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跟我走。” 顾晏辰的声音带着喘息，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我带你去找真正的账本，找能救你的玄铁髓。”
沈清辞也往前一步，手背的伤口还在渗血：“回药铺，我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包括林夏为什么非要得到顾家的玄铁图谱。” 他的目光里带着哀求，像个即将失去珍宝的孩子。
两个身影在晨光里对峙，玄铁的冷与薄荷的清反复冲撞，卷起地上的碎雪，打在沈知意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林夏站在中间，红旗袍的影子将三人圈在里面，像场精心设计的困局，而巷口的风正越刮越紧，像要将这方天地彻底冰封。
沈知意望着他们带血的伤口，突然觉得无比荒诞。他们口口声声说在保护她，却把她拖进更深的泥沼；他们说爱她，却用最残忍的方式互相伤害。脚下的青石板裂开更宽的缝，冰浆在底下翻涌，像她支离破碎的心。
“我谁也不跟。” 沈知意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河面，她将掌心的纸页和玄铁镯扔在地上，纸页被风吹得翻滚，很快被积雪掩埋，“你们的账，自己算清楚。”
转身往巷外走时，身后传来顾晏辰的呼喊和沈清辞的叹息，都被寒风撕成了碎片。后颈的疤痕还在疼，像有根冰锥扎在那里，可心里的混沌却渐渐清晰 —— 他们的爱太沉重，太锋利，她承受不起，也不想再承受。
樱花巷的风还在吹，卷着血腥味、脂粉香和药草气，在她身后反复纠缠。沈知意知道，这场关于选择的挣扎还没结束，但她必须往前走，哪怕前方的路早己被冰雪覆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至于顾晏辰和沈清辞，他们的债，他们的执念，终究要自己了断。就像她后颈的疤痕，无论选择谁，都永远不会消失了，只会在每个风雪夜，隐隐作痛，提醒她这场漫长而寒冷的纠葛。
巷口的风卷着碎雪，扑在沈知意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冰粒在叩问。她往前走的脚步突然顿住，后颈的疤痕像是感应到什么，泛起一阵奇异的麻痒。顾晏辰的身影还在樱花巷深处，玄铁镯的冷光透过风雪隐约可见 —— 这个问题像根深埋的刺，终于在此时破土而出。
他是怎么来的？
现代医院的消毒水味突然漫过鼻尖，与眼前的煤烟味剧烈冲撞。沈知意记得清清楚楚，顾晏辰为了护她，被林夏的车撞得飞出三米远，玄铁镯在柏油路上划出刺耳的响，血珠溅在镯身的樱花纹上，像朵濒死的花。
可现在，他就站在这古代的樱花巷里，腕上的玄铁镯还沾着沈清辞的血，身上的伤是刀砍的，不是车祸的钝器伤。
“你到底是谁？” 沈知意猛地回头，声音在风雪里打着颤，“顾晏辰早就死了，在现代的马路上，死在我面前！”
顾晏辰的身影僵在原地，玄铁镯碰撞的轻响戛然而止。他望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像口深不见底的井，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痛苦：“你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 沈知意的声音拔高，带着哭腔，“记起你死在我面前？还是记起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鬼地方？”
沈清辞突然上前一步，手背的伤口在风雪里冻得发紫：“他不是顾晏辰。”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真正的顾晏辰早就死了，他是林夏找来的替身，用玄铁髓泡过的药人，所以才会有顾晏辰的记忆。”
“你胡说！” 顾晏辰的玄铁镯猛地砸向旁边的老槐树，冰屑西溅，“我身上的疤，我和知意的事，你怎么解释？” 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块淡粉色的印记，是去年她生病时，他守在床边被烫伤的，“这个疤，替身会有吗？”
沈知意的呼吸突然停滞。那个烫伤的印记，形状像片小小的樱花，是她亲手为他涂的药膏，绝不会错。可现代的顾晏辰，锁骨处明明没有这个疤 —— 那场车祸后，她守在太平间，看了他最后一眼，那里只有车祸留下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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