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玄铁矿和顾家的玄铁镯是天生一对，” 沈清辞的手指在地上画着复杂的纹路，像在描摹某种古老的图腾，“矿里的玄铁髓能滋养镯身，而镯子里藏着开启矿洞真正宝藏的钥匙。” 他顿了顿，抬头望向沈知意，“我猜，顾晏辰要找的，就是那个宝藏。”
这个猜测像块石头，投进沈知意的心湖。她想起顾晏辰玄铁镯内侧的 “意” 字，想起他对玄铁髓异乎寻常的执着，想起他找到她时那句 “终于找到你了”—— 如果她只是他寻找宝藏的钥匙，那所有的温柔和牺牲，都成了精心设计的戏码。
“走吧。” 沈知意站起身，夹袄的下摆扫过地上的图腾，将那些复杂的纹路踩得模糊不清，“去看看就知道了。”
矿洞入口被藤蔓掩盖得严严实实，沈清辞用砍刀劈开时，朽坏的木头发出刺耳的断裂声，惊起一群栖息在洞口的蝙蝠，黑压压地掠过头顶，翅膀的风声像无数只手在耳边扇动。
“小心脚下。” 沈清辞点燃火把，火光在潮湿的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矿道里有很多陷阱，是以前矿工防野兽用的。”
岩壁上布满了凿痕，有些地方还能看见模糊的刻字，大多是矿工的名字和日期，最新的那行写着 “宣统三年秋，赵五到此”，字迹潦草得像是在仓促间刻下的。地上的铁轨锈得不成样子，轨缝里塞满了碎石和干枯的苔藓，踩上去时发出嘎吱的哀鸣。
“这里……” 沈知意的火把突然照亮了前方的岩壁，上面画着幅粗糙的壁画，左边是个举着玄铁镯的男子，右边是个捧着樱花的女子，两人中间隔着条奔腾的河流，河面上漂着无数只纸船，“画的是什么？”
沈清辞凑近看了看，指尖抚过壁画上的河流：“爷爷说过，这是顾家祖先的传说。男子为了寻找穿越时空的女子，在河边放了三年纸船，最后玄铁镯显灵，裂开的河面变成了通往异世的路。”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画里的女子…… 和你很像。”
沈知意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壁画上的女子穿着现代的连衣裙，手里的樱花与她夹袄领口绣的那朵分毫不差。难道顾晏辰找到她，不是因为玄铁髓的指引，也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这个流传了百年的传说？
“他早就知道我会来？” 这个念头让她后颈的皮肤一阵发麻，火把差点从手里滑落，“他找到我，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沈清辞抓住她晃悠的手腕，火把的光在他眼底跳跃：“别胡思乱想，传说未必是真的。” 他指着壁画角落的个小符号，像个简化的 “辰” 字，“你看这个，像是顾晏辰的名字，也许是他自己画的，故意迷惑我们。”
这个发现让沈知意稍微松了口气。她蹲下身仔细查看，符号的刻痕确实比其他地方新鲜，边缘的石屑还没被潮气侵蚀，显然是近期才刻上去的。
“他在故意引导我们？” 沈知意的指尖敲着岩壁，回声在矿道里嗡嗡作响，“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紧接着是隐约的脚步声，从矿道深处传来，越来越近。沈清辞立刻熄灭火把，将沈知意拽到岩壁的凹陷处，两人的呼吸瞬间屏住，只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心跳。
脚步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接着是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撬动什么。沈知意从岩壁的缝隙望出去，火光中隐约能看见个熟悉的背影，青布衫的下摆沾着泥，手里正拿着块玄铁锭，往岩壁的某个位置砸去。
是顾晏辰。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引开林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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