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记起来的。” 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樱花瓣,“她后颈的疤,她掌心里的玄铁,都是顾晏辰留下的印记。”
林夏突然笑了,笑声撞在铁栅栏上,发出刺耳的响:“所以才要你帮忙。” 她扔过来个瓷瓶,里面的忘忧草粉在烛光里泛着青,“用这个混在安神汤里,再让她住在药铺 —— 那个充满顾晏辰气息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错乱。”
瓷瓶在掌心发烫,烫得他想起医院的病房。沈知意躺在病床上,后颈的纱布渗着血,顾晏辰握着她的手,玄铁镯在月光下亮得像星。而他只能站在走廊,看着护士扔掉他熬了整夜的药,那药罐底还沉着片樱花。
“我要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沈清辞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瓷瓶上,晕出朵细小的红,“不是困着她,是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
“随你怎么想。” 林夏转身时,红旗袍扫过满地的樱花,“记住,只要她记起顾晏辰,你就永远失去她了。”
铁栅栏的阴影里,沈清辞打开瓷瓶,忘忧草的气息漫出来,混着血腥和樱花的香,像种恶毒的蛊。他想起沈知意小时候总追在他身后喊 “清辞哥哥”,手里举着他编的樱花环,那时的风里,只有纯粹的甜。
再次睁开眼时,药铺的灯笼正晃着暖黄的光。沈清辞坐在炭盆边煎药,药香漫过鼻尖,是熟悉的安神汤味道。后颈的疤痕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芦苇荡里的真相。
“醒了?” 他回头时,眼底的温柔像刚熬好的糖浆,“头还晕吗?给你加了些葛根,能解瘴气。”
我望着他袖口沾着的草屑,那颜色与芦苇荡泥土里的忘忧草粉一模一样。后颈的疤痕突然一跳,镜狱的画面在眼前闪回 —— 沈清辞跪在林夏面前,掌心的瓷瓶泛着冷光。
“我渴了。” 挣扎着坐起来,故意将手搭在他煎药的腕上,指尖的温度透过粗布传来,烫得像镜狱的烛火,“想喝井水。”
他的动作顿了顿,药勺在砂锅里搅出圈涟漪:“井水凉,我给你温着。” 转身往灶房走时,耳后的红痣在灯光下亮得像血珠。
灶房的井台边,轱辘上的麻绳缠着圈红线,与李奶奶布偶上的线一模一样。我望着那红线,突然想起沈清辞拽断的红线头,原来都被他藏在了这里。
“清辞,” 指尖抚过那圈红线,“这线是做什么用的?”
他端着温水走进来,目光落在红线上,脸色微变:“捆药草用的。” 伸手便要去解,“碍事得很,我扔了它。”
“别碰!” 镜狱的画面再次涌来,林夏将红线缠在沈清辞腕上,“用这个牵着她,就像牵着提线的木偶。” 我抓住他的手,指尖的力气大得发颤,“这线是不是林夏给你的?”
沈清辞的瞳孔骤然收缩,温水在碗里晃出涟漪,溅在青石板上,像滴被惊落的泪。“你……” 他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别过头,“喝你的水。”
炭盆里的药渣发出细碎的响,像有人在低声诉说。我望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镜狱里的誓言 —— 他要我永远留在他身边,哪怕用忘忧草,用红线,用所有不齿的手段。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后颈的疤痕疼得厉害,像被红线勒住的窒息感,“老槐树上的刻痕,河对岸的薄荷田,都是你故意让我看见的,对不对?”
他猛地站起来,药碗摔在地上,碎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长衫:“我是为了你好!” 声音里的温柔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狰狞的偏执,“顾晏辰给不了你安稳!他只会让你卷入纷争,让你后颈的疤永远淌血!”
碎片的反光里,我看见他耳后的红痣正在褪色,像被泪水冲淡的墨迹。镜狱的画面与眼前重叠,他跪在林夏面前的决绝,和此刻的痛苦,竟有着诡异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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