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老樱花树还有三丈远时，树洞里突然透出微光，玄铁碰撞的轻响变得清晰，像顾晏辰在里面翻动什么。沈知意的脚步顿住，指尖的玄铁屑硌得掌心生疼 —— 那光芒太熟悉了，像药铺老槐树上玄铁碎片拼出的樱花，也像医院手术灯的惨白。
树影里突然飘出片粉白的花瓣，落在她的鞋面上。抬头时，看见沈清辞站在树权间，月白长衫的下摆垂在斑驳的树纹上，像幅被岁月浸黄的画。“知意，” 他的声音裹着晨露，轻得像叹息，“你确定要进去？”
沈知意往后退了半步，蔷薇刺扎进掌心，血珠滴在青石板上，与玄铁屑混在一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还你东西。” 他从树权间扔下只香囊，锦缎的樱花纹在晨光里泛着光，“及笄礼那天你掉在樱花树下的，里面的薄荷干还带着香。”
香囊落在脚边，散开的瞬间，薄荷的清冽漫出来，混着极淡的血腥。沈知意认得这香囊，是沈清辞亲手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当时她还笑他手笨。可及笄礼那天，她明明将它戴在腰间，怎么会掉在树下？除非……
“是你捡走的？” 后颈的疤痕突然疼得厉害，眼前闪过医院的场景 —— 沈清辞往她的药里加着什么，床头柜上的香囊空着，薄荷干撒了一地。
沈清辞的身影在树权间晃了晃，像被风吹动的叶：“我只是想替你收着。” 他的指尖划过树身的某道刻痕，那里突然渗出点暗红的液，像树在流血，“就像我替你收着那些不想记起的事。”
树洞里的玄铁响突然停了，顾晏辰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压抑的怒意：“沈清辞，你滚！”
沈清辞突然笑了，笑声撞在巷两侧的矮墙上，发出细碎的响：“他总是这样，见不得我对你好。” 他从树权间跃下，落地时带起的风掀动她的发，“你知道树洞里除了图谱，还有什么吗？”
狗儿要听狗儿歌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沈知意的心跳得像擂鼓，蔷薇刺又扎深了些：“什么？”
“顾晏辰走私玄铁的账本。” 沈清辞的声音压得很低，耳后的红痣在晨光里亮得像血珠，“他根本不是被冤枉的，那些玄铁，有一半都藏在密室的暗格里。”
这个说法像道惊雷，炸得沈知意眼前发黑。她想起顾晏辰身上的脂粉香，想起他对密室入口的隐瞒，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串联起来，像条冰冷的蛇，缠住她的心脏。
“不可能……” 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樱花瓣，“他不会骗我……”
“那你自己看。” 沈清辞往树洞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树影里的微光突然变成刺眼的红，“他现在就在翻账本，想毁掉证据呢。”
树洞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混着顾晏辰急促的呼吸。沈知意攥着掌心的血与铁，一步步往前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树洞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盘结的树根像无数只扭曲的手，将入口围在中央，像个择人而噬的嘴。
离洞口还有三尺远时，里面突然飞出个东西，“咚” 地砸在青石板上 —— 是本牛皮账本，封面上的顾家印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边角缺了块，像被人狠狠咬过。
“知意，别信他！” 顾晏辰的声音带着喘息，玄铁镯的冷光从洞口透出来，“是他伪造的！”
沈清辞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洞口拽去：“自己看就知道了。” 他的力道大得像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第三十七页，记着他卖给林夏的玄铁数量，日期就在你住院那天！”
沈知意被拽到洞口时，看见顾晏辰正蹲在里面，手里举着本同样的账本，脸色苍白得像纸。洞壁的凹槽里堆着玄铁锭，在微光里闪着冷光，每块锭子上都刻着顾家的樱花纹，与她发间的玄铁屑一模一样。
“这就是你藏的‘更安全的地方’？” 沈知意的声音冷得像洞壁的石，“这就是你说的药草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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