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了了……” 沈知意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把他当成坏人,却又忍不住依赖他;我恨他的所作所为,却又……”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打断。
屋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尖锐,像是在嘲笑她的后知后觉。沈知意望着门口的晨光,仿佛又看见顾晏辰的身影在密林深处徘徊,玄铁碎片的幽蓝在他掌心闪烁,像一颗等待时机的毒瘤。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逃避了。林夏这个幻影己经消失,剩下的,是她和顾晏辰之间,血淋淋的真相和无法逃避的纠葛。
而她,必须亲手了断这一切。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眼泪,弯腰捡起地上的银戒,紧紧攥在掌心。戒面的宝石硌着她的皮肤,提醒着她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清辞哥哥,” 她抬起头,眼底的迷茫己经被决绝取代,“我们去找他吧。”
沈清辞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们去找他。”
阳光透过木窗,照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木屋外的密林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对峙,奏响了序曲。
木屋的炊烟在晨光里拉得很长,像根柔软的线,一头系着灶台的陶罐,一头拴着天上的云。沈知意蹲在溪边淘米,溪水凉得沁骨,指尖的银戒被阳光照得发亮,映出溪底游动的小鱼。
“小心脚下。” 沈清辞背着药篓从坡上下来,竹篓里的艾草和薄荷晃出细碎的香,“昨天刚下过雨,石头滑。”
沈知意乖乖往岸边挪了挪,看他将药草分类摊在青石上。他的左臂还不能用力,包扎的纱布渗着浅红,却不妨碍手指灵活地将艾草捆成小束,动作熟稔得像在药铺后院做了千百遍。
“清辞哥哥,今天吃什么?” 她晃着淘好的米,水花溅在裤脚上,凉丝丝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天的另一侧
“竹筒饭。” 沈清辞指着灶台边码好的青竹,是他清晨砍的,截口还留着清甜的竹汁,“里面放了山菇和熏肉,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沈知意的动作顿了顿。记忆里的竹筒饭总是带着焦香,是她在药铺后院玩火,把竹筒烧得黢黑,沈清辞一边骂她顽皮,一边把没焦的部分全挑给她。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暖,却没现在这般,总带着层挥不去的阴影。
灶膛里的火噼啪作响,竹筒渐渐渗出油光,混着米香飘满木屋。沈知意坐在灶前添柴,看着火苗舔舐竹壁,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 —— 没有矿洞的白光,没有玄铁的冷,只有柴米油盐和药草香,像幅被岁月磨平棱角的画。
可银戒在指间突然发烫,烫得她猛地攥紧拳头。
夜里的梦又浮现在眼前。梦里她站在现代医院的走廊,林夏的红旗袍拖在地上,变成蜿蜒的血路,而顾晏辰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装满玄铁髓的针管,一步步朝她走来。他的脸一半是温柔,一半是狰狞,玄铁镯的幽蓝映在他眼底,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该吃饭了。” 沈清辞敲了敲竹筒,焦香混着竹甜漫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竹筒被劈开时发出清脆的响,白胖的米粒粘在竹壁上,裹着山菇的鲜和熏肉的咸。沈知意咬了一口,温热的米饭滑进喉咙,却没尝到记忆里的甜。她看着沈清辞吃饭的样子,他总是细嚼慢咽,像在品药草的性味,耳后的红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清辞哥哥,” 她突然开口,声音被饭粒堵得发闷,“我们会一首在这里吗?”
沈清辞的筷子顿了顿,夹起块山菇放进她碗里:“只要你想。”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安稳的力量,“这里有吃的,有药草,顾晏辰找不到。”
可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虑,沈知意还是看见了。她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像她创造出林夏这个幻影一样,不过是暂时逃避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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