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的身体僵住了,手背上的青筋突突首跳。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转过身,眼底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那天你晕过去后,玄铁髓的力量失控,他为了救你,用玄铁镯强行吸收了大半力量。”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玄铁镯碎的时候,碎片划伤了你的后颈,也…… 伤了他自己。”
沈知意的手猛地松开,帕子掉在地上,薄荷的清香散了一地。原来梦里那道疤痕的由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在梦里,会变成顾晏辰亲手划的?
“他伤得重吗?” 这个问题冲口而出时,沈知意自己都愣住了 —— 原来在那些汹涌的恐惧和怀疑底下,还藏着这样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牵挂。
沈清辞弯腰捡起帕子,指尖的颤抖泄露了他的情绪:“不知道。”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带着玄铁髓引开林夏时,玄铁镯己经碎成了粉末,连最后一点气息都断了。”
最后一点气息都断了……
这句话像把钝刀,慢慢割开沈知意的心脏。她重新倒回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薄荷的清香突然变得刺鼻。梦里顾晏辰冰冷的笑,现实里他碎裂的玄铁镯,像两把钳子,反复撕扯着她的神经。
窗外的孤鸟终于不叫了,黎明的寂静里,只剩下沈知意压抑的呼吸声。她知道这场噩梦不会轻易结束,只要顾晏辰一天不出现,那些怀疑和恐惧就会像藤蔓,在她的梦里疯狂生长,将那个曾让她心动的身影,彻底扭曲成面目狰狞的反派。
而她,只能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等着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答案,和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沈清辞熬的安神汤还温在桌上,药香混着薄荷味漫在空气里,却驱不散沈知意心头的寒意。她望着帐顶的破洞,晨光从那里漏下来,在被褥上投下小小的光斑,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天的另一侧 像极了梦里手术刀的寒光。
“该换药了。” 沈清辞端着药碗进来时,手里还拿着卷泛黄的纸。他将纸放在桌上,解开沈知意手腕上的绷带 —— 那里是她抓着玄铁炉边的铁架时被烫伤的,此刻己经起了层水泡,在药汁的浸泡下泛着红肿。
沈知意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是幅手绘的经络图,上面用朱砂标着玄铁髓在体内运行的路线,旁边的批注字迹娟秀,是沈清辞的笔迹。图的右下角画着朵小小的樱花,花瓣的数量与她后颈曾有的疤痕分毫不差。
“这是……” 她的指尖刚碰到图纸,就被沈清辞轻轻按住。
“别动,药汁会弄脏的。” 他用棉签蘸着药膏涂抹她的伤口,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这是我根据玄铁髓的特性画的,怕你醒来看不懂医嘱。”
沈知意的目光却被图纸边缘的小字吸引 ——“忘忧草性寒,与玄铁髓相冲,若强行混用,轻则损记忆,重则伤经脉”。墨迹己经有些褪色,显然是很早之前写的。
她猛地抬头,撞进沈清辞带着担忧的眼底:“你早就知道忘忧草会伤我?”
沈清辞的棉签顿了顿,药膏滴在床单上,晕开小小的油斑:“嗯。”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所以从来没在你药里加过,那些让你失忆的……”
“是林夏。” 沈知意接过他的话,后颈的皮肤突然一阵发麻。她想起医院床头柜上空着的香囊,想起沈清辞往她药里加东西的画面 —— 那些记忆碎片里,他手里的药勺从未沾过忘忧草的汁液,反而是林夏送来的安神茶,总带着股若有似无的涩味。
沈清辞将换下来的绷带扔进竹篮,里面还装着些撕碎的纸,是他之前写的医案。沈知意瞥见其中片碎纸上的字 ——“知意记忆紊乱,非药石可医,需解心结”,墨迹新鲜得像刚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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