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我心头一震的是墙上挂着的画 —— 用炭笔勾勒的樱花林,笔法生涩,却能看出画者的用心。画的角落有个小小的签名,是个 “辰” 字,和老松树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他来过这里。” 我摸着那幅画,指尖的温度让炭笔的痕迹微微发潮。
桌角压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往南,渡忘川,樱花不落。” 字迹潦草,像是写得很急,末尾还洇着点暗红的血迹。
往南…… 忘川…… 不就是那个让我心慌的渡口吗?
这时,窗外的茶园突然传来响动。我扑到窗边,看见一个穿素色襕衫的男子正从茶树林里穿过,背影清瘦,发间束着根木簪,正是镜面里那个为我戴戒指的人!
“等一下!” 我推开窗户就往下跳,膝盖磕在石阶上,疼得眼前发黑,“顾晏辰!”
他猛地回头,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 —— 右眼的樱花胎记清晰可见,正望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狂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可就在我们目光相接的刹那,他身后的浓雾突然卷起,像只巨大的手,瞬间将他吞没。
“阿辰 ——!”
我疯了似的冲进茶园,却只抓住一把带着露水的茶叶。雾气里传来他模糊的呼喊,像是在说 “等我”,又像是在说 “别来”。等雾气彻底散去,茶园里空空荡荡,只有风吹过茶树的沙沙声,像在嘲笑我的徒劳。
回到茅屋时,桌上的草药己经凉透了。我端起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突然明白,林夏的报复从来不是让我彻底忘记,而是让我在记起与遗忘的边缘反复挣扎,让我每次看到希望,又亲手将它打碎。
墙上的樱花林在暮色里渐渐模糊,我摸着那张写着 “往南” 的纸条,突然下定决心。就算忘川渡是陷阱,就算前方有更多的镜子和浓雾,我也要走下去。
因为我知道,那个叫顾晏辰的人,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
夜色降临时,我背着简单的行囊往南走。月光透过茶树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出银色的网,像无数条指引方向的路。怀里的玄铁镯和半片樱花贴在一起,微微发烫,仿佛在为我加油鼓劲。
远处的山谷里,又传来了林夏若有若无的笑声,可这次,我没有再害怕。
我知道,只要这两样东西还在,只要我还能喊出他的名字,就总有一天能走出这迷途。
秋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板路时,我己在这座名为 “忘川镇” 的地方停留了半月。镇子坐落在山坳里,三面环山,只有南边一条路通向外界,据说再往南走三日,便是那座让我心慌的忘川渡。
我落脚在镇东头的一家药铺,掌柜是个叫沈清辞的年轻医者。初见时,他正蹲在门槛上翻晒草药,竹笠斜斜地扣在头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阳光穿过他的发隙,在药草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姑娘要抓药?” 他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片蒲公英的绒毛,眼睛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
我摸着怀里半温的玄铁镯,摇了摇头。那日从茶园逃出后,脑子里的记忆越发模糊,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想半天才能记起 —— 知意,沈知意。倒与这医者同姓,也算一种缘分。
“我…… 无处可去。” 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放下手里的药耙,指了指药铺后院:“我这正好缺个帮忙晒药的杂役,管吃住,工钱不多,你愿意吗?”
后院种着半畦薄荷,叶片上还挂着晨露,风过时,清香漫过石阶,让人心头莫名一松。正屋旁边搭着间耳房,铺着干净的稻草,墙角堆着些晒干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苦香。“就住这吧。” 沈清辞将一件浆洗得发白的粗布围裙递给我,“往后叫我清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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