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开始融化,五官像蜡像遇火般扭曲。“知意,救我......”声音碎成无数嘶吼,尖锐得刺耳膜。
天花板渗下红液,顺着墙缝蜿蜒成溪,那颜色太刺眼,让我想起他咳在纸巾上的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溪对岸,林夏穿着红旗袍,旗袍上的樱花刺绣像沾了血,指尖转着枚樱花戒指——那是我们的婚戒,内侧刻着的“辰”字被磨得发亮,怎么会在她手上?
“他早该去死。”林夏嘴角咧出诡异的弧度,“你真以为他爱你?不过把你当我的替身罢了。”
这句话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口。怎么可能?他给我系围巾时会记得绕三圈,知道我吃馄饨要加两勺醋,这些细节怎么能作假?
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嘶喊:万一呢?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病号服,心跳得要撞碎肋骨。
窗外己泛鱼肚白,麻雀在枝头重复着单调的聒噪,停在电线上的影子,像串倒悬的骷髅。
指尖触到枕头上的黑羽,竟和梦中林夏旗袍上的装饰一模一样。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梦莫非是某种预兆?
接下来的日子,噩梦如影随形。有时我回到旧公寓,他坐在沙发上看报,阳光淌过他发梢,温暖得像场骗局。
茶几上的玻璃杯冒着热气,是他惯喝的黑咖啡,可我刚要靠过去,他就化作群蝙蝠,扑棱棱撞向玻璃,咖啡泼在报纸上,晕开的墨迹像朵黑色的花;
有时置身樱花林,他穿白西装朝我伸手——那是我们约定的婚礼礼服,胸前别着我亲手做的樱花胸针,指尖将触未触时,脚下土地突然裂开,无数枯手从深渊里伸出来,拽着我往下坠,樱花花瓣落在裂缝里,瞬间被染成血红。
“不能再睡了。”黑袍人的声音突然在脑内响起,“这些是林夏的咒术,她要把你困在幻觉里。”
我挣扎着坐起,环顾这间诡异的病房:墙上时钟永远卡在三点十七分,秒针颤动着却不肯前进,护士送的粥总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温度,碗沿结着层透明的膜,连窗外的麻雀都在重复振翅的动作,翅膀拍打空气的频率分毫不差。
怀疑像藤蔓缠上心脏,这里究竟是现实,还是更逼真的梦境?我是不是己经疯了?
“这也是梦?”我对着空气发问,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输液管里的药液滴落在瓶中,发出空洞的回响,像在倒计时。
“半梦半醒。”黑袍人语气疲惫,“林夏用你的执念织了结界,信了,就永远出不去。”
她的声音混着远处的雷声,“你闻,这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其实是樱花腐烂的气息。”
掌心的樱花戒突然发烫,灼得我一个激灵。顾晏辰信里的话、镜中他含泪的眼,那些真挚怎么可能是假的?一股力量从心底涌上来,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我要出去。”
我咬着牙说,“我要找林夏问清楚。”
病房门被推开,林夏端着粥进来,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走廊的风卷着纸钱味飘进来,今天是顾晏辰的百日祭。
“知意,该吃药了。”她递过白色药片,上面刻着极小的樱花,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梦中的场景瞬间重叠。她果然没安好心!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指尖微微发颤:“这是什么药?”
“医生说你情绪不稳,吃了能睡好。”她眼神闪烁,要往我嘴里塞。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窗帘猎猎作响,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像块蒙了尘的镜子。
她越急,我越肯定。挥手打掉药片的瞬间,白色碎屑溅了一地,像她碎掉的伪装。
“是你杀了顾晏辰,对不对?”我吼出声,积压的愤怒终于决堤。 林夏脸色煞白,撞翻输液架,金属碰撞声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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