，行至殿门前的时候，温道尘恰好从另一侧出来了，两人脚步相对。
温道尘微微侧身，挡住了李乘歌的去路。
“殿下留步。”温道尘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狸猫换太子的坊间戏文，殿下可曾听过？昔日宫闱深处，曾有人假借狸猫，将真的太子换成了假的，一段是非纠葛，便由此而起。”
李乘歌先是一怔，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侍郎大人可真是好兴致。”
他凑近半步，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可知戏文和现实的区别？戏文里假的永远是假的，可现实里.........可以把假的变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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